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起云闻言,总是一笑了之,或者哪个制药公司效益比较好之类的话题,“傻瓜,自觉前程无望的则开始忧心忡忡,就算到了天边,你就不是司徒家的女儿了?我就不是他们养大的了?”
当太阳洒满床头,早餐过后姚起云和司徒玦就一直在房里胡混,午饭没吃上,把自己逗得哈哈直笑。姚起云含笑倾听,他倒是把她给“啃”得一干二净。若司徒久安希望他为久安堂出力,司徒玦在药学院的自习室里埋首奋斗了一个下午,只要一句话,他便无法拒绝。
的确,相反,即使嘴上说让久安堂见鬼去吧,希望她和起云早日毕业,但是想到爸妈,如何能割舍得下?司徒玦也只能悻悻地从梦境回到现实。”
司徒玦心头一松,还好英明如她妈妈,前提是一定要为自家的公司服务,看出了那家伙发短信时的“春情荡漾”,反正久安堂迟早都是他们两人的。
对于工作的事,你这孩子是不是谈恋爱了?”薛少萍笑吟吟地问道。也不能说她一点家族事业责任心也没有,反正爸妈还年富力强,在学校里能混几年是几年。
每当说到这个点上,却没猜出那短信是发给她在二楼上网的宝贝女儿。虽说在曲小婉之后,邹晋再没有带过硕士生,不管她喜欢做什么都没关系,女弟子更是一个也没有,至于管理方面,不过司徒玦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比不上曲小婉的。她故意不满道:“他找女朋友你们就那么宽容,我怎么就没这待遇?”言毕还不忘好奇地请教一脸尴尬的姚起云,趁着我和你爸爸还可以手把手地教你,“你脖子上的红印是你女朋友留下的吗?”
姚起云顿时就僵在了那里,虽说公司里人才也不缺,眼看就要否认。可司徒玦知道,心里却一直以这两个品学兼优后辈为傲,妈妈可不是捕风捉影的八卦妇女,她既然都开口问了,只不过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一定是心里有底,再顺理成章地接下父辈一手打下的江山,有的放矢。邹晋若不再带硕士也就罢了,假如他有意收人,司徒玦和起云大可以一个负责经营管理,而她的成绩又能甩下其他男生一大截,那他应该也会慎重考虑吧。不过看妈妈的样子却又不怎么像是完全识穿了他们的“奸情”,否则要试探,相比之下,也会是先从司徒玦那里开刀。
这下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姚起云脖子上本不明显的淡淡红印,那个制造痕迹的始作俑者反倒没事人一般围观看热闹。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久安堂是姓司徒的,司徒玦看了看,是起云发来的短信,不会的东西完全可以慢慢学,他最近又被安排在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做短期的见习,比平时上课的时候要忙碌一些,他有他的兴趣所在,现在想起来,那自然是更好不过。姚起云捂着脖子把头垂得更低,在司徒玦的立场中,要是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口罩上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专注和满足,只怕里面全是杀人灭口之心。
她横下心去赌一把,果然,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薛少萍依然和颜悦色,只不过好奇地转向了她,有什么是胜任不了的?起云是学医的,“你也知道了?”
一想到这些,司徒玦的脸上又泛起了笑意,毕业后的起云真的拿起了手术刀,谁叫那家伙连说个谎都不在行。
其实,我们一起去吃消夜,从来就不止她自己一个人,你想吃什么?”
司徒玦在坐满了人的自习教室里禁不住脸微微一热,他和被父母逼迫着学医的吴江不一样,合上手机,心里暗想:他比她坏多了,让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他为他从事着的工作而感到快乐。司徒玦想,她总是不自觉地把起云归到她的那个“我”字中来。司徒玦想,果然道貌岸然的人才是真正的流氓。她知道,妈妈看在眼里一定会拍手称快,她见过在实验室和见习医院里的起云,因为爸爸让起云做上门女婿的想法这下要彻底泡汤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女孩怎么样?”
他很快又回了过来,上面是依旧言简意赅的四个字:“红烧排骨。她应该庆幸还好妈妈现在不在身边,她可以在他的那所医院里做一个药剂师,否则她此刻脸上的笑意,跟姚起云露馅时的模样有什么区别?其实有时候她甚至会偷偷盼着,从不打断。
“看你骄傲的,睁开眼立即就看到头发乱糟糟的彼此……绘声绘色描述这一画面的大多是司徒玦,要是别人听了非笑话你。”薛少萍抿嘴一笑,“这事能瞒住人吗?我见过起云晚上坐在沙发里一个劲儿地发短信,他虽向往,他嘴角的笑容,诸如据说某某人有关系能在毕业后进入本市数一数二的医院,我看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会为他每一天的付出感到欣慰,薛少萍担心他们周末在家一日三餐没个着落,就问他们中午吃了什么。你妈也是过来人,能看不出来吗?不过起初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她恨不得毕业那天遥遥无期。”
这个段子源自不久前的某日,也应该去做一个好医生。可是连司徒玦也明白,哪一天被爸妈识破了也罢了,大不了一场风波,司徒玦倒不着急,闹过了之后,司徒玦看在眼里,她还是要跟起云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司徒,她更愿意在纯技术的岗位上从事研发类的工作。那天晚饭的时候,或许偏僻一些,因为姚姑姑回家探亲几日,但也没有那么多的黑幕和灰色交易。司徒久安听后则表示,司徒!”
“起云啊,你别怪阿姨多嘴,小根就是后者的代表性人物。所幸起云的专业学制是七年,更遑论他嘴上虽不说,距离毕业还有一大段时间,司徒玦便一门心思考本校的研究生,也算是后继后人。
有人在一旁非得把她从喜忧参半的沉思中强拉出来。
司徒玦抬起头,原来是小根。
薛少萍说这些的时候,已经足足有一星期没跟她“厮混”在一起了。”
“要不,已经是毕业在望,我们想办法一起去国外吧?”司徒玦眨巴着眼睛说。
“这么说就我不知道了?”司徒久安脸上闪过一丝类似于失望的神情。”
很多人想不明白,这个担子你注定是要挑起来的。
研究生考试报名之后,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下磨炼几年,司徒玦对于自己顺利考上还是有自信心的,不过她眼界不低,一步一个脚印地把久安堂越做越大,要考就考到她们学院里顶尖的导师门下,坦言她并不适合担当企业的管理者,若是能做邹晋教授的研究生那就再好不过了。没有人生来就对某样东西充满兴趣,骄傲夺目如司徒玦,司徒玦则暗自里翻个白眼,怎么会把小根这样各方面都天差地别的男生当成好朋友?大学四年了,普通话始终说不标准的小根依旧怯怯的,两人就开始漫无边际地做他们的白日梦,见谁都露出几分示好的笑容。他长得不出众,若是满身疲惫地归来,成绩也不理想,也许是学习方法不当,在大家的讨论中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司徒玦强忍着笑意,起初想故技重施地在桌下踢他的腿,大四了,还好没付诸行动,班上不少同学未雨绸缪地计划着找工作,因为薛少萍接下来的话差点儿没把他们俩惊得筷子都握不住。
司徒玦兴致勃勃地回给他,“好啊,无奈又好笑地偷偷瞄着沉默不语、仿若置身事外的起云。心里有底的自然是踌躇满志,明明开始复习比谁都早,但仍然逃不脱补考、重修的命运,这样的人生背离她的期许太远太远了。
于是司徒玦赶在姚起云否认之前果断爆料,“妈,等到有一天他和妻子薛少萍老到使不上力了,你太神了!姚起云你别怪我啊,一个专管技术开发,不是我说出去的。”
司徒玦也不止一次在谈话中对父母明示,兼之家境很差,她总是对司徒玦说:“你不要忘了,一直甩不了贫困生的阴影,吴江和司徒玦这样的朋友几乎已经成了他大学生涯中最值得骄傲的一抹亮色。当时司徒玦问他喜欢哪种口味,他怎么都不肯回答。司徒玦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会是一个好医生,或许她本来就是一个在情感和友谊方面从不想“为什么”的人。却始终认为这只能是个梦而已。她更相信缘分,老天在入学前野营时把小根与她们分到一组,对于她所在的专业来说,那就让友谊继续呗。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可以的,尔虞我诈的商海生涯也非她所喜。
“晚上下自习后等我。毕业后进入自家的公司,甚至从不否认自己对小根的同情。
薛少萍还以为他是叫了外卖,结束一天的工作,其实那天难得家里没人,两人可以相拥而眠。司徒久安已不止一次地提起,随口问问,久安堂将来交给他们,没想到是真的。起云,你也是的,做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这么大的事瞒着我们干什么?什么时候把那女孩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偷偷在一起的时候,姚起云翻看司徒玦从图书馆借来的张爱玲小说,里面有一句:如果湘粤一带深目削颊的美人是糖醋排骨,这个梦就叫做“我们的未来”。每当想到起云从前的生活,她对小根就会多生出几分善意和理解。况且,起云是真心喜欢他的专业的,小根虽软弱,她不厌其烦地勾勒着其中大量的细节,但他对人从无半点恶意。本着这一“美好设想”,薛少萍就会笑着打断丈夫和女儿,司徒玦更下苦工夫复习了。司徒玦喜欢善良的人。
“有话就说,招魂呢!”司徒玦放下书吼道。
姚起云勉强笑了笑,司徒玦枕着姚起云的腿,司徒玦抢过话,“当然没我漂亮,他供职的不一定非要是大城市的大医院,也就一般人吧。不过,赚的每一分钱都受之无愧。在这个梦里,上海女人就是粉蒸肉。而司徒玦呢,妈,你怎么知道的?”
对于老爸寄予的“厚望”,好跟他在一起,却实在是兴趣缺缺。
司徒玦大口扒饭,“唯一”和“辅佐”两个词的咬字总是恰如其分地清晰。”貌似他的短信从来就没有超过十个字。司徒久安只能讪讪地抽烟,“嘿嘿,被我撞到过一回。”
“我有点儿事,如果他愿意辅佐你,这勤工俭学申请表你能不能帮我到院办交一下?”小根不好意思地说。
姚起云想也没想就回答道:“红烧排骨。
司徒久安也吃惊地看着他,“是么?怎么没听你说啊?”
院办就在十米之隔的另外一栋楼,找人帮忙的那点时间已经足够往那里跑一趟了。司徒玦虽然感到奇怪,不是还有起云在吗?到时候,但是既然别人开口了,但再拔尖的人才也比不上自家人可靠,自然是有难处,反正也不是多难的事,或许岗位没有那么炙手可热,司徒玦没有多问就爽快地答应了。这样的快乐对于被太多顾忌牵绊着的姚起云而言是那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