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众大臣闻言不禁个个羞愧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慕妃弦暗暗在心中称赞:当皇帝的人果然不一样,气度和胸襟比那些大臣们大多了。于是对纳兰永宣行了一礼,笑道:“慕妃弦多谢皇上的信任,也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纳兰永宣含笑说道:“朕早就听说过京城第一才女慕妃弦的大名,锐儿和澈儿也曾在朕面前提到过你,朕本以为慕妃弦只是一个生活在闺阁之中才华横溢的才女而已,没想到国难当头慕妃弦却有如此的胆量和机智来出谋划策为国分忧,真正让朕刮目相看!朕相信,慕妃弦以后必为世间之奇女子。慕王侯能得此女,当真是幸运之至。若你当真解了围国之困,朕必下旨封你为公主,再赐你公主府邸一座,不知慕妃弦你可满意?”
封公主?还赐公主府邸一座?哇哇哇,那可真是发达了!慕妃弦高兴得跳了起来,连连问道:“皇上,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哦!”
纳兰永宣笑道:“当然,君无戏言,朕乃一国之君,说话一言九鼎,堂上众位大臣都能为朕作证。”
慕无双在一边替慕妃弦捏了一把冷汗。她为什么见了皇帝都不怕啊!她真以为皇上说封她为公主就是她老爹了?
第二天一大早,纳兰永宣便命守城门的士兵大开城门,又撤去城楼上的士兵,自己便和一班大臣们在城楼上喝茶下棋,悠然自得。楼上有仙乐传来,数十位美丽宫女翩翩起舞,笑语嫣然。慕妃弦和慕无双纳兰锐纳兰澈三人身穿便装立于城楼上观察金兵动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金兵副统帅崔义山还在帐篷里搂着新纳的小妾妙儿睡大觉,帐篷外还有二三十名士兵在来回巡逻。自昨晚正统帅朱必胜被一名神出鬼没的刺客刺死后,金兵们一阵恐慌,晚上都不敢大方睡觉,生怕睡着后被人偷袭。他们正统帅朱必胜在金国可是赫赫有名的神武大将军,武功高强有勇有谋,哪知昨晚竟然被人给刺杀了,而且连人头也被那个刺客给割下来带走了,可见那个刺客是多么的可怕。他们可不想一觉睡下去就被人给割了人头。崔义山更是胆都差点吓破了,晚上在他的帐篷外巡逻的人就增加到了三十名。
不过朱必胜的死也让他心里暗暗高兴。他的死对头终于被人除掉了,他也顺理成章统帅了金国这二十万大军。一直以来他都想享受一下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终于如愿以偿。而朱必胜的死也治好了他的一块心病。自他入朝第一天起他就与朱必胜结下了仇。朱必胜经常在朝堂上指责他全无真本事,只会溜须拍马讨好奉迎馋言惑主,根本不配任左丞相一职,还说他是个贪财好色卑鄙无耻的小人。两人经常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有几次还差点大打出手。可就算朱必胜说他贪财好色卑鄙无耻又怎么样?他的丞相之位依然坐得稳稳当当的,而朱必胜却有两次在他的馋言下差点被皇上削了官职。如今他的仇人被杀,他自然在心里暗暗偷乐。他与朱必胜生性不和,可这次皇上却偏偏让他俩一起带兵出征,他为副帅,朱必胜这个正帅自然一路上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不让他好过。本来行军打仗是不许带女眷的,可他实在舍不得这个新娶的美艳动人风情万种的小妾妙儿,所以偷偷带了出来。谁知半路上被朱必胜发现了,差点把妙儿给杀了。崔义山因此怀恨在心,真恨不得一刀把朱必胜杀了以解他心头之恨。哪知很快便天随他愿了,他也可以明目张胆的搂着妙儿睡大觉了。
崔义山正在梦中与美人亲亲我我,谁知突然被人吵醒了。只听帐篷外有士兵大声叫道:“崔大人,快醒醒,倾月京城的城门大开了!”
崔义山闻言心里一惊,赶紧披起衣服走出帐篷,问那个士兵:“你刚刚说什么?把你看到的情况再说一遍!”
那个士兵说道:“报告崔大人,属下刚才看到倾月京城的城门开了,倾月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在城楼上欣赏歌舞,属下觉得很可疑,所以特意来禀告崔大人。”
崔义山抬头向倾月京城望去,果然,城楼上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和一干身穿官服的人正在城楼上谈笑风生,边品茶边欣赏歌舞,笑语不绝。城楼之上只有五六个护卫守在上面,而昨日紧闭的京城大门今日竟然大开,门口只有两个士兵守护。
崔义山皱起了眉头,暗自思忖永宣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旁的贴身侍卫张立雄说道:“张大人,他们大开城门是不是表示要向我们投降了?”
崔义山沉吟说道:“不可能,如果他们要投降自然要先递降书与我们议谈,如此做法,哪里像要投降的样子?”
张立雄又说道:“如今京城城门大开,这可是一个攻城的好机会,不如我们立即带兵攻入京城,将倾月皇帝和一干文武百官全部抓回去,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对大人大加赞赏,众大臣也会对大人刮目相看。”
张立雄这番话说得崔义山蠢蠢欲动,可是他一向多疑,对永宣皇帝的葫芦里卖的什麽药还没弄清楚,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他很怀疑这是个陷井。虽然他知道倾月王朝的大部分兵力都被派去边防,京城里的兵力剩下不到一万,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没有拿出来?
崔义山沉吟半晌,说道:“你们再仔细观察观察,有什麽情况再来向我禀告。”
已经过了二个时辰,金兵那边却毫无动静。纳兰锐笑道:“妃儿这招可真是有效,京城城门已经大开,可是那些金兵却不敢前来攻城,看来是怀疑我们故弄玄虚,设下圈套引他们上钩。”
慕妃弦微微一笑,说道:“太子果然聪明。与人对敌不仅要会用武器,还要学会用心理战术。我这招是从古书上一个叫诸葛亮的绝世天才身上学来的,名叫空城计,这样做虽然不能让金国退兵,但若能拖他个三五天,等待救兵到来。”
纳兰澈笑道:“妃儿可真是博览群书,不知妃儿这空城计要摆多久?难道你不怕时间长了被金兵看出破绽来吗?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慕妃弦说道:“二皇子说的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能拖多久,但是二三天应该不成问题吧!不知道城里的弓箭手都准备好没有?万一被他们提前识破也好拖延时间关城门。”
纳兰锐在一旁连连叹气,说道:“妃儿,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拿我们倾月王朝的命运去赌崔义山的疑心。你可知你这一计若是失败了,我们倾月王朝就从此消失了。”
慕妃弦望着他笑道:“不赌一分胜算都没有,赌了还有一分胜算,太子你为何就不敢为这一分胜算赌一回呢?”
纳兰澈略深深凝视着慕妃弦,说道:“妃儿刚才说若是能拖个三五天就会有救兵到来,难道妃儿还有后招?”
纳兰澈果然聪明,不过慕妃弦没有告诉他自己暗中进行的计划,只是神秘一笑,说道:“这是秘密,到时候一定会让这些金兵大吃一惊。”
纳兰锐笑道:“妃儿可真是个鬼精灵,故意不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害我们又要多过一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慕妃弦笑道:“如果你真的提心吊胆,昨晚又怎麽会有心情欣赏美人妙歌仙舞?”
纳兰锐小小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昨晚欣赏美人歌舞了?是不是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快说,那个奸细是谁?”他侧头望着纳兰澈说道,“二弟,是不是你告诉妃儿的?”
纳兰澈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我纳兰澈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决计不会去做那种卑鄙的事情。”说完板着俊脸拂袖而去。
纳兰锐却不去理会纳兰澈,对慕妃弦促狭笑道:“妃儿是不是吃醋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别的女人,专心等你长大后娶你。”
慕妃弦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太子你可真是自恋得很,不过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为你吃醋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爱找谁就找谁,爱找多少就找多少,与我屁点关系都没有。”
纳兰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沉着脸说道:“妃儿,为何你总是这样对我?难道我堂堂倾月王朝的太子真的配不上你这个慕王府的六小姐吗?或者你已经喜欢上我二弟?”
慕妃弦只觉得好笑,我不喜欢你可也不代表我就喜欢纳兰澈呀。还有,我也看不出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呀,你这样一说倒搞得像是真的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多痴情呢。她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忽闻金兵那边有人朝这边传话,只听他大声说道:“倾月王朝的皇帝听着,三日期限将至,我们崔统帅劝你们还是赶紧向我军投降吧,这样还能保留你们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军明日就开始攻城,到城破之日必定血洗京城,决不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这边城楼上立刻有人回应,只听这人大声喝道:“放肆!你一小小金国士兵竟敢对我国君主口出狂言,简直是活腻了!想我堂堂倾月王朝位居四国之首,兵力强盛,今日又岂会被你们小小金国所灭?真是痴心说梦!”
慕妃弦闻声望去,说话的原来是大内侍卫首领展云生。
金兵那边那个声音又起,冷冷说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你们城里只有区区几千士兵,你以为能抵抗得了我国二十万大军吗?真是死鸭子嘴硬!”
展云生哈哈大笑着说道:“我们城门已开,既然你们认为我们城里只有区区几千士兵,为何不敢前来攻城?难道你们金国的士兵都是胆小鼠辈,连我们这区区几千士兵也怕了吗?”
金国那人一时语塞,恼羞成怒,大声骂道:“直娘贼,别以为我们怕了你们!要不是我们崔大人宅心仁厚不愿伤及无辜,特意给你们三天时间来决定是降是战,你们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劝你们还是赶紧降了吧,不然到时候连累京城无辜百姓被杀不说,你们自己也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展云生冷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位仁兄倒是个慈悲心肠,不过你可能弄错了,死到临头的是你们,该投降的也应该是你们才对,就算你们有二十万大军我们也不怕,有本事现在就来跟我们对战一场,看是你们小小金兵厉害还是我倾月王朝的神兵天将厉害!”
金国那人被激得兴起,真想立刻打马过来与之决一死战,可是又想起崔义山交待过,与他们交口只是为了一探虚实,切不可一时冲动中了对方的激将法掉进了他们的陷阱,便只好停在原地骂骂咧咧,出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这边城楼上立刻也有人大声叫骂起来,也是出口成脏。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在城楼上,一个站在城楼下,两手插腰,指手划脚,骂得唾沫星子乱飞。先是你骂句狗日的我骂句狗娘养的,你骂我倾月全是些缩头乌龟我骂你金国全是些胆小鼠辈,后来叫骂又升级到你骂我找的女人全部都是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生的儿子全是别人的,我骂你娶的妻妾全是婊子妓女没人要的破鞋生不出儿子来,你诅我生儿子没**我咒你这辈子断子绝孙,直骂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国皆有士兵为两人精彩的表演哄笑鼓掌喝彩,还有人在一旁指点骂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