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是快,只见得摄政王云陌突然间勃然大怒,跳了出来一脚踹上了还在胡言乱语的王蔷薇,直接将她踢得懵了,只能在那里喘粗气。
“你个疯婆子,竟敢胡言乱语,公主殿下的锦盒明明还安放在太庙之中,你这般挑拨公主和皇后之间的关系是为何?枉公主当年还救你一命,你这恩将仇报的狠毒妇人,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是死不足惜!”
云陌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公主看向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像是已经洞悉了一切,一种恐慌的情绪窜上心头,让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想着今日之事原本已经可以遮掩过去,却败在王蔷薇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手里,故而一腔的情绪全部倾泻在她的身上,那一脚踢得极为重,怕是没有个十天半月爬不起来。
见到这样戏剧化的场景,玄墨轻摇了下头,故作惋惜地来到王蔷薇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换来她的呆滞,这才对着边上看热闹的洛宣说道:“洛相大人,你的女人应该是知道错了,现在已然是清醒了过来,让人好生带回去好好休息吧,这样重的伤,怕是要残废了。”
玄墨没有追究下去,倒是让洛宣一愣,又见王蔷薇团在地上,半张脸肿得和猪头似的,嘴角还挂着血迹,再加上苟延残喘涕泪交错的模样,的确是已经掀不起任何风浪,一副命不久远的形态。
洛宣隐隐有些不忍,毕竟是跟随他许久的女人,既然已经重伤也就不再计较,免得落人口实,索性请了旨先行令人送回府中,也算是给王莽一个交待。
对于洛宣的恻隐之心,玄墨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怕是有所顾虑才如此,不然依照他的性子,毁了他至关重要的计划的人怎么还能留着。想着自己曾经的一世,也是被利用殆尽,特别是周楚被攻陷之后,更是温饱都有困难,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之所以愿意放她离开,也是因为知道她身染沉疴时日无多,不想她死在相府里罢了。
不过,王蔷薇似乎并没有在意,之前的教训对于她而言轻易可以忘记,在得到洛宣还愿意将她接回府中的消息后,显得异常得意,以至于本就狰狞的容颜越发难看了,还自以为是地对着洛宣抛媚眼。
只可惜洛宣并没有领受到王蔷薇的传达的情意,如今他最关心的是出了那么多变故,自己不但娶不了长公主,还有可能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拜过堂如花美眷落入他人之手。
更让洛宣意外的是,皇上竟然在洞房那夜做了假象,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时候起,一直被他牢牢掌控住的局面满满地如流沙般在他手中缓缓消逝,遗留着了不过是满手的灰烬和曾经握在手的触觉。
傀儡般依附于他们洛家的皇上,竟然也有了心机,甚至不在于他之下,洞房花烛前的交易,怕是早就已经算计好的,连同眼前这个女人也跟着一起装模作样地让他落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之中。
如果是一切都是皇上和这位周楚长公主计谋,那么就意味着,他们洛家已经处于了危险边缘,若是再不清醒过来,有朝一日难保不在朝堂争斗中成为皇权之下祭品,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不过是在替皇室做嫁衣罢了。
洛宣的神色看似平静,却十分僵硬,仿佛在强制压下翻涌的怒气,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全落在玄墨的眼里,知道这是某人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想岔了地方。以前的她的确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并没有暗藏祸心想着勾结谁来颠覆谁,只不过重生了一世不愿意重蹈覆辙而已,若是洛宣没有害她的心思,她也不可能借势回报于他,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看着如此压抑郁闷的洛宣,玄墨竟然心情大好,眉眼都弯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忽闪着,展现出别样的风情来。洛宣恰好此时抬头望来,一时间心痒痒的,无比痛恨起当初为什么没有先行将生米煮成熟饭,不然哪里来的今日的一出。
洛宣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掠夺之色,除却了不甘心的成分,还有着求而不得的痴迷,这一切让慕容风看在了眼里,只觉得心里有着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充斥着,面容一稍滞,凝神了一会儿才宣布道:“联姻的事情还是搁置一段时日,出了这些事情,想必长公主的父皇知道了也不会忍心逼迫于她,既然长公主仰慕祈王爷的医术,愿意跟随学习,朕就允了她的一片孝心。希望诸位爱卿体恤一下公主身在他国的异乡的心情,少去打扰为佳,免得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风的旨意一出,让准备发难拒绝长公主入宫为妃的臣子们吃了一惊,又见皇上的确是神色无常,带着诚恳在,让他们着实猜不透。
尧舜重孝道,太后至今卧病在床,据说与这长公主入宫治病有着莫大的关系,即便是两国联姻,还是会引来诟病,对于长公主的名声并不好。慕容此刻避开风头浪尖,只是提到公主殿下愿意悉心求医为久病的父皇尽力,这是朝臣们都无法反对的事宜,不然标榜着道德至上的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立场。
几位中立的老臣似乎相当满意皇上的安排,既然已经妥协了,没有闹得不可开交,他们也没有必要去强出头,如今的形势十分微妙,洛相一派似乎到了走下坡的时机,皇上已经没有再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味偏袒,是时候轮到他们表态了。
说是中立,却是也是不想归附于洛家的噱头而已,其中不乏忠心的,因见着皇上总是护着洛家寒了心,便一直壁上观,若是皇上愿意与洛家对着干,他们也会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