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宫里开出一个屏障,外宫依然是夜夙寒处理政事所用,而寝宫却一分为二,左厢供冷千芷养伤,而夜夙寒则寝在右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当贴身内官准备张口的时候,夜夙寒凛冽的目光已经让他们浑身发抖了。
迫于王的威慑,朝阳宫里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而和朝阳宫毫无阻隔的其余后宫寝舍却在各自酝酿着。
陶吟已经喝完第二瓶酒了,她横卧在榻上,眼里尽是浓浓的哀愁,她指着在一旁服侍的如艳:“你说,那个冷千芷为什么那么吸引王呢?她凭什么……她的国家已经被王踩在脚下了,她有什么资格住进朝阳宫去!”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如艳皱了皱眉,举起酒瓶斟满陶吟面前的酒碗:“荣华娘娘莫愁,娘娘只要安静地守在这里,王是寻不出什么事来的,那样的话她冷千芷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爬到娘娘头上来。”
“苍月的国令,后宫九品,每个品级只能有一位嫔妃,所以在没有找到确实的理由废掉前三品的嫔妃前,夜夙寒即使再喜欢,冷千芷也仍然是一个荣禧!”这些话是笑儿对着宣静说的,“当然,王后位除外,不过历来的王后都是盟国的公主,而冷千芷是则是败国公主,所以她绝对不可能成为王后!”
自从王宣布让冷千芷在朝阳宫内养伤之后,笑儿就能看出婕妤娘娘脸上的阴郁之色,她将这后宫的规矩又一次分析给宣静,为了的就是排解娘娘心中的隐忧:“所以,娘娘,您放心,冷千芷再飞也飞不过娘娘去!”
宣静冷笑着,她看着笑儿:“你傻呀,王可以力排众意将她带进朝阳宫,难道就不能封她为王后吗?”
被宣静点破,笑儿也慌了:“那……娘娘,不如,我们把她赶出朝阳宫吧?”
宣静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问道:“进都进去了,怎么赶呢?王会听你我的话吗?”
笑儿很神秘地说:“娘娘,别忘了,您可是浩宇国的公主呀,王现在迷恋女色,而身为盟国的浩宇国王难道不应该前来觐见吗?”
笑儿的意思是要浩宇国王路可郢引发舆论,毕竟在苍月国内,夜夙寒现在的做法也是不能为大臣所接受的,只是因为大臣不能参与后宫,所以很多人都隐忍了下来,但是一旦路可郢出面,那么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宣静放下茶碗,从袖袋中取出一枚金锞子,赏给了笑儿:“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不枉我的一番调教。”
笑儿连忙跪下谢恩。
宣静摸着她的头:“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出头,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她的声音很低,没有一丝感情,笑儿欢喜的心情瞬间冰到极点:“娘娘说的是!奴婢愚蠢!”
“起来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的法子的确好,如果没有大碍,应该可以很成功的将冷千芷赶出来,可是——却会得罪王,的确,冷千芷是要除掉,但是我的最终目的是要得到王,你懂吗?”她笑盈盈地看着笑儿,那笑容中却不带一丝温度。
“那娘娘的意思?”
“在这后宫之中,想除掉她的不只我一个人,所以能想出这样办法的也不会只有我们一家,比如,那陶荣华身边的苏可心,她要是连这一点都参不透的话,那的确是污了我的眼……”
笑儿恍然大悟:婕妤娘娘是要借陶荣华的手,这样一来既可以赶出冷千芷又可以在王和陶吟之间制造嫌隙,毕竟,整个后宫里,王只宠幸过陶吟一个人!
宣静将砝码压在了可心的身上,而可心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当陶吟在寝宫里狂饮滥醉的时候,她在花园里苦想对策。
她不是一般碌碌无为的女史,她有她的抱负,有她的志向,可是这所有的抱负和志向现在都依附在陶吟身上,而当大事来临的时候,那个年轻的荣华娘娘还等到战斗开始就已经败下阵来!
不过是因为冷千芷暂住进朝阳宫养伤,她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今后呢?今后后宫里各式各样的斗争,她还能盛的住吗?
在三位嫔妃中,自己选中的陶吟就是看中了她的直率幼稚,可是没想到却是这般无能……
只是自己选的路还是要走下去,她必须要想出一个将冷千芷赶出朝阳宫的办法,否则,只怕她伤愈之时,就是王封后之日!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可是,眼下,除了那一个办法似乎再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正想着,里面传来陶吟的呵斥声,无奈之下,她不得不进屋伺候。
“可心,你来了!来……再给我取一壶酒来,这里的奴才一个个都使唤不动了。”
屋中的女史满满的跪了一地,陶吟面前已经空了三个瓶子,而她也已经醉的一塌糊涂,这个样子传扬出去,整个荣华宫的人都没脸。
不得已,她命众人退下,屋中只剩下了她、如艳和陶吟三个人。
“娘娘,奴婢已经有了好的对策。”
陶吟的酒似乎醒了一半,她一下坐起来,兴奋地看着可心:“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快快说给我听。”
可心皱了皱眉头:“娘娘,请素星国的王来觐见我王吧,让王按祖法将荣禧娘娘赶出朝阳宫。”
陶吟的眼睛亮了!她一把抓住如艳,小嘴轻颤:“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快取笔墨来。”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可心的眼神更黯淡了:这个无知的荣华娘娘,只怕自己侍奉她的机会不会太长了,我苏可心不可能攀在一株将死的大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