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宣静走进荣华宫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地的碎片和斑斑血迹。
三个女史跪在地上,鲜血从她们的头上,腿上汩汩流出。但却不敢发出痛呼之声。屋中隐隐的传出轻微的鼾声……
宣静走了过去,掏出帕子捂住女史头上的伤口,轻声说,你们下去吧。请太医为你包扎一下。
三个女史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动。
她知道她们怕什么,于是微微一笑:“去吧,这里有我呢,一旦陶荣华睡醒,我会代你们向她解释的,也会为你们求情的,快去吧!难不成你们想死在这里才甘心吗?!”
女史们挣扎着起身,一脸痛苦之色,向她道了一个安然后吃力地走了出去。宣静见状,叹了一口气:这个陶吟想必是被娇纵坏了,以至于到了这里还不改一改从前的脾气。
赵齐儿在自己的寝宫花园里摆弄着一株正在盛开的香兰。这株香兰是她从赵国带来的唯一陪嫁。她是赵王庶出的女儿,当她被命嫁到苍月国来的时候,咬破了下唇,却高傲的没有说一个不字!母妃含泪为她准备嫁妆,可是她什么也不要,母妃简陋的寝宫里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于是她只带了这一株承载着母女情思的香兰。
夜夙寒封她做了淑媛,她没有骄傲,因为这是她应得的,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夜夙寒没有宠信她,她没有难过,因为这不是她期望的,她相信她早晚都会被召侍寝的,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长的并不赖。
她是骄傲的,现在正在亲手修整着这株骄傲的香兰。它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花园,引来无数蝴蝶在此徜徉。
“淑媛娘娘,奴婢银瓶有件事想求淑媛娘娘!”一个女史跪在她的面前。脸上有道淡淡的泪痕。
赵齐儿连头都没有抬,问道:“说吧。”
“淑媛娘娘,奴婢的姐姐金瓶在陶荣华的寝宫因为说话吵醒了荣华娘娘而被砸伤,额头到现在都血流如注呢。”银瓶的泪又流了下来。
“她被砸伤,你来求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砸的。”她继续修剪着花枝,“好了,不要哭了,我准你去照顾她,这两天就留在女史宫吧,不用在我这侯差了。”
可是银瓶并没有起身:“娘娘,奴婢请您把金瓶从荣华娘娘那要过来吧,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完的。等到金瓶重会荣华宫,不知道荣华娘娘会不会再惩罚她。”
赵齐儿微微一笑:“你让我去要她?岂不是让我去得罪陶吟吗?”
银瓶把头磕的“咚咚”作响:“奴婢求娘娘救救金瓶吧。”
“好吧,你去荣华宫下张帖子,就说我这里缺人手,让金瓶过来帮帮忙,等闲了再还回去。”她的眼睛仍然盯着香兰,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在女史宫照顾她,等她伤好了再过来,免得把血腥气带到我这里来,晦气!”
“谢娘娘!”银瓶又磕了几个头,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待她走远,另一个女史来到赵齐儿的身边:“娘娘,您这样做不会得罪陶荣华吗?”
赵齐儿放下手中的花剪,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乜了女史一眼:“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因为吵醒了她就被砸碎额头,那以后不更惨?再说,得罪她又能怎样?她不过是一个荣华而已,能把我怎么样?!”说完,转身进屋。
陶吟砸碎了另一个青瓷花瓶,屋里的女史们全都战战兢兢地跪下。
“那个赵齐儿是什么东西!不就比我高一品吗?居然跟我作对!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刚落,一个女史跑了进来:“回荣华娘娘,今天王还是宿在他自己的寝宫。”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女史的脸上,陶吟怒斥一声,“滚!你这个扫把星!每次去看都是这句话,来人,把她的帖子丢回女史宫去,我这里不要这种人。”
“娘娘!不要啊!奴婢不要回去。”女史吓的魂不附体,被遣的女史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放逐到冷宫去侍侯那些癫狂衰老,又性格孤僻的嫔妃们。
“拖下去!”陶吟根本不听她的哀号,挥手让人来把她拖走。
屋子里的女史们更是惶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