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了马车踏进王府,玄墨这才开口,对着几次欲言又止的慕容离说道:“去配些药来,昨夜的事情还是一劳永逸的好,不然,对于你的皇兄而言,会是件棘手的事情。”
“药?”
慕容离冷不防被弄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何要问他来要药,便欲伸手要切上那过于纤细的手腕,想要诊脉,却被躲了开去。
“祈王爷,我没有病,只是要避孕而不伤身体的药而已!毕竟,我的存在本就不合时宜。”
说完,玄墨带着柳柳由下人引领着款步离开,徒留下慕容离出神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发一言。
“王爷……”
王府管家恭敬地站立于边上,打扰了慕容离的沉思。
“何事?”
“皇上,来了!”
“什么?”
慕容离因为适才在相府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位周楚国的长公主诧异万分,与他过去游历行医时得到的消息完全不同,整个是如同换了一个般,从懦弱无能优柔寡断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为之刮目相看。
由此可见,传言也不可尽信,很多事情要亲眼目睹了才能当真。
只是,慕容风的反常不得不慕容离生出怀疑的心思了,之前的慕容风虽然面上冷冷的,其实性子十分残暴,刚愎自用地听不进任何劝诫,唯独对洛宣言听计从,为此兄弟之间没少争吵。
当年朝臣们死命将女儿塞给他,他愤而离开周楚的原因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出自于皇兄竟然逼他娶那两个不相干的女人,即便是父皇后来驾崩离世,他回归之后,两人之间都还有些膈应。
不久之前的那场刺杀,慕容风险些丧命,慕容离拼死救下了自己的哥哥,衣不解带守候了三天三夜方才将他救了回来。
醒来后,慕容风就开始变了。
不再若以往般只相信洛宣,对于慕容离格外的好,更遑论逼婚了,很多家国大事,慕容风甚至只找慕容离商议,虽然面子上没有改变,但是慕容离知道,哥哥是真的与洛宣这奸佞小人疏远了。
夜里的事情,放在以前慕容离绝对不会参与,可如今却甘愿鞍前马后,便是因为慕容风这段时间的与他的亲厚。
慕容离其实性子很简单,只要有人真心对他,他也会真心相对,只不过他对于人或事情比较淡漠罢了,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性情。
一清早的,虽然是休沐不用早朝,但是慕容风竟然亲自驾临,换的也是寻常便服,若不是神色之中看不出匆忙,慕容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结合着以往的经历,还有这段时间来慕容风的异常,慕容离不无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忍不住抢在他说话前问道:“皇兄,那场刺杀可是寻着了什么蛛丝马迹?是洛相么?”
慕容离想当然地将自己兄长的变化归结到那场刺杀上,一定是受到难以名状的打击,才会变得那么彻底,颠覆了以往。
慕容风一听就明白了慕容离的意思,不免对着自己的这一母同胞的弟弟流出了温蔼的目光,赶紧走上前安抚道:“离儿,不用那么担心,刺杀的事情洛宣做不出来,他还没有这个资本,皇兄会处理这件事,你自己注意些身边就是了,往后宫里的那位也要开始防备起来,毕竟没有血缘在维持。”
慕容离觉得有些懵了,忽而想起了什么,回道:“皇兄,我在外的几年,总有人一直派姿容家世出众的女子来,还说是你吩咐的,我都给遣了回去。后来,我便隐匿了自己的行踪,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应该也是有人刻意为之,非要让我纳妃,当时我还真以为是你。”
显然慕容离开始惭愧起来,慕容风不得不叹了口气,道:“离儿,你我一母同胞,你都离开了京城,我还逼你做什么?不过是有心人离间之举罢了,想让我们兄弟之间起了嫌隙,知道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
私下里两兄弟之间如同寻常人家的兄弟一般,并没有君臣之分,出了刺杀的事情,慕容风更是看重自己这位弟弟,连带着昨夜那般的事情,也只找他,不作第二人想。
慕容风经过慕容离的开导平复了不少,想着宫里的太后眉头再一次皱起,父皇自诩为圣祖明君,以为让太后绝了子嗣便能真心对他们两兄弟,还安排了洛宣来把持朝政。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怪怪的,从不亲近那两人。还劝过皇兄要提防,只是没有效用,如今皇兄能够明白,自然是好事,省得他们兄弟之间再次为此争吵起来。
慕容离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在意慕容风脸上的一抹急切,一直等到王府的管家来通报早膳备好了,这才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眼慕容风,道:“一起用早膳吧,清早赶来,一定没吃什么!”
“好!”慕容风颇为无奈,也只得允诺,要拒绝慕容离满怀期翼的眼神实在是为难,尽管他很想立刻见到那位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
见慕容风答应地似乎有些勉强,眼睛还不住地往外飘去,慕容离这才反应过来,某人赶早不是来叙兄弟之情的,而是为了女人。
明白过来的慕容离只觉得自己迟钝,尴尬地笑了笑,便吩咐着下人唤玄墨前来一起用膳。
果然,慕容风是一脸的如释重负,还带着几分期许,越发让慕容风不好意思起来,便找了借口岔开话题,道:“皇兄,那位长公主似乎对你不太热衷,一到王府便问我要避孕药物,看来你还要努力一下,不然,可要被人抢走了。要知道,那位姑娘的医术很高,不在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