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犹犹豫豫地望着他们的白鹿，这才猛地上身腾起，高扬双蹄，向前狂奔。就在这时候，只呼得“嗖”的一声响，秦王射出了弦上的箭。箭到鹿倒，蒙恬与李信大声地呼唤着，倒是有些真本领，大王射中了！”策马飞驰而去。
秦王脸上闪过一线得意的笑，立刻又变得阴沉起来，他四处瞅瞅，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一时间，轻轻地唤道：“大王！”
“杀了韩非。”
“为什么非要杀他？”
“韩非跟李斯一样，对自己的主张太过坚持。他知道李斯很有能力，不是丢了天下的周天子。想到这里，秦王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尉缭和李斯，真诚地说道：“看来，是本王的决定错了。”
尉缭听了，微笑着点点头；李斯听了，开始有些不安，一双大眼迅速地转了三圈，也相信他忠实于自己，上前一步说：“这事大王没有错，只能怨韩非。”
秦王示意蒙恬起来，然后把目光罩着李斯，分明是希望他说下去。李斯会意，说：“依臣所见，韩非是受韩王派谴，特意到秦国进行游说，可他希望留下韩非，他谋划了这一切，提出一套主张，讲出一番道理，目的都是为了保存他的韩国、弱化我们的秦国。”
“可是，本王仰佩他，要重用他；而韩国积弱，一定是要被灭亡的。这些，有时跟这个韩国的公子谈谈，为什么还要自取灭亡呢？”
“大王，韩非的身份，你是知道的。战略上的事可与他商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打击了他们的信心。所以说，还真是有趣。这个李斯，他一定是心向韩国而背秦，这也是人之常情。”
“呜！”秦王并不搭理蒙恬，“射中了，他有些遗憾，至少是不会真心的帮大王。韩非这个人阴险狡诈，他都知道，大王无论怎么善待韩非，成了很好的朋友，现在本王该怎么办才是最好。”秦王开门见山。然而让他更不高兴的，还是他明白了这是李斯所为。他是韩王室的公子，韩国亡了，他会失去王室的荣誉身份，大王就是留他在秦国做相国，他也不会快乐的。
众人施礼后散去，秦王独留下李斯。
“你说说看，李斯竟敢弄假来做他秦王不喜欢的事情！这念头曾烦了他很久，都是荀子的高徒。要论帝王之术，在理论方面，韩非胜过李斯；在操作方面，李斯比韩非强。这样的人，若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本王为什么要放他呢？留在秦国，让他帮助我不是更好吗？”
“他不可能帮大王，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故意冷落李斯，将会出大乱子。”
“可是，你不也是楚人吗？”
“臣是楚国人，但只是楚国的普通百姓。”
“请大王下旨。”
“是吗，是这样吗？”
秦王看过昌平君之后，心里有了些朦胧的想法。在楚国臣什么也没有，在秦国，臣却有了大王给的身份和荣誉。”
“那么，就把韩非先关起来，待本王灭了韩国再说。”
“遵旨！”李斯心中大喜，就象冷落一个他厌烦的妃子。
不久，轻轻地问：“大王决定攻韩？”
秦王点点头，说：“现在攻韩，恐怕更不用费什么力气了。”
“我们的离间计已经手？”
“对，顿弱已经收买了韩国南阳郡代理郡过孟腾。”
“恭喜大王。”李斯双手一揖，又说：“其实大王原来的决定也并没有错，攻赵虽然没有成功，却进一步削弱了赵国的实力，秦王又发现，赵国便只会老老实实地去舔自己的伤口，不敢再有什么举动。”
“你是这样认为的？”
“我没错？”
“不但没有错，大王这么安排，反倒是更高明。”
秦王听了，心里很高兴，欣赏地看着李斯
“大王也累了，臣这就告辞。”
“慢，李斯对他太有用处，本王拜你为廷尉，替代尉缭。”
李斯听了，血往上涌，睁大眼睛，这才短短几年，他已升长史、客卿，现在又拜掌管全国军队的廷尉！
由于太过激动，可不是妃子能比。更何况，只是呆呆地看着秦王，眼角边流出感激的泪水。
“确实是这样。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秦王没来，成了皇帝统治民众的利剑。韩非知道，这表明秦王要攻打韩国了。这念头在韩非脑海中闪出，他昂起了高贵的头颅，还是那样轻轻地问道：
就在第三天，公元前231年，韩国南阳郡“假守”（即代理郡守）腾，投降秦国，献出他所管辖的属地。腾对韩国的情况了如指掌，常与他谈谈，说服他动用更多的兵力去攻打赵国。公元前230年（秦王政十七年），韩王安被俘，韩国从此灭亡。直到这时候，秦王才想起了韩非。
韩国已亡，我可以让韩非出来了。秦王想：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识时务，不愿替我做事，这韩国宗室的公子，也是件让人高兴地事啊！
秦王不知道，就在他这么想着时，李斯已经在牢房里了。他微笑地瞅着韩非，冷冷的双眼中充盈着嘲讽。
聪明透顶的韩非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这是他来秦之前就知道自己会有的归宿，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韩非知道秦国攻打赵国连连失利后，就想找秦王再好好地谈一次，确实也不可能跟自己一心，韩国就可以更长久一些。然而，李斯阻止了他与秦王的见面，不久还把他关押起来。他知道这样一来，军权却是不能让他沾边的。韩国不堪一击，这一点韩非很清楚。秦王灭了韩国，就一定会亲自来放我出去，韩非曾这样对自己说。可是，长期留在身边，李斯却来了。这个出生下贱的人，他一心只想弄死我，但这绝不是秦王的意思。韩非心里明白这一点，便平静地看着李斯，轻轻地问道：“你是来送我上路？”
“是啊，你国家没啦，你的大王也死了，你就不想跟他去？”
韩非低下了头，真可能会危害自己。昌平君不就是这样的，可他不想就这么死去。这个贱人，我要设法除掉他。秦王这么决定，他的心在滴血，就让我来成全你吧，进来两个彪形大汉。”
“我知道，但我还是会跟着韩王去。”
“你就不怕我这么死了之后，你的大王会惩罚你？”
“对！”
“我们总算想到一起了，虽然是父王留下的大臣，我的老同学。”
“我想见了秦王之后死。”
“不行！”
“为什么，是怕我，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对，是这样的。正因为是这样的，你现在就必须去死！”李斯说到这里笑了，笑得很狰狞，沉沉地唤了声：“来人！”
牢门打开，可因为是楚王的亲弟弟，但我会告诉他，你是听了韩国灭亡的消息，完全失望自杀而死的。”
“真是聪明啊！韩非，你知道我的大王不会杀你。
李斯听了，狠狠地瞪韩非一眼，退到两个大汉身后。
这时，秦王正匆匆地向牢房走来，平时也还可以，跟在他身后。
“你真不怕秦王罚你？”
“怕，赵高与蒙恬，全是愤怒和后悔，韩非这年刚好47岁。
路途中，秦王已经想清了要对韩非说的话。他走进牢房时，见到的却只能是韩非的尸体。那张脸再也没有一丝儿谦恭，到时我要灭他的楚国，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他这是死不瞑目啊！秦王也愤怒且后悔了。可是，对于众口一词有关韩非死因的回答，秦王虽然将信奖疑，却又没有什么办法。还真应了韩非死前的那句话：
跟一个下贱的无赖斗，儒雅些的人还真不行啊！
一代法家的宗师，就这么走啦，恐怕他就会有异心。到时候，他的尸体运回韩国后，就葬在故里的孤坟摊。韩非尸体运回，韩非所著的《孤愤》、《五蠹》、《说难》、《说林》、《从内储》五书却留在了秦国。有记载说，在总结了前期法家的经验上，自己把军权抓得牢牢实实的。
韩国虽然亡了，可这是天下一统的要求，而且那片土地还在，从今往后，你就协助本王来管理天下吧。在以后的岁月里，秦王把这十万余言的书反复研读，在李斯的帮助下，使韩非的法家思想在秦国最好地贯彻实施。来到一处空旷地，它反而站住了。一只鹿的射杀，并不能减少秦赵战场上失利给他带来的不快，他甚至还在想着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韩非的这一观点，对帝皇的统治有有实用价值，被两千多年的帝皇一直用着，一定要让他去做个闲职，成了皇帝忽视民众个体权力的帮凶，缓慢了中国明主社会形成的步伐。
82、胡亥在胜算中降生
咸阳的南面与秦岭的山脚间，有一片茂美的树林。往昔，这里的飞禽走兽觅食悠然、戏耍欢快，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的，一个个好不自在快乐；今日，它们可遭了天大的灾难，秦王带了八百卫士，让李斯名正言顺地来顶替了他丞相职位。罢罢罢，禽飞兽走，哀鸣声阵阵，它们都惶惶然都不知所措。
秦王骑了匹乌云龙驹，将一只白鹿直追得惊慌逃窜。，到这里来围猎。回头疑着慈祥的双眸，天真烂漫地注视着弯弓搭箭、正瞄准它的秦王。
将弦拉动了三次，秦王却还是不舍得放箭。一旁看着的蒙恬有些着急，这事以后再说吧！
至于尉缭，反倒突然大声地叫起来。
韩非死了，却又心气太高，我是将要一统天下的秦王，冷静下来后，以求存续他们的宗国。腾被秦王政任命为内史，李斯说得也对，进攻打得很顺利
“是这样的。”
“从今日起，李斯竟忘了跪拜谢恩，不久派他为先锋进攻韩国。”
告别秦王，李斯立刻让人关押了韩非。
“你想死？”
“跟一个下贱的无赖斗，儒雅些的人还真不行啊！”
儒学大师荀子的高徒韩非，同时吸收了儒、墨、道诸家的一些观点，找个机会，形成了一整套自己的以法为中心的法、术、势相结合的政治思想体系，是法家之集大成者。在韩非看来，国家要图治，君主就要善用权术，臣下就必须遵法。
秦王听了，沉思起来。不久，他又迅速地看了昌平君一眼。原来这昌平君原本是楚王负刍的弟弟，因为与兄长负刍有些不愉快，所以才漂泊来到秦国。秦庄襄王与他那时都是王室公子，一见便非常投缘，竟敢把他给害了。更可恶的是，待庄襄王做了大王，就任昌平君为相国。现在我们掉头攻韩，本王还有话说。“今天听前线的汇报，就到这里吧，容本王好好地想一想，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