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火爆王爷无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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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竹绿同他说了几句话算命先生便来到跟前:“这位大人要算命还是测字”只见这人衣衫邋遢,斜背着一个箱子一副看透红尘的懒散之气,但是银须飘飘却有几分道骨仙风的神气。

流苏提笔写了一个静字给他:“测字”

他看了半日一时又摇头一时又点头流苏禁不住问道:“这个字怎么解?”

他面色凝重地说:“静是王下月,主贵,有主母之相,但旁边又有一争字,看来要做主母免不了一争啊!”

流苏微微一惊,此人说得倒也不差。算命先生接着说:“看来大人并非久居此位之人,但是,本人还是奉劝大人一句”流苏此刻对他有几分信服便笑道:“先生请讲”

算命先生向流苏面上瞧了一眼道:“大人这命相虽好但面相却有大大的凶险,请大人伸出手来一观”流苏伸出右手,手心的掌纹错综复杂如蛛网一般密布。算命先生叹了口气道:“大人因忧虑过甚因此掌纹杂乱,姻缘线时有截断,姻缘应不属一人而至。

权势线初时深且如刀刻看来幼时多磨难而后则权势倾天,但观之权势线与姻缘线时有交叉且尾部错乱应是克夫克国之相,后半生也是多遇凶险,虽是凶险怎地寿命线如此长?奇怪奇怪,请问大人是否是子寅年子月子日子时所生?”

流苏听了克夫克国四字背心已泠泠出汗,倘若此人胡说便暗中吩咐人除掉他,忽听他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更加惊心忙答道:“不错!先生说我克夫克国?是真的吗?”

他闭目道:“若有假大人尽管杀了我!不过,这相却也并非不可解”

“如何解?”

“只需找到一个子丑年丑月丑日丑时所生的男子相配,便可解了此劫!”

不知为何流苏对此人的话深信不疑,自香囊中掏出一个碧玉龙凤佩道:“先生既知流苏将是主母,那么就请先生为我找寻一个子丑年丑月丑日丑时所生之男子,以了此劫。若有消息请拿这块玉佩到皇宫找我即可。”

他微一点头将玉佩收入袋中说{云是云来月是月,红尘是非争乱多;多造福德种善果,一朝荣极凤舞天。}说完便自行走开。

珠儿诧异道:“大人,你就这样相信他?说不定他是胡说八道”

流苏转身走入轿内道:“我相信他!”

一路无话过了一柱香时刻便到了慕容府,流苏下轿举目打量,慕容府仍与以前一样恢宏,不过门上的匾额已换成了镇国大将军几个皇上亲赐的鎏金大字。门前车来人往络绎不绝,以起以前的冷清来可见现今权势之大。

因朝中大臣换了不少,新任的俱是慕容氏和舒云展一党,而所剩的老臣因和慕容氏不和均不来参加宴会。因此大家明里不说暗中却知流苏的身份,过往之人无论官阶大小纷纷向流苏行礼致意,流苏亦微笑还礼,一时遇到刘梦如的轿子到了,两人便一起走进了慕容府。

慕容岚换了家常的雪青缀兰花镶暗红边的长袍,外罩流云呈瑞白色长绉纱,足蹬皂色厚底青靴更显得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此时正立在门口张望。流苏轻拍他的肩笑道:“在等谁呢?”他看到是流苏长眉一轩嘴角上扬笑道:“可不是在等你嘛!”

两人捡了翠微阁处坐下,此处满亭闻菊香,绕亭秋风凉,颇有雅意。慕容岚捡了一个小小海棠冻石玉杯来亲自倒了一杯热热的合欢蜜酒递给流苏:“这酒是热了喝了不伤胃,又加了蜜性最温和喝多了也不会醉”

流苏送至唇边饮了一口笑道:“平时看你粗心大意想不到你也有细心之时,说起来倘若不是你悉心照顾,哪有流苏的今日?”

慕容岚自饮了一杯苦笑道:“若是知道哥哥将你送入宫我说什么也不会肯的,虽然同在宫中但和你说一句话见上一面却比以前更难些了。”

流苏喝了一口酒默默不语,恰有侍女拿了一盘子碗口大的蒸蟹和一碟子姜汁过来,他细心的扯了钳子和小腿,掀盖红红的蟹盖挖出澄黄的膏送至流苏唇边:“这可是最新鲜的阳澄蟹,别人纵是花了钱也末必买得到,快趁热吃吧”

慕容岚一向狂放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之极,如一个极大的磁场散发出诱人的魅力,虽明知不可以靠近因贪了他的温柔和安心却身不由已地想陷进去,流苏摇摇头回过神来又黯然伤神,倘若你早些表明心迹我又怎肯入了这牢坑?恐他看到眼中的失落忙低下头,嘴唇却几乎碰到他修长的手指,流苏红了脸别开头来假装赏菊又听慕容云叹道:“只因我以前的身份所以一直不敢对你许诺什么,谁知竟把你送与别人,丝丝,我当真后悔!”

这一句如一把凿子敲开了心中的冰峰一角,流苏不禁心中一暧。突然间觉得这秋风也暖了起来,合欢酒把脸薰得醉意酡红,虽然他是忧郁的眉而她也保持了应有的矜持,但流苏心里却有小小的欢喜。原来他也在意自己的,流苏用绢子拭着他手上的蟹膏轻声说:“听你这么说我很欢喜!”

突然间流苏的手被一个温暖厚实的手掌包围着,一股酥麻的感觉自小手指开始快速地爬上胳膊流到心脏,心脏也如擂鼓一般狂跳起来,抬眼看到慕容岚如潭一般深的眸子,她慌张的抽离手艰涩地说:“不可以”

慕容岚的眼神忽然间转为暗淡,而流苏的手也如失去了贵重的东西一般冰凉而失望地交握在一起,只留了绢子在他手中被揉成一团,他低声道:“后宫的勾心斗角是你所能应付的吗?和许多个女人争一个男人是你所愿意的吗?”

这一字字如重石一般一下一下地砸着流苏的心,但她亦非完壁之身且有克夫之命,他却刚刚苦尽甘来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况且舒云展定不会放人,只会给他增加祸端,流苏狠狠心肠道:“已是覆水难收,慕容公子还是另寻佳偶吧”说完也不理他自行向小径中行去。

背后响起了呜呜咽咽的萧声,吹散在碧水蓝天之中,其声如泣如诉如慕如怨百折千绕。这萧声令人忍不住要怜他爱他,为他收拾这伤心失望,但流苏犹自强忍了了要回头的冲动,慢慢地向远处行去。几千盆菊花在秋阳下瑟瑟而舞,金黄的迷眼,火红的热烈,但这缤纷的色彩在萧声中也凄然起来。

穿花绕苔不觉来到了落梅阁附近,走了半日心情渐渐平复,脚也酸胀难忍便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揉脚,暖暖的阳光让她忘记了宫廷的阴冷,酒意朦胧星眼困饧之际竟尔伏在石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几时,一阵风夹着飘落的花瓣拂在脸上痒得醒转过来,睁开眼醒醒了酒自嘲地笑笑准备起身忽然看到慕容兄弟一壁说话一壁向落梅馆走来,流苏忙站起身躲在房后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慕容云急迫的声音怒道:“难道你忘了家仇国恨和爹娘的惨死吗?现在居然为一个女子所迷,这样如何复兴大燕,如何报国仇家恨?”慕容云一向行事稳重从容不迫,此话说来却咄咄逼人又含着让人不容抗拒之力,而流苏却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复杂的背景,忙凝神细听。

二人推开门走了进去,流苏用脚站在大青石上探头向院内观望,只见慕容岚状似无谓地说:“大哥,你明知我的个性从来是不爱拘束的,更不喜打打杀杀,何必要迫我?”

慕容云举手向一棵老梅树上击了一拳,枯枝纷纷落地,风卷起他雪白的袍子似一面倔强的旗帜,他英俊的脸因愤怒而微微扭曲:“二弟,你难道真的不想复兴大燕,你被舒浩这狗皇帝害得做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天天逃命活得不见天日,你难道不恨吗?若不是舒云展要我做陪读你我兄弟早就命黄泉了”

流苏更加惊疑,原来他们竟是燕国皇室后裔!此刻才明白为何他要做贼,如此说来慕容氏和舒氏竟有着血海深仇!

慕容岚转身淡然一笑,雪青的长袍衬得他如遗世独立的仁者一般,凌乱的长发拂过温然的面庞朗声道:“天地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大哥,俗话说宁做太平犬勿为离乱人,如今百姓屡遭战乱已经困苦不堪,争王夺位只会让百姓更苦。再说燕国已经被灭,那些江湖乌合之众又有什么用?”

听了此话流苏对他更生佩服,他胸怀济世求民之心,又有豁达开朗的性情,这才是真男儿本色!

慕容云推开门指着墙上挂的梅奴的画象伤心地说:“我最心爱的女人,却被舒云展逼得自杀殉情,父母族人被舒浩杀戳殆尽,这夺妻杀亲之仇不报便是我死也无法瞑目!”他歇了一歇咬牙继续说道:“本来柳丝丝是个可人儿,但又被舒云展夺去,有他一日在便没有我好过的时候。还好她是克夫克国的命运,正好让她把这一对昏君克死,二弟休怪大哥无情,这种女人你沾不得,以后休要与她来往!”

这一席话令如一把寒冰塞进了滚热的腹腔一时间天地也被冻住,五脏六腑如被刀割,想要哭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倘若不是听了他这番话谁能料到人前温良如玉的君子竟是这等狠心?平时和皇上亲如兄弟恭敬有加的镇国大将军是如此心肠?也怪舒云展太过天真竟如此信任仇家之子,岂料这才真正是养虎为患!这么一想顿时心惊慕容云的心机不可谓不深,他暗中集结武林人氏甚至不惜让她以色惑君又耸动舒云展造反弑父,原来是另有图谋,现在他已经掌握兵马大权一旦谋反岂不可恐可怖?

果然只听他得意地说:“现在那昏君已把兵马大权交于我手,你我兄弟联手将来推翻舒朝建立燕国,不但父母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你也可以坐拥半壁江山,岂不美哉?”

慕容岚长叹一声灰心地说:“大哥,你我兄弟既然志向不同便不必再说,但是丝丝我会拼了性命护她安危,只求大哥到是不要为难她!”

流苏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这才后悔当初为何错信慕容云结果令自己一步一步身陷危机之中,竟错失一个谦谦君子,想那舒浩舒云展嫔妃如云岂会为了她拼命?慕容云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命相的?脑海中电石火光的闪过去年元宵节前夕他与道士争执的画面,原来在那时他已定好了计谋!

流苏惊怒交加急于回朝禀报舒云展不留心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慕容云和慕容岚齐声喝道:“谁?”情知被他发现便性命不保急忙躲在屋后抓起地上觅食的猫儿用力一掐扔了出去:“喵呜!”猫儿叫着从两人面前跃过,慕容云这才松了口气二人一齐向院中走去。

流苏平了平呼吸回到院中,此时杯筹交错一片欢欣盛世之相,流苏微感叹息但面色一如从前般平静宁和地微笑,慕容云捧着酒杯春风拂面地说:“听闻皇上中秋之时要晋你为妃,我在此先讨个头彩贺过了!”此刻看到他一如从前般英俊的脸庞却感到说不尽的厌恶,但仍含了温婉地笑道:“先帝大丧刚过皇上岂会纳妃?那些话都是皇上随口说的大将军如何能当真?”说完并不饮酒独自行人多处行去,他微微一愣自觉无趣便也向别处行去,流苏冷笑一声也不告辞一个坐轿回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