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点了点头,并未有动,而是转过身去看向缓缓走进来的来的一位男子,显得相当恭敬。
“炎青师兄!”
随着慕容离的声音,慕容风诧异地抬头望去,只见得来人体格修长,一身黑色的云锦,上面绣着淡淡的暗纹,简单而不失庄重。
男子一头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身后,除却腰间不起眼的一块黑玉,并没有其他装饰。
应该是不拘小节的人,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浑然天成的尊贵,只可惜面容实在平凡,平凡得与这一身气度格格不入,特别是眼眸中的邪魅之气,令得他都困惑起来。
慕容风只觉得一阵压迫的气势扑面而来,甚至有种错觉,那样男人才应该是天生的王者,掌控着人的生死命运。相对于医者,慕容风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位男子是地域来的修罗,满是危险的气息,感受不到一位医者应当有仁和之心。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慕容风就挡在了玄墨的床榻前,警戒地看着即将入侵他社交距离的男子,全然的不信任。
见皇兄如此,慕容离不免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皇兄,炎青师兄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师傅不能出药谷,这才派了炎青师兄来。云缳公主的情况已经拖不得了,让炎青师兄试一下吧。”
慕容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让开了,但还是带着怀疑的态度在边上监视着,似乎准备稍有不妥就及时出手。
炎青见到这样的慕容风,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毛,满脸的不屑,若不是师傅拿他想要知道的消息来威胁于他,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药谷来救个不相干的人,再者,以他的身份来救人,传出去绝对是笑话。
“用不着这样,我要是想人死,不需要那么麻烦!”
炎青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有着磁性一般,蛊惑着人的心神,但语气中的不禁流露出的冷冽,让旁边本就戒备的慕容风更为紧张了,再次伸出手拦住了他,威胁道:“你最好记住,她要是有事,你今日也不用活着出去了!”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需要我来出手,若是不值得,还是死了的好!”
慕容风愕然,没料到有人竟然可以如此嚣张,即便是面对一国之君也未曾有任何的惧色,那样子让慕容风甚至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是凌驾于他之上,理所当然应该如此。
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连向来恬淡的慕容离都觉得不妥,忽而想起临走之前师傅嘱咐的事情,赶紧将东西拿出来,递给了炎青,然后不着痕迹地扯了下皇兄的衣袖,这才说道:“炎青师兄,师傅说你该知道这如何使用,长公主就麻烦你了。”
炎青本想为难一下慕容风,却见师弟慕容离递过来一个漂亮的锦袋,想起师傅用来引诱他前来的那些话,总算有了兴趣,将袋子接过,示意着两人离开。
慕容离知道,炎青师兄这样子是答应救人,赶紧拉着皇兄往殿外走去,慕容风显然是不愿意,刚才炎青的态度,让他很是不放心,总觉得必须看着,不然难保他是在救人还是害人。
无奈之下,慕容离只得先将慕容拖到一边小声在他耳部轻语了几句,换来皇兄难以置信的表情,总算成功将人带离了出去。
到了翔龙宫外的院子,慕容风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再次问道:“离儿,你确信鬼门是他灭的?他不是应该一直待在你师傅身边么?”
“是他灭的,一个活口不留,而且是独自一人,只用了半日就血洗了整个鬼门总部,据说他说杀的人死的时候都极度惊恐且死状怪异。这些事情应该是真的,因为灭鬼门是师傅的决定,他是去执行……”
慕容离起初也不信,但是因为师傅亲口所说和江湖上传出来的消息吻合,后来又去鬼门遗址看了一下,面对烧成焦炭一片的地方,当时就觉得毛骨悚然。
“离儿,这样的人你竟然放心让他救公主?”慕容风当即就要冲进去,又一次被慕容离拉主,温文儒雅的面容上出现了难得了焦躁。
“皇兄,千万不能去打扰,不然他真的不会救人,还会杀了公主!炎青师兄虽然杀人如麻,但都是大奸大恶之徒,鬼门在江湖上就是灾难,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门徒都造了不少杀孽,算是死有余辜。”
“那你看过他救人么?”慕容风找到了问题关键,忙不迭问道。
“没有……但是,我却看到师傅有好几次来问他有些人该不该救,还有,师傅说过,炎青师兄身份不凡,即便是他也要注意着。”
慕容离起初有些迟疑,但很快就肯定地回复道,慕容风听到此,也不得不暂时耐着性子在外面等着。
慕容风知道这位弟弟的师傅是当世第一的隐士,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物,传说中的得道仙人,不然也不会交出弟弟如此不凡的医术了。
而殿内的暖阁内,炎青根本没有管床上躺着的公主是死是活,只是研究着手中锦袋,不明白那老头,噢,不对,是师傅到底想他干什么。
因为那袋子看似平凡,却撕扯不开,非要耐心将袋口的结解开,炎青差点没有将东西扔了直接离开,却在不小心瞥见床上的人后,愣住了。
炎青倒不是惊讶于床上女子的容颜,而是她的症状,不同于一般的病症,也谈不上中毒,倒像是魂魄不稳,而这种情况他的身上也出现过,当时若不是师傅所救,很可能就此困在了混沌中沉沦。
炎青下意识地扣上那弱得几乎寻不到踪迹的脉搏,找不到任何异常,转而将视线转向了那丝被掩盖的地方,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掀开了被子,将手探向了丹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