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强化脚”
著名戏剧大师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曾经说过,诗人可以歌唱——“健足如飞”。
可是,对于普通的两足动物、四足动物来说,脚一直令它们大伤脑筋。
主人为了到达目的地,需要它来承载一切负担,快跑、小跑或是蹦跳,它要痛苦地踩在各种锋利的石头或恼人的荆棘上,并无任何条件可讲。
脚,一直都是人体最容易受伤的部位之一。
所以,当人一旦脱离了动物群体的时候,就想办法扩展、增强后肢的能力,让它帮助自己完成各种任务。
对于“时间”的概念,原始人总是模糊不清。
他们只知道晚上之后是白天,白天之后是晚上。
天气总有一段温暖而又潮湿,接着一段是寒冷而又干燥。
现在,时间几乎看得见摸得着,它可以转换成能够定义的劳动量,劳动量又可以换算成利润和损失。
这样的时间观会让1.5万年前的人忍不住发笑。
如果让石器时代的人来学习使用手表和潮汐图,他们的吃惊和困惑一定会像澳洲丛林居民听到爱因斯坦的理论一样强烈。
所以,我们的祖先不会思考速度的问题,除非后面有敌人在疯狂追赶。
但是,所有的动物都有后背,后背还必须得由双脚支撑。
对于我们的祖先来说,他不在乎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需要多少时间,他在乎这一段路程需要费多少劲儿。跋山涉水,脚底板会生很多大泡,腿也会被灌木刺伤或划伤,对这些,人是十分在意的。
人在寻找“强化手”的同时,就在寻找“强化脚”了,并且相对来说更成功。强迫其他动物做它不乐意做的事,这一点,连最低等的动物都知道。所以,人在很早的阶段就役使几种哺乳动物,让它们用四肢代替人的脚。
最早被人类征服的动物是马。
马的后背宽阔而又舒适,人一旦骑上它,再远的距离也会毫不费力地抵达。但是这种动物难以驾驭,需要相当高的技艺。普通人要想从一处到另一处,又不想造成身体某个部位的伤害,只好选择步行。
步行对于曾经像牲畜一样生活,且没有积累半点私有财产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是人一旦拥有了自己的几件家用品,他就成了自己财富的奴隶,走到哪他都想让它们紧紧跟随。
不久他就发现,拖重物要比背着它来得轻松。
这一事实得以确认之后,拖拉问题完全改观了。
当时的地球没有任何道路,但冰川时期漫无边际的雪地,给人们试验雪橇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时光推移,雪橇装上了滑板。
开始的滑板是骨头做的。金属普及后,铁替代了骨头,后来钢又替代了铁。
现在的雪橇比任何人类器械都更多地保留了最初的史前状态,在轮子发明后的很长时间里,雪橇依然故我。
17~18世纪,一些大的商业中心几乎所有的拖拉活儿都是由雪橇来完成的。因为轮子价格昂贵,就算杀掉几匹马,都要比在车匠那订购一辆普通的车划算得多。
轮子的发明人,他的纪念塑像在哪里?
他是人类最大的恩人之一,却被人类久久遗忘。
对于我们来说,他的贡献似乎使人不以为意。
可是,对圆木盘,人类有什么时候,不了解它隐含的搬运力吗?
这样的时候的确存在!
而且,在此之前的几千年时间里,根本没人发现轮子的妙用。美国的印第安人,他们不知道轮子的存在。当他们看到西班牙征服者的马车时,惊诧不已。
他们并不傻,头脑跟欧洲同时代人一样聪明。
他们在数学领域和天文学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
但他们没想过轮子,他们落后了。
西班牙人轻易地将他们征服,这也许是原因之一。
滚动的“脚”
在埃及统治者的墓里,我们发现了据说是最古老的轮子,现在它被陈列在博物馆里。还看见巴比伦雕塑中留着胡子的权贵人物,驾着装有外壳的小型人力车,去捕获雄狮。
荷马提到的车辆和国王一样多。
《圣经》中的车辆直冲云天,到达伊甸园的最高处。
整个古代史中,到处都是天车的传说。人们若是对某个神无限崇拜,就会描绘他是英勇的车手,驾着金质小马车,和太阳赛跑,偷了月亮,或是用马和轮子做了其他一些更难的事情。
值得怀疑的是,最早的车是不是理想的移动工具。除非老了病了,人们很少用它们。
人们还是喜欢骑马或是骑骡子。
罗马崩溃后,一个缺乏维修的时代也随之而来:车辆没有了道路,不能再正常运转。然后,有轮子的车成了私人游艇和专列一样稀奇、昂贵的奢侈品。直至最后,它们在欧洲的很多地方不见了踪影。
进入16世纪,陆地上的贸易开始兴起,人们需要更有效的交通工具。
不久,罗马的车又重现在欧洲大陆上。
在瑞士的乡间小路上,中世纪流行的运输者——“驮马”的铃声不再响起。但是,当运货马车将香料、纺织品从东方运到西方时,人们努力想使马车不要太依靠驴、骡的耐力和勤恳。这时,借助风的威力,帆船开始在海上大行其道,那么在干燥的陆地上,何不也给它一个机会呢?
一个聪明的弗莱芒人想出了好办法,他在四轮车上立了一张帆。效果还算不错,但是它只能朝着一个方向走,逆风的时候就停止不前。后来有人想让车轮借助人力行走,但这些发明最终都进了垃圾堆。
几百年后,又有人想到可以用“强化手”来推动“强化脚”。
最初,二者的结合是为了大炮——另一种强化的手。
这一点令人不快,但事实的确如此。
1976年,法国人居诺驾着一辆蒸汽驱动的车,在凡尔赛的道路上奔驰。这辆车专为法国战事部所造,用蒸汽取代马,将沉重的大炮从一处移到另一处。
居诺的车有别于现代两轮或四轮的车型,他的车有三个轮子。在崎岖不平的路上,以每小时4千米的速度奔驰着。
如果这辆车能够一直在路上行驶,这个发明家就会获得成功。可是,这家伙总是擅自窜进田野,车闸也不太可靠。于是,这个实验最终还是被放弃,并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
也许是因为造机器的工程图纸出现失误,造成了这次失败,或者,是因为一般的军事首脑从心底对一切新事物都怀有抵触。
法国大炮专家就反对这种新机器。
同样的,50年后的那个意大利的佣兵队长波拿巴(拿破仑),对有人想驾驶汽船穿越英吉利海峡嘲笑不止。
75年后,麻醉药曾被一些的战事部拒之门外,说它既无用又危险。
更别提当时的山姆威勒斯们了,不用马拉的车使他们一片哗然,他们坐在装饰豪华的马车上对那些“痴心妄想”的人不断谴责:人想靠蒸汽旅行,这是对上帝的违抗和亵渎,庄稼会毁灭,马不再繁殖,帝国也终将会因此而灭亡。
但是,发明家之于发明,并不是他们想这样做,而是因为他们忍不住早期的火车要这样去做。他们的血液当中,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在涌动,他们可以不活,但绝对不可以不发明,除非去死。
一个新思想一旦出现,98%的人会嗤之以鼻,这些人会给报纸写信,劝说那些“所谓的”飞行家、北极探险家、萨克斯管演奏家们停止行动,以避免给国内青年树立坏榜样。
幸好另外2%的人并不知道同胞们的这些举止,因为报纸对于他们来说,用途只有一个——塞进炉子,不让全家挨冻。
那些人有些疯狂,即使面对某爱国女士的眼泪也不肯放手。
这没什么不好。头脑清醒的人,他们受得了我们的知识先驱们所受的那些苦吗?
当然受不了。
这个世界如果都是由正常人组成,我们大概还生活在丛林中,借助那条长尾巴,快活地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我的话题似乎有点偏离,但我是有理由的,因为下面我要告诉你的另一种“强化脚”,它受到了最顽强、最猛烈的反对。
它就是火车。
理查·特雷维茨克、威廉?海德雷、乔治?史蒂芬森,他们被认为是这匹“铁马”的发明者。他们在世时,受到了来自社会表达的另一种形式的敬意,比如嘘声,向他们头上扔烂白菜叶,对于他们想打破乡村安宁生活的邪恶计划,国会通过议案予以干涉。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起到作用。
一段铁路完工时,又经过了十几年的口角、争辩、劝说,史蒂芬森才说服了上司。
现在,这三个人都有了雕像,那是在1825年。
希腊人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用机器“内脏”中有规律地喷出来的蒸汽推动机器。但是一直未能施行。他们头脑聪明,但是知之甚少,也没有积累足够的科学数据。他们准确地猜想了从治国术到汽车的一切,但是他们只能是古代世界的主要“预测家”罢了。
他们之后是虔诚的好市民们。
他们对“求知”“猜想”毫无兴趣,只要让他们“信仰”就行了。
多年的试验使他们确认:不能依赖来世的快乐,否则就会造成令人不适的现实地狱。于是内燃机再次走出了阁楼,他们继续希腊人未竟的工作,开始严肃地研究它。
荷兰物理学家惠更斯实验一种机器,能靠少量火药的爆炸来推动。瑞典王室在他试验火药的同时,买了一辆“机械装置驱动”的车,是纽伦堡的一个钟表匠制造的。对于道路来说,它太快了,它能以每一小时一英里半的速度一直在路上行驶。几年后,伟大的引力定律发现者牛顿,也在研究按照火箭方式驱动的车。
当人们确知提炼过的石油具有爆炸性时,也就是19世纪中叶,现代形式的汽车才首次亮相。
法国和德国正忙于试验时,1870年的普法战争爆发了,这次无谓的、灾难性的战争使试验延误。15年后,在欧洲大陆上首次出现了用“内燃发动机”推动的车。
它遭到猛烈攻击。
铁路公司严厉谴责这些“公共安全的敌人”在公路上横冲直撞,全然忘了不久前自己的遭遇。公民们大声疾呼自己的行走权。国会出面通过法律干预,可笑的是,要求有汽车的人,在汽车前面要有手持灯笼或红旗的护卫。
这些强化脚的功能的发明,使得社会体系发生了极大的变革。
詹姆斯?瓦特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自他因改良蒸汽机而获得专利的那一天,大变革就开始了。
距离的概念完全被它改变,地球被缩小,人们重新看待“速度”,人走得太慢,就像长了大脑的蜗牛,让这蜗牛作为运输工具实在令人不满。
在火车和汽车发明之前,脚是衡量速度的唯一标准,它的成绩不敢恭维。
现在,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我们迅速地走到了生物队列的前面。
我们不再坐着不动,虽然我们并不知晓飞奔的目标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