冯可瑶扬起头,不满意地冲着黛玉哼了一声。这时,水溶却颠颠地突然跑到那条死蛇旁,一把将蛇提在手里,然后一脸兴奋地跑到黛玉身边,神秘兮兮地道:“娘子,我想吃蛇肉,蛇肉一定比阿黄的肉还好吃,你说是不是啊?”一面嘴里流着口水,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蛇。
他的话令在场的几名女眷再次变颜变色地,蛇肉?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啊。
黛玉轻叹,水溶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没看到冯可瑶听到阿黄的名字,柳眉又已经竖起来了,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满着不忿。
冯可瑶恨恨地瞪了两个人一眼,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太后不知冯可瑶是忿恨水溶吃了她的阿黄,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训话不以为然,有些严厉地扫了冯可瑶一眼板起脸道:“哼什么哼,还不服气?上次让你抄的宫规抄完了没有?”
冯可瑶一听更是不服,上次也是因为黛玉自己才被太后罚,现在又是因为这个女人。
说起写字,冯可瑶是最怵头的,她自小喜欢耍枪弄棒,性子象个男孩子,行事有些大喇喇地,女红勉强会一点,她天生看到字就晕,未出阁前有母亲宠着,平时很少临摹,能不摸就不摸。
没想到进了宫被太后罚抄宫规,她是抄着抄着便心浮气躁,恨不得把那纸撕了,所以,大部分是水岚清帮着她抄的。
听到太后质问,冯可瑶扭扭脖子,撅起嘴理直气壮地道:“没有!”
太后见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更加不悦道:“抄遍宫规这么难吗?你看看你二皇嫂,惜颜这孩子替我抄写了那些经书,这才是大家闺秀,知书识礼。同是皇家的媳妇,这么点子宫规你就抄不下来?”
骆惜颜温婉得体一脸柔婉地坐在那里,冯可瑶扫了骆惜颜一眼,自己就是抄不下来嘛,这太后是有意责罚自己,于是不屑地哼一声,看了一脸乖巧的骆惜颜梗着脖子道:“皇祖母,你要是罚就换个方式,抄写我是不能的!”
见冯可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顶撞自己,太后气得手中的龙头拐杖用力地戳着地,瞪着一双凤目厉声道:“三皇子妃,你父亲冯唐是怎么教你的,刁蛮任性,知错不改,目无尊长,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看来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好啊,看来是该让你知道知道宫里的规矩。你给哀家过来!”
冯可瑶不知太后想做什么,不以为然地走到近前,一脸不服气地扭头看向一旁。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太后虽然平时威严有余,但象现在这么生气还是头一回,在场的众人见状均为冯可瑶捏着一把冷汗,可是看到太后阴沉如水的脸色谁也不敢开口。
见冯可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太后真生气了,她抡起龙头拐,恨恨地朝着冯可瑶拍了过去。冯可瑶见太后真动了手,脸色一变,可又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躲不闪,准备承受太后这一拐。
这时,只见一个蓝色的人影一闪,太后的拐杖打到了此人的身上。听到此人发出一声闷哼,众人一看,原来是三皇子水岚清护在了冯可瑶的身前,替她挡了太后的一拐杖。
冯可瑶安危无恙,可水岚清却被太后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后背上。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冯可瑶脸色一变,脸上现出一丝的不忍和疼惜,着急地嗔怪道:“谁让你替我受了,就你这身子内还不如我呢。我能受得住,你快一边去!”
冯可瑶心疼自己的丈夫,偏偏对太后又不肯伏软:“您老人家惩罚我就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水岚清忍着疼一面向太后求情:“皇祖母,求您看在孙儿的份上,这次且宽恕瑶儿,刚才这一杖孙儿替她受了就是了!”
太后看着他,又看了看冯可瑶,迟疑了一下脸色缓了缓,这时,水蛟也开口道:“母后,您已经打了一杖了,就消消气,老三媳妇,以后对皇祖母说话不许如此无礼!”
冯可瑶虽然无礼,但终是将军冯唐的女儿,是堂堂的二皇子妃。这要是传出去被太后打了,好说不好听的。
冯可瑶倔强地站在那里不吭声,太后刚要发话,这时傅青风背着药箱急急地走了来,替冯可瑶解了围:“太后,北静王伤到哪里了,北静王妃怎么回事?”
傅青风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太后,太后才想起,自己的孙子和孙子媳妇一个被咬一个伤了,自己只顾和冯可瑶较真了。脸色缓了缓,命傅青风给黛玉瞧瞧。
傅青风忙来到近前,仔细地诊了诊:“回太后,北静王妃的脚扭了,看样子怕是脱臼了,得赶紧复位!”
太后一皱眉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还是先把王妃送回北宫,青风,你要好好地给北静王妃处理一下!”傅青风忙答应着。
太后遂命人抬来一张春凳,紫鹃忙和另一个宫女扶了黛玉坐了,黛玉有些歉意地道:“皇祖母,全怪孙媳,自惊自怪,不小心崴了脚,没法陪皇祖母游园了,扰了皇祖母和皇上皇后娘娘的雅兴,望皇祖母容谅!”
太后反而高兴了,相比冯可瑶,黛玉知书识礼,言语得体,水明畅为人稳重深沉,二人竟被冯可瑶不分青红皂白地诬诟,太后想想心里还相当地不满。
冷眼瞥了瞥冯可瑶,太后对着黛玉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道:“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把脚治好了是紧要地。我还不是听了玉儿你的话,多出来活动活动,说实话,你给皇祖母调理的膳食,还真是管用,我如今身子轻松多了!”脸上不由现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