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情懒懒地躺在床上养着胎,她吃了一会儿杏穰,抬手道:“最近嘴里味极淡,特别想吃野鸭子,你去让厨房给做一锅炖得嫩嫩的野鸭粥去。”
夏雨起身去吩咐,看她走了,秋香这才凑上去说:“听说王妃头风发了,一直生病呢!”
素情斜眼笑道:“我受过良多苦楚,她不过是发一个头风,便宜她了!”
秋香端来一窝燕窝粥道:“这是王爷吩咐厨房做的,看来王爷对您挺上心的!”
素情哼一声瞄了一眼燕窝说:“他这是做做样子,若不是我命大,早被他整死了。。。。”
说到死,素情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她想起了那个痴情的男子,他死的当真冤枉,若是他肯听劝的话,唉~对不起了,清明过节我会替你多烧一些纸钱的!
“二夫人,厨房的人说王妃交待了,这几天她不舒服,忌荦腥,没有准备野鸭子!”夏雨爆豆子似的回报着。
素情将杏穰远远一抛怒道:“可恶!”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身子不好就得好好休息,怎么动怒了?”流苏款款地提着一盒食品跨进来打趣道。
素情急忙躺下,呻吟道:“姐姐来了,坐,还不是这些小丫头们手脚不伶俐,我心情也不好,这才一时动了怒头。。。。”
“妹妹,我今儿可是诚心来谢罪的,我和王爷在一起那久没有生养,这好不容易你有了,却又被傲儿。。。。”流苏自责地说。
素情打叠起笑容虚弱的一笑:“姐姐,这不怨他,都怪我不看路。。。。”
流苏按住她的手道:“你快别说了,我这心里难受着呢,最近这头也痛,人也健忘,不知道是不是老了,也短了精神,所以现在才来看妹妹,我特地亲手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辣兔肉!”
流苏掀开盒子,一股香辣的味道扑鼻而来,一只烤得外焦内嫩,冒着热气的兔仔肉正油汪汪地躺在里面。
素情食指大动,又不好直接吃,正要推托,忽听流苏骂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没看到主子要吃东西吗?还不过来服侍着!”
秋香和夏雨被吓了一跳,急忙端着小碟子过来分肉。
这兔肉十分鲜香麻辣,又嫩爽可口,两人吃得十分痛快,素情吃出了汗,高兴之际道:“这兔肉真好吃,姐姐怎么做的?”
流苏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将兔肉洗净去筋去血,放上放入葱段、姜块、花椒粒,加上鸡汤、精盐、香醋、味精腌制好以后,兔肚子里塞上香料,花生,杏仁,核桃,松子,放入笼中大火蒸半个时辰,红亮以后放入辣椒油锅中过油,这样既保持了兔肉的嫩滑,又带着辣椒的鲜香,花生之调料还可以做小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番话说得素情连连点头:“做法好繁杂,不过味道真是美味,劳烦姐姐亲息为素情做,素情真是感激不尽!”
流苏轻笑道:“你别忙着谢我,我拿手的点心多的是,隔上几天我便做一次给你吃,到时候你岂不是只有谢我的空了?”
一番话说得丫环都笑了起来。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流苏一看天色将晚,这才抽手道:“天晚了,我明儿再来看你!”
“姐姐慢走!”素情装了半日病,早就腰酸腿麻,巴不得她赶紧走。
“对了,妹妹!”流苏临走时忽然回过身道:“我看你这两个丫头也不机灵,没由的惹你生气,姐姐我趁早给你换了,省得她们再惹你生气!”
素情大惊:“姐姐,不用。。。。”
“阿月,阿兰,以后就由你们俩个贴身服侍二夫人,若是服侍的稍有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她近身的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当即跪下道:“奴婢遵命!”
流苏打断素情的话厉声说道,她上下打量了夏雨和秋香一番,点着她们的额头道:“既然你们这么笨,都到我房里去,我要好好调教调教你们!”
说完不由分说地命人押着两个丫头送进了她的房里,急得素情几乎要坐了起来:“哎,哎~~”
流苏笑语盈盈地按住她:“妹妹忘了吗?身子要紧,你放心吧,这两个丫头都是我调教出来的,机灵得很,让她们服侍你呀,我放心!就这样啊,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完不理素情,直接一甩袖子走了出来!
“二夫人,阿月给你端茶!”
“阿兰给你捶腰!”
素情眉头紧皱,欲要发作又不敢太历害,只得不耐烦地挥手道:“我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阿月和阿兰对望一眼齐声说:“奴婢告退!”
流苏将夏雨和秋香先关押在一个小屋里,暂时不理会她们,走回屋这才觉得头痛的疾病又发了,幸亏老大夫配了丸药,服下一颗就没事了。
但大夫说她体内的毒却没办法除掉,因为下毒之人的手法极为巧妙,共用了十五种毒虫毒草混制提炼而成,如果配错了一味药,一不留神就要会要了人命,他只得暂时开些普通解药来抑制毒素的发作。
流苏吃下药,头痛略好,但觉得倦极了,便由绿儿拿着美人捶一下一下地给她捶着腿。
“王妃,你今天去可看出什么没有?奴婢愚蠢,竟什么也没发现!”
流苏眯着眼说:“若你能看出,她就不是素情了,你没瞧见吗?她吃那兔肉吃得可香着呢!”
兔肉?绿儿歪着头想了想说:“那兔肉真香,连奴婢闻着都流口水了呢!”
流苏睁开眼笑道:“死丫头,净想着吃!这刚没了身子的女人,最忌的就是吃辣的,冷的,刺激的,你瞧她吃得津津有味,而且还满脸红光,这哪像刚没了身子的人?”
绿儿骇然:“莫非她。。。也是假的!”由于太过震惊,绿儿不也把那几个字说出口来。
流苏抚着护甲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绿儿叹服地说:“奴婢跟着王妃长了不少见识!”
流苏轻叹道:“以后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你瞧我这身子,就是想防着别人也没有精力,你好好学着点,也好替我分担一些,注意和阿月阿兰联系,有什么新的进展就赶紧告诉我!”
绿儿道:“是,王妃!”
她跪下良久没见回话,抬头一看流苏已经沉沉睡去,她替流苏盖了一件红绸的缎子小袄,这才悄悄地退了下去。
夏雨和秋香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也没人理睬,初时两人还互相安慰打气,渐渐地人也倦了,饿了,累了,困了,仍是没水没粮,两人的精神都不济了。
夏雨喃喃地说:“王妃为什么要这样对咱们呀?”
秋香想了一会说:“肯定是和二夫人争宠呗,我告诉你,咱们得了二夫人不少好处,知道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
夏雨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好,知道啦,但是我很饿呀!”
秋香苦着脸道:“我也饿,平素王妃为人挺和气的,应该关一会问几句话就没事了吧?”
两人正没有主意,突然间房门开了,刺眼的阳光照得两人睁不开眼来,屋前站着一身华服的流苏,正冷冷地看着她们。
“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二夫人是真有孕还是假有孕?谁先回答了,这一匣子珍珠还有黄金就是她的,若是不回答或是说谎,绿儿,你告诉她们会有什么下场!”
绿打开匣子,晶白耀眼的珍珠晃得人眼花,别一个匣子里,黄灿灿的元宝正诱得人眼晕。
绿儿盖上盒子朗声道:“若是敢欺骗王妃,那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把她买到青楼里,或都割了她的舌头喂狗吃,让她永远也不能说话而已!”
此话一出,两婢都哆嗦了一下,秋香暗暗扣着夏雨的手,命她不能说真话。
流苏挑眉,看到夏雨蠢蠢欲动的表情,弯上腰以指甲划着她的脸蛋笑道:“长得可真标致,若是在这么标致的人儿脸蛋划上几刀,又从此说不出话,不知道会是什么个样子?”
夏雨向后退着,几乎要哭出声了,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我,我。。。。。”夏雨扁扁嘴遇到秋香阴冷的目光吓得把话头一收:“我不知道!”
流苏淡漠地说:“给我掌嘴!”
啪啪,清脆的击掌声在空寂的房里显得格外响亮,片刻之后夏雨的脸就被掌得高高肿起,流苏冷笑道:“怀没怀孕都不知道?你这丫环当得可真好!”
她素手一指秋香:“把她拉出来!”
“问她!”
绿儿拿着掌嘴用的木板问道:“你总不会也不知道吧?”
秋阳倔强地说:“二夫人自然是真怀孕,这有谁不知?吴大夫可是亲口说的!”
流苏轻笑道:“这丫头果然是个忠心的狗,这也好,待我问清楚吴大夫再细细地审你,瞧你还能嘴硬多久?”
她将长袖轻甩,遮下一片阴影,挡在两人面前,走出了黑屋,随着她的走开,门咣一声重新关闭,又把两个人留在了黑暗中。
流苏一拍桌子咬牙道:“把那个吴大夫给我叫来!”
吴大夫背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赶来,一看到流苏脸色不善,来不及擦头上的汗,扑咚一声跪了下来。
“属下来晚了,请王妃恕罪!”
半晌没见流苏回话,他偷眼看了一眼,发现流苏正以冷冷地目光盯着自己,急忙又低下了头。
“吴大夫,听到你的医术很高明啊!”流苏淡淡地说。
吴大夫擦汗:“王妃谬赞,小人实在愧不敢当!”
“哦,那你的意思你是浪得费名,行医骗人喽?”流苏反问道。
吴大夫苦着脸,人家这不是谦虚一下嘛,王妃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
“我问你,是否有喜你能准确的诊断吗?”
吴大夫立刻抬起头扬声道:“这点微末的医术小人是胸有成竹!”
“听到二夫人有喜是你给诊断的?”流苏玩着一个玉玲珑,不紧不慢地说。
吴大夫又重新低下了头:“是,是!”
啪,流苏把玉玲珑摔个粉碎,细小的水晶碎粒泛着冷冷的光映照着吴大夫发青的脸色。
“你既然诊断她有喜,为何她的贴身丫环却说她并没有喜?这其中必有一假,若现在说实话,不仅可以免你一死,还有黄金百两相送,金银珠宝相赠,若被我查到,说假话那一方必死无疑!”
咚,这吴大夫原来极为脓包,这一吓竟把他吓得昏了过去。
流苏厌恶地皱皱眉:“拿冷水泼醒他!”
哗,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吴大夫浑身湿透地醒了过来。
绿儿及时地把珠宝摆于他眼前低语道:“吴大夫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娄!”
看着金灿灿的珠宝,吴大夫眼珠一转已经做了决定。
他突然跪头不已,声泪俱下地说:“王妃恕罪,小人知错了,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啪啪,流苏拍着手踱到他面前,敲敲珠宝盒子:“果然是聪明人!”
“小人是收了二夫五千两银子,但是小人也并非为了五千两银子才存心欺骗夫人的,二夫人她给小人吃了一种毒药,这毒连小人自己都没办法解,小人也是逼于无奈,才欺骗王妃的,小人真的是无心的,还请王妃让二夫人手下留情,饶了小人一条命吧!”
流苏虽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突然听到真相,仍是一震,果然如此!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