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毒妾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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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暗度陈仓

萱瑞堂内,周珺琬彼时正跪在地上,泣涕交加,楚楚可怜的哀求周太夫人救她性命。

虽有王大贵家的亲自坐镇宜兰院正房,打探消息不容易,但文妈妈还是幸运的自宜兰院两个不起眼的三等丫鬟无意的交谈中,得知了韩夫人毫不客气向宁夫人提出明日便使媒人上门退亲之事,当即便回去告诉了周珺琬。

当然主仆两个都不知道,她们的“好运”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周珺琬闻言后,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的计划到底还是成功了,她这一局总算是赌赢了;忧的则是宁夫人势必不会同意退亲,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韩夫人收回成命,到时候即便有那些舆论造势,但宁夫人要让她“病”死,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她必须要再多一层保障,才能再多一分安全,而周太夫人无疑就是她的这层保障。

于是才有了眼下她跪在周太夫人跟前儿这一出。

周太夫人说是心口疼,所以才连午宴都没参加,便自回了萱瑞堂歇息,但吃瘪的是宁夫人,最没脸的是宁夫人,这会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也是宁夫人,又不是她自个儿,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急得心口疼?若非此事伤的不止是宁夫人的颜面,还包括西宁侯府的颜面,她都要忍不住拊掌大笑以示痛快了,又怎么可能会着急,还急得心口疼?

不过是不想面对那个烂摊场,所以随便找的借口罢了,事实上,她这会儿巴不得做点什么来再给宁夫人添点儿不痛快,一出平日里所受的恶气呢。

横竖对韩家这门亲事她自来便不满意,早巴不得亲事黄了能挑个自己中意的孙媳妇儿,省得将来宁夫人多个帮衬,要对付起来更不容易;横竖事情又不是她挑起的,她便不算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宁夫人到时候便是要怪她,也无从怪起!

因此一听完周珺琬的话,她即刻便大包大揽道:“这个家多早晚轮到她全权做主,想谁生谁就生,想谁死谁就死了?我还没死呢,岂能容她一手遮天!你放心,我必不会白瞧着她伤害你性命的,不但不会白瞧着她伤害你性命,连送你去庄子上都不能够!‘长者赐不可辞’,‘打狗尚要看主人’,别说你是我这个祖母给少游的,论起来又是少游的表妹,就算是我身边的猫儿狗儿,作晚辈的尚且轻易伤不得,他韩家不是号称书香世家吗?难道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冷哼一声,“再者说了,少游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别人在他这个年纪时,早儿女绕膝,妻妾满堂了,他韩家难道是想他做和尚,是想他、想我们齐家绝后不成?这还没过门呢,就管起夫君的房里事来,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也不怕传了出去惹人笑话儿手伸得太长?就算要发落少游的屋里人,好歹也等到过了门!如此善妒又不孝的孙媳妇,我还不想要呢,她韩家倒好,倒还有脸先提出退亲,既是如此,我就遂了她的意,看她还能再找到我们少游这般万里挑一的好夫婿不能!”

说完命周珺琬,“你且起来,凡事自有我给你做主,不必害怕!我倒要看看,谁敢当着我的面儿把你怎么样!”

周珺琬临来之前,还曾担心过周太夫人会因顾全大局,而不理会她的死活,毕竟齐少游不止是宁夫人的儿子,也是周太夫人的孙子,更是西宁侯府的二爷,他若被退了亲,西宁侯府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甚至还会连累到齐少灏和齐涵芝姊妹的终身。她来之前都已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话,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她了。

不想她终究还是高估了周太夫人的气量和大局观,也就难怪她在与宁夫人的明争暗斗中,会十次里有九次都处于下风了,说句不好听的,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不过也幸得周太夫人气量狭小,没多少大局观,她方能险险将她糊弄过去。

却并不就起来,而是拭了泪,看向周太夫人感激得不能再感激的说道:“太夫人这么说,琬儿就放心了,太夫人对琬儿的大恩大德,琬儿永铭于心,来世一定结草衔环来报!只是太夫人这般为琬儿着想,琬儿也不能不为您老人家着想。您老人家请细想,如今明面儿上看,琬儿是失了您欢心的,也正是因为此,夫人如今待琬儿才渐渐有了好脸子,若是此番您大张旗鼓的护着琬儿,夫人必定会疑心咱们之前是作假,到时候咱们的计划岂非只能付诸东流了?您老人家待琬儿这么好,若是为着琬儿坏了您的大事,琬儿岂非万死也难辞其咎?到时候琬儿又还有何颜面苟活于这世上!”

一席处处透着熨帖的话,说得周太夫人满心的受用,因放柔了声音问道:“那依你说,我们该怎么样呢?”

周珺琬故意皱眉思忖了片刻,方道:“依琬儿说,太夫人只需要摆出一副明明很嫌弃我,却碍于‘打狗须看主人’的老话儿,所以不得不出面保我,以免损了自己的颜面和威严即可。再来就是方才那席话,您也可以当着侯爷和夫人的面儿再说一遍,侯爷自来孝顺您老人家,再没有为了个外人忤逆您老人家的理儿。您还可以趁此机会,将以后为二爷挑选新二少夫人的权利都揽到自己手里,精心挑选一个合您老人家意的孙媳妇儿,到时候夫人连亲儿媳都跟她不是一条心,这个家可不就是您老人家一个人说了算了?”

就算宁夫人如今已恨毒了她,她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再站回周太夫人的阵营当中去,她还等着宁夫人将来亲自把管家大权交到她手上呢,可不能现在就与之正面宣战。

她会让宁夫人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什么叫做自食恶果,什么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的!

周珺琬离开萱瑞堂,抄小径回到倚松院自己的小院时,红绡与梧桐芭蕉三个仍趴在桌上人事不省,文妈妈则警觉的守在门口,包括锦秀在内,所有人都不许靠近正房一步。

彼时正是午后,一日里最热也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兼之有大宴,泰半的人都被调到前面服侍去了,故而周珺琬一路行来都未被人发觉,来去都悄无声息,顺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