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冯贵妃打量贺兰火,眼中多了几分探寻。
坐在昙御凡身边南宫千行蓦然用不大不小声音说道:“几日不见,锦媛郡主果然变了很多。”
声音微扬,惹得气氛尴尬。
贺兰火眼观鼻鼻观心,端起茶水,轻品一口:“千行,你言重了。”
兰莹心眼中顿时露出了促狭的笑意,南宫千行、自己都是贺兰火损友。
之前两人都不愿看到贺兰火痴迷,但是贺兰火却是一根筋喜欢昙御凡。如今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贺兰火的心中也是一暖。
这时候赫连紫情、昙芳情亦是联袂而来,大胤民风比较开放,女子出席公共场合,面纱可戴可不戴。赫连紫情裸面,翠眉亮眸,紫色对襟长衫之上以金线为刺绣,领口亦是饰以珍珠,打扮的姣美清贵。方才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目光,让人不禁赞叹果然是京城第一美人。
昙芳情身穿窄袖长衫,下撒宽松胡裤,衣衫之上饰以孔雀羽、宝石等物,打扮得很是贵气。
两人人前知道分寸,看也不看贺兰火一眼,行礼之后入座。
冯贵妃别有深意的看了赫连紫情一眼,若不是赫连紫情勾动了昙御凡的心,太后撮合下昙御凡亦是不会如此反感贺兰火。赫连紫情有野心,手腕又聪明,但是她婚事早有安排,决不能让赫连紫情和昙御凡继续纠缠。
“锦媛郡主今个儿似有些不同平时,可是容静王欺辱郡主你了。我素来也不爱管小辈的事情,但是却知道火儿你不是爱闹脾气的性子,这事我定然要做主。”
昙御凡糊涂,只知道将赫连紫情当块宝,却不知道要是将贺兰火心冷了,有他后悔的。
“我大胤婚事,还是要父母做主,说句不好听的,难道做长辈的,还会害小辈不成?”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冯贵妃则对贺兰火温和说道:“火儿,太后可是极眷顾于你。”
一番话,打压那些对昙御凡有意女子的心思,让人无不嫉妒。
贺兰火运气就是好,深的圣宠,与她们不同。
赫连紫情却是暗暗的捏紧了手掌,自己容貌出身,样样胜于贺兰火,冯贵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让她要安分。
从前贺兰火听到了冯贵妃这番话,必定感激之极,以为冯贵妃喜爱自己,支持自己。
但是如今她一颗心已经变得玲珑,早已经察觉到冯贵妃的话暗有机锋。
表面上支持了贺兰火喜欢昙御凡,但是实则在侧面证明了贺兰火对昙御凡的纠缠,落实了贺兰火花痴之名。这不但让贺兰火处于风口浪尖,也在所有人面前昭示贺兰火对昙御凡的霸道。京城既然对贺兰火的痴恋人尽皆知,那自然不会有别的男人再会对贺兰火有兴趣。这也断绝了贺兰火移情的可能性!
暗中有这样歹毒的心思,前世贺兰火听到了却居然感恩戴德,不得不说冯贵妃很会说话。
转眼间,眼前这些贵女已经忽略了贺兰火之前的冷淡,而记恨眼前花痴能这样得太后恩宠,被指给昙御凡。
面对诸多嫉妒的视线,贺兰火则极镇定说道:“冯贵妃说得不错,姻缘之事父母做主,之前我对容静王一番纠缠,亦是有失礼数。从前以后,我贺兰火发誓,定然要痛改前非!”
冯贵妃亦是一怔,面上笑容却是无可挑剔:“你这孩子今日说话,却是与往日不同,可是受了委屈,我自然为你做主。”
有意无意,将贺兰火决绝的一番话,当成撒娇。
“娘娘有心,我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娘亦曾跟我说过我的姻缘,只对我说,强扭的瓜不甜,缘分没到更是不可强求。再者我亦是皇上所赐封的郡主,更应该自尊自重,一言一行不能丢了朝廷脸面。”
一番话说完,诸多讶异的目光都是落到了贺兰火的身上。
虽然并未全信,但是一贯痴缠的贺兰火,居然说出了这么通透的一番话,自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昙芳芸面色不善,眼前的女子将皇兄贬得一文不值。
不过是自抬身价罢了,只是她又有什么资本这样说?
昙御凡身为这件事主角,神色却是不明,唇角蓦然浮起了一丝笑容,举杯说道:“火儿妹妹变化不少,实在令人惊艳,从前我亦许有些地方做得不对,如今以茶代酒,向火儿妹妹赔罪。”
他举止温雅,嗓音醇厚,仪容无可挑剔。
贺兰火暗中皱眉,这样一来,反而让自己亦有些不好拒绝,否则岂不是显得有些心虚?
“容静王客气了。”贺兰火亦是再举杯轻轻饮了一口茶水,态度却是很是疏离。
那嫉妒的目光,又多了几道。
很显然昙御凡轻描淡写几句话,又轻易引起了别人对自己的针对。
赫连紫情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昙御凡似乎对贺兰火多了几分的关注。
第一次,他目光没落在自己身上,反而去关注那个他一直以来都不屑多看一眼的花痴。
而昙御凡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也许他真不知道贺兰火有何居心,但是自己确实被她引起了兴趣。
这个女人,一夜之间似乎变得有趣了,昙御凡心中暗暗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太监扬声道:“狄凤国怜月公主到,白禹国青鸾公主到。”
两位公主尚未正式入场,却是已经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只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被引入阁中。
只见青鸾公主两边各盘螺髻,珠钗上金色的丝蒂垂落,粉衣垂着流苏,脸上戴着一张白玉面具。只见她举止娴雅、温柔,然而宁静之中,也不失皇家的气派。据说白禹国礼教甚严,女子出门见客无不在脸上戴上面具。就连白禹国男子亦有在脸上戴面具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