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彩把事大略说了一遍,随后帮九雅清洗
过了一会,拓跋玥果然亲自领着一个中年黑须太医过来,太医仔细将九雅脑后的伤看了又看,当下就上了一些自带的秘制药膏,绑上了纱布,声音依然是磁性十足。交待不沾水,她的目光让安子程有些心怯,不由恼羞成怒,竟然激动地将九雅一推,“你这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除了我,你谁也别想嫁!”
九雅顿时脚下不稳,身子往后仰倒,后脑先着地,紧跟着人就朝石阶下滚了去。众人大惊,没料到安子程会如此激动,逼婚不成,竟还出手伤人。
秀彩不及拉九雅,吓得尖叫不已。同一时间,只见一条青色身影如灵狐般掠过,将险些撞向石板地面的女子拦腰抱起,衣袂飘飘,在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转中,将女子平稳地放在地上。
已经掠到半空却慢了一步的傅誉惊诧地望着那迅疾无比的青色身影,喃喃道:“舅舅?”
九雅在一阵惊魂未定中忍疼抬起头,却见这将她带离危险的竟是那日曾在府里见过一面的齐王拓跋玥。那双清明如水的眼眸里此时寒意凝聚,竟带着一股冷酷而浓烈的杀气!与那日相见时的温和优雅相去十万八千里。
她不自觉身上一冷,旁边已有人将她从齐王手臂中抢了过去,正是宋庭达,他扶着她,红着眼圈,声音微哽,“八丫头……”
看到亲人,九雅心里的委屈顿时像找到了发泄口,却强自忍泪,靠在这位父亲怀里,而下一瞬,一阵晕眩袭来,身子一软,已是人事不醒。
齐王突现,惊呆了在场的人,一众公子哥看到他像看到煞神,都胆怯地缩了头,倒是护国候夫人试探着叫道:“王爷……”
拓跋玥冷眉森森,像没听见一般,直视安子程,隔两日再擦药就会没事了。,轻描淡写道:“你与宋家八姑娘的亲事以后休再提了,就这样断了吧。”
安子程又惧又不甘心,“王爷,您虽然贵为皇上第十二皇子,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是自小订下的亲事,岂能因为王爷一句话便解除婚约?这不是……这不是……”
“是说我欺人太甚么?”拓跋玥似乎习惯于掌控全局,对于安子程这种指责竟也能强势压制,“就算本王欺人太甚又怎么样?以你刚才的行径,本王看谁敢说我欺人太甚!”
所有人在他的注视下都垂下了头,安子程指甲掐进掌心,有血滴悄然落下。
相信不敢有人有异议,拓跋玥目光一转,对宋庭达说道:“宋大人,我们走吧,有人受了伤,回头本王还得去请太医来瞧,可不能继续在这里干耗着。”
眼看拓跋玥护送着九雅离开,坐在树上的傅誉只觉心里酸溜溜地,细一想,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爽得很。他仰面躺在树杈上,脑海里总回放着那丫头叉腰骂人的模样,随后像个无赖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模样,然后又噘着小嘴撒娇时的模样,这些画面,竟让他心跳开始不自觉快了起来。他摸着胸口,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粘他,感觉……好古怪。
这时他感觉身边枝杈有轻微摇动,他眼也不睁,只是轻轻说道:“子鸦,去查查,安子程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一定要纳九雅为妾究竟是什么原因。”
寒子鸦没动,傅誉又忽然坐起来,目光冷肃清冽,“还有,再查查,我的齐王舅舅一回来就管九雅的闲事,不像他的作风,看能不能查出他的动机。”
寒子鸦依然没动,只是奇怪地看着他,傅誉一眼瞪过去,他才慢吞吞道:“好奇怪,少爷几年来都不愿动用的人,今天竟然要请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被某个小女子迷了心魂?”
傅誉一脚踹过去,寒子鸦低笑着飞快掠开。
当宋庭达带着又是哭又是伤的几个子女回府的路上,眼眶却是红了又红,这官场里的人,就是这般势利,没有好的靠山,没有高的地位,到哪里都低人一等,连子女都会跟着受累,被人看不起,他心里真的堵得慌。
回府后,金媛被人抬回闺房,九雅则被抬回了萝风轩,金枝金霞立即就去了肖氏屋子里哭诉。
“娘,今天八妹让我在好多人面前出了丑,我不要活了……”金霞哭得好不凄切,一下子就扑到肖氏怀里。
肖氏正在装病,这会儿听她如此一说,立即一坐就起来,心肝宝贝肉地哄道:“这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哭成了这模样,快给娘说说,八妹怎么让你出丑了,说出来,娘一定给你出气。”
金霞只是哭个不停,金枝便将今天发生在安府的事都说了,才听完,肖氏就怒了,“好个小贱人,竟敢算计我如此单纯的女儿,她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是的,娘,还有六妹,今天竟然还和八妹一个鼻孔出气,为此还差点挺尸,这两个小娘养的都该好生治治。”金枝煽风点火,今天虽然没有看到金媛出风头,可是她已经听她的丫头落紫说了,当时她那个神气,真正气死人。
“娘,今天出了这种事,我还能嫁到安家去吗?”金霞从肖氏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
肖氏心里一疼,给她擦泪,笑哄道:“放心,安家目前还用得着你舅舅,所以你的婚事不会有变动。不过今天出的这事,很是让安家下不了台,哼,九雅那个小贱人当着外人毁坏自家姐妹的名声,我现在就算是把她打死,也没人敢说什么。罢了,这事我暂且不易管,我们就只有等安家或是你们舅舅家的来人了治她的罪。”
萝风轩,春梅几个见到好端端出去的姑娘被抬着回来,还后脑受了伤,血淋淋地,都是又惊又吓,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