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在屋子里品着莲子羹,俨喜掀了帘子就闯了进来:“娘娘……”
看见俨喜这样慌慌张张,可心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放下莲子羹,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了?这样慌张?”
“才人娘娘,奴婢看到婕妤宫外停着王御,而且还看到许多朝阳宫的女史和内官们。”
可心一愣,身子紧绷:大白天的,王怎么会去她那里吗?难道是因为陶吟的事情要去求证吗?
“那你可听见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争吵或者斥责?”
俨喜摇了摇头:“奴婢并未走近,远远的见到了,就赶着回来告诉娘娘了。”说完,她试探着可心的口气,“娘娘你说,王这个时候去婕妤宫做什么?难道是为昨晚冷落婕妤娘娘的事?”
这个问题可心哪里知道?她担心的正式这件事情,昨天晚上,自己坐在不起眼的地方,看见王如此冷淡的对待着宣静,她知道自己那天晚上说的话起了作用,所以宴席上她只关注着赵齐儿……
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可心的眼睛,看着她弓起地毯,看着她怎样拌倒宫女,看着她怎样殷勤的去为千芷擦拭,看着她怎样撤掉千芷的面纱……这一切都做的如此利索,让可心为之惊叹!
她终于感觉到这后宫中果然能人众多,想想陶吟,那个幼稚骄纵的荣华娘娘,即使不被毒死,在后宫中的生活也未必能好过呀……
一上午她都在想着怎么去对付赵齐儿,可是俨喜的话又让她重新开始正视宣静了,她好容易在王和宣静之间制造的嫌隙不能就这样消失了。
心里有些慌乱,可是外表上却看不出什么异常,继续品着莲子羹,然后对俨喜点了点头:“王去看望婕妤娘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下去休息吧,既然病了就要照顾好自己。”她看见了俨喜手里的药包。
今天是俨喜来才人馆的第一天,本想借着这事让苏才人夸上几句,却没想到苏才人丝毫表示都没有,于是有些悻悻的退下。
可心喝完莲子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门廊下候着的两个女史连忙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可心淡淡的扫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前院:“你们陪着我出去转转。”
两个女史答应着跟了上来。
在才人馆没有人可以相信。这是苏可心对自己说的话,因为她曾经也是女史,所以现在她不相信任何女史,无论什么时候,只有自己最可靠。
在附近的草地的坐着,隐隐的听到了龙御起步的声音,渐行渐远的声音逐渐消失,她终于起身,带着女史向婕妤宫的方向慢慢走去。
这里已经看不到什么了,可心不动声色的从门口走过,依稀可以见到守门女史脸上的喜色。
这样的喜悦对于可心来说无疑让她惊慌:看来王来这里并没有发火,难道说王真的是因为昨晚的冷落而来安抚宣静的吗?
那今天晚上……王会不会传宣静侍寝呢?
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惶恐,只要宣静在王的兴头上将一切解释清楚,那自己就没有一点希望了,这才人的位置、这与王亲近的机会将统统没有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不管今晚会发生什么,她都必须抢在前面。
转过身来,匆匆的向才人馆而去,身后的女史茫然的对视了一下,连忙跟上……
一个香甜的下午觉终于醒来,千芷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一阵惊慌——天快要黑了。
她的面颊不由得泛红,连忙将头埋在枕头里。
夜夙寒说的每一个字都回荡在脑海中,让她羞的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想象着他躺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日日夜夜,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是天穹公主,她的国家曾给了他无数的欺辱,而他则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在夜晚注视着她,尽管她现在是这样的丑陋……
他放下了仇恨来到她的身边,她为什么不能呢?
“小凤!”千芷喊道。
“奴婢在!”小凤连忙跑了进来。
“给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她的脸又红了。
千芷这般娇羞的模样让小凤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万分欣喜的跑了下去。
今晚,就让她侍寝吧,让她以嫔妃的身份走到他的身边去。
木桶中飘满了花瓣,这浓郁的花香和平日不同。
可心将自己浸没在这花香中,香气的袭扰让她身子渐渐发热。
抚摩着自己迷人的身子,她得意的笑着,木桶的对面是一块立镜,站起身来,白皙无暇的肌肤尽收眼底:这样的身子,真的有人可以抗拒吗?
跨出浴桶,花香引出的点点潮红还没有褪去,她满意的用帕子擦干身体,然后穿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羽衣,裹上裘袍。
推开后窗,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必须抓紧了,不管今晚的王有什么样的安排,她都必须留住他!
从后窗直接来到才人馆的后门,既然是六品才人住的地方,守卫自然不会很严。可心很轻易的就出来了。
黑色的裘袍不仅让她显得更迷人,而且还有助于这夜色中的穿梭。
辗转来到朝阳宫的后门,两个内官又一次赚到了钱,看着美丽的可心消失在视野中,两个人悄声嘀咕着:“明天才人娘娘八成又要升了……”说完,对视一笑,眼神中是说不尽的暧昧。
右厢外,几个内官站在那里,见到可心,连忙拦住:“什么人!”
可心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才人苏可心有要事面见王,请通禀。”
内官打量了她一下,转身进去,不一会又重新出来:“王请才人娘娘进去。”
可心心里有底,连忙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到夜夙寒的寝宫来,心里咚咚直跳……
“臣妾见过王。”她慢慢下跪。
“起来说话,你到这里来有什么要事?”夜夙寒希望她快些说完离开,因为在左厢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呢。
“臣妾希望王撤去臣妾才人的封号,让臣妾在宫中做回那个小小的女史吧。”她抬起头,目光中似有无限哀求。
这个要求让夜夙寒一愣:“为什么?难道有人欺负你不成?或者有人说了你的闲话?”
可心摇头:“王册封了可心目的是要保住可心的性命,王已经告诉可心了,您能给我的只是封号而已……可心心里感激本是无所奢求的,可是可心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做女史的时候可心要做的是服侍后宫里的主子们,那时候,可心的心理装的是全后宫的娘娘,后来可心去了荣华宫,于是心里只有陶荣华……而现在可心做了王的嫔妃,整个心里装的就全是王,怎么想克制都克制不住。”
说完,她站起身来,松开裘袍,轻轻一扯丝带,黑色的裘袍应声而落,剩下的就是那薄如轻纱了羽衣,和掩盖在羽衣下的曼妙身子……
夜夙寒大喝一声:“你做什么!”连忙转过身去。
可心慢慢走了上来,将最后的羽衣扯下,不着寸缕的身子紧紧的贴上了夜夙寒的后背。
丰盈的胸似乎压在那挺直的脊背上,隔着衣服轻轻揉搓着。
“陶荣华心里想着王,嘴里念着王,可是还没有等到王的临幸就死掉了,可心呢?可心不希望带着这样的遗憾死去,既然是王的女人,想得到王的抚慰难道有错吗?可心不奢求什么,只要一次,只要一次变死而无憾了。”说着紧紧的抱住夜夙寒……
千芷出了左厢,在小凤的坏笑中踏上长廊。
右厢外的内官一见她连忙行礼,千芷笑着飘了进去。
守在门外的女史见到她大惊失色,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千芷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她们惶恐着,而千芷笑吟吟的靠了过来:今晚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不等女史动手,她就亲自推开了寝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