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毒妾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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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燕窝

原先沈凉不过拿这些事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听过也就罢了,从未刻意放在心上过,毕竟侯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她便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见侯府的贵人们一面。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沈凉,而是周珺琬了,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怕都要生活在侯府这一方天地里,若是不将侯府上下的情况都先摸清,明儿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命呜呼了,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

只看齐夫人宁氏连自己的亲生孙子都能下狠手毒害,就不难看出,她本人与传闻里那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是多么的不相符,窥一斑而知全豹,可以想象,侯府的人指不定都有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侯府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指不定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阴微事,她既然要在这里生活,还要被周珺琬母子,更为自己报仇,就一定要做到知己知彼,方有可能战而不殆!

文妈妈闻得沈凉这般说,又见她神色平静,越发放下心来,点头道:“小姐说得极是,老奴这就与您分说分说。”

她至今也未觉得自家小姐醒来前后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主要是沈凉的性子与周珺琬其实极像,只不过沈凉因长在市井,又做了这么几年的生意,要圆滑世故一些,周珺琬则要单纯淡泊一些罢了,倒是为沈凉省却了不少口舌。

奈何文妈妈还未及开口,就有婆子进来禀说大夫来了。

她只得暂且住了口,将幔帐给沈凉放下,又将她的手自幔帐里拿出来,拿一方锦帕盖了,方命那婆子请了大夫进来。

“脉搏沉稳有力,气血也通畅不少,可见是缓过来了,待再过上三二日,便可将汤药停了,只饮食起居多注意些,好好调养十天半月的,便有望痊愈了。”

大夫的话不但让文妈妈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地,也让幔帐后的沈凉松了一口气,她可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肩负着自己和周珺瑶的两份大仇要报呢,再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在床上躺一段时间,她都要憋疯了,万幸只再躺至多半个月,她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送走大夫之后,文妈妈将幔帐重新挂好,对沈凉笑道:“才二奶奶也听见大夫的话了罢?恭喜二奶奶很快就可以痊愈了!”当着其余下人的面,文妈妈是绝不会称自家主子为‘小姐’,以授人话柄的。

听罢文妈妈的话,沈凉还没开口,锦秀半夏并另外两个丫鬟一名金铃,一名银铃的也都笑着屈膝齐声道:“恭喜二奶奶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沈凉笑了笑,道:“这阵子辛苦你们了。”

看向文妈妈,“我想每个人赏三月的月钱,妈妈说可好?”据文妈妈先前说来,她们主仆虽寄居西宁侯府,却并不是真不名一文,毕竟周家只得周珺琬一个女儿,周母在临去前将历年攒下的银子都给了她,再加上变卖房产田地的银子,倒也是不小的一笔,都由文妈妈亲自掌着,故沈凉才会当众才征求她的意见。

沈凉想的是,她如今身份低微而尴尬,很多事别说亲力亲为,只怕连房门都是轻易不好出的,毕竟还没听说过哪家的妾室姨娘是可以行动自如的,那也太不合规矩了,所以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设法将身边的人都收为己用。

锦秀是从周家跟着周珺琬来侯府的,其忠心耿耿自不必说,半夏与金铃银铃却是之后才跟她的,也不知其背后都有没有别的主子?她们又都是家生子,若是能让她们忠心于她,于她以后的复仇大业,无疑好处多多,因此她是绝不介意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施点小恩小惠与她们,以收买人心的。

她惟一担心的,就是文妈妈会不会不高兴她的这一举动?她毕竟不是真的周珺瑶,用起她的银子来,难免底气不足。

不想文妈妈心里却极赞成沈凉这一举动,因着她腹中胎儿落了之事,近来她们小院的日子已是大不如前,文妈妈可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还要去防着自家院子的人起外心或是主动求去,到时候谁知道会被塞进什么样的人来?还不如就眼前这几个呢,至少已经使惯了。

是以闻得沈凉的话后,立刻便笑道:“瞧二奶奶说的,您要赏大家,老奴难道还敢拦着不成?那岂不成大家的反叛了?”说着当先行礼谢了沈凉的赏。

余下面带紧张盯着她的众人见了,不由都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的也忙行礼谢了沈凉的赏,三个月的月钱呢,二奶奶平日里虽也时常有打赏,这么大方却还是头一遭,也不枉她们连日来尽心尽力的伺候了!

屋里的气氛也因此而变得欢快热烈起来,一扫连日来的低沉。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一个穿丁香色褙子,梳圆髻,戴双股绞丝金钗,面相很是严肃的妇人领着一个端托盘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这妇人不是别个,正是二爷齐少游的乳母,在齐夫人面前都极有体面,如今更是当着齐少游所居院子倚松院家的高嬷嬷。

只是这高嬷嬷因齐夫人的关系,素来待周珺琬都只有面子情儿,从不曾踏进她房门一步的,今日也不知是刮的什么风,竟将她给刮了来?

于是不止锦秀等一众丫鬟,连文妈妈都呆在了当场。

“咳咳咳……”还是高嬷嬷假意咳嗽了几声,方让众人相继回过了神来,文妈妈先就堆了满脸的笑,上前半步屈膝给高嬷嬷见礼道:“高嬷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咱们屋里逛逛?”

“高嬷嬷安!”其余众人忙也纷纷给高嬷嬷见了礼。

高嬷嬷给文妈妈回了半礼,又冲众丫鬟点了点头,才行至沈凉床前,屈膝给她行了礼,淡笑道:“爷闻得二奶奶醒了,特意命大厨房熬了一碗上好的银丝官燕来二奶奶吃,说是最补气益血的,还请二奶奶趁热吃了罢!”说着自小丫鬟捧着的托盘里端过其上那个掐丝珐琅彩的瓷碗,双手奉到了沈凉面前。

齐少游命人熬燕窝来她吃?这么说来,他待她,不,应该说他待周珺琬还是有几分情分的了?沈凉有些怔忡,可既然如此,她病了这么久,怎么一次也没见他来瞧过她?要知道才被齐夫人狠心打落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且是第一个孩子,他难道就不心疼,就没想过因子及母来宽慰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