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明朝已经一星期了,随着苏木对这个社会的进一步了解,对于将来的发财大计,心中大约也有些眉目。
借鉴后世的几个商业案例还不容易,惟独缺少本钱。也不需要太多,只十两银子,他就有信心在未来一年来翻上一百倍。
可要从那里去弄这十两银子呢?
在后世的古装电视连续剧中十两银子也许不算什么,那些才酒搂客栈里吃饭泡妞的大侠们出手就是上千两,给伙计的小费少于一百两,都不好意思报上自家名号。
等到了明朝他才知道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却是如此的惊人,打个比方,在北京的人市场里,五六两银子足以买到一个上等的丫鬟。十八芳龄眉目如画不说,还得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
普通人一年下来也不过几两银子的节余。
二三十两的身家,在保定起码是个中下人家。
折合成后世的人民币,一两银子怎么这也能抵一千快钱。在南美洲白银没有大量输入中国的现在,价值只怕更高。
正苦恼,还没等他想出怎么去凑集起步经费,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把他给放到了。
二月间的天乍暖还寒,苏木现在这具身体本来就弱,一个不小心就受了凉。
病得倒是不重,吃了一剂汤药,在床上躺了两日,总算彻底恢复过来。
当然,这其中同小蝶细心照料有莫大关系,小丫头这两天明显地瘦下去一圈。
今天是县试发榜的日子,苏木本打算去看看的,可小蝶瞪了他一眼,说少爷现在病成这样还如何出去,就让我替你去看吧。
苏木笑问:“你识字吗?”
“不识字难道还不能问?”
苏木身上还有些发冷,想了想,反正自己已经中了,只不知道名次而已。他对科举兴趣不大,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今天的太阳不错,晒得人暖洋洋的。
苏木索性就批了衣裳在苏家逛起来,还真被说,苏家书香门第,老宅建得不错,很大,也很雅致,让苏木有一种逛公园的感觉。
当然,家里人对他依旧是一脸的嫌恶,苏木也懒得理睬。
等到将院子逛完,小蝶就一脸兴奋地回来:“中了,少爷中了。”
“恩?”
“第一名,是第一名。我就说,咱们少爷是读书的料,没准将来还能中个大老爷呢!”小蝶高兴得一张小脸都红透了:“刚才县衙门已经将榜文张贴出来了,旁边是中试的书生们的卷子。围了上百人,我挤进去一看那榜文好生奇怪,上面写满了名字,做圆圈状。”
“那叫轮榜。”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可我不识字,只得拉了一个书生,说了少爷的名字,问中没有,是第几名。没想到那书生一听到你的名字,立即哎哟一声,原来你家少爷就是今科县试头名苏木苏子乔啊,久仰,久仰。”
小蝶意气昂扬,满面都是骄傲:“少爷你是没看到那场景,一听到我报出少爷你的名字,周围的人都大声喝彩,说你的文章他们已经读过,当真是又老辣又妥帖,在本次考试的卷子中鹤立鸡群。少爷,你这下是出大名了!”
苏木却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不过是一场县试,真比拟起来,只相当于后世的中考,得了第一也没什么。自己在前世什么样的考场没进过,考试经验在这个时代可谓丰富异常。
虽然在文言文写作上还颇不顺手,可格式和文章大意却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就算考官想扣分,也无从着手。
像这种不出错就能过关的低级别考试中了不奇怪,不中才是有问题。
苏木:“不过是一场考试的头名而已,县试三年两考,期期都有人拿第一,也不希奇。”
小蝶是兴奋得有些胡乱了:“少爷你想啊,你以前乃是我县有名的呆傻之人,从来没参加过科举。这回第一次进考场,轻易地就中了头名。一个傻子将五十多名书生给比了下去,五十多个考生的同窗、家人又有多少,今天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的名字还不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
苏木心中郁闷,自己以前的那个呆子名声只怕不会因为自己得了头名就消失,反而会越发地响亮起来。
想到这里,他也没心思游园赏景,闷着头就要回自己的小院。
刚走到苏家老宅的大门口,突然间就听到有个声音叫起来:“哎哟,这不就是中了头名的苏呆子吗,那天在县学里见了你,却没朝那上面想,竟然是你!”
这声音很响亮,显得很是唐突。
苏木现在最恨别人喊自己苏呆子,心中不快,抬头看去,却是一惊。
原来说话这人竟然是那日在县学里见过的那个大个子军汉。
却见大个子和那个矮个军汉正站在门口拉住一个苏家的下人问话,三人对着苏木一番指指点点。
苏木知道这大个子本是个粗人,也不再生气了,笑着拱了拱手:“原来是你们俩,幸会!”
矮军汉慌忙回礼:“原来是苏公子,多有得罪,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大个子却瞪大眼睛上下看着苏木,就好象在端详稀罕物件:“原来你就是苏木,竟得了第一,难怪,难怪我家百户老爷看上了你,要让你……”
矮军汉大惊:“大个子,别乱说话!”
大个子慌忙用手捂住自己嘴巴。
苏木大为奇怪,这个大个子话中有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目光甚是奇怪,我怎么又种不好的感觉?
正要问,一个下人从里面出来:“二位军爷,三老爷有请。”
苏木也不好拉他们问下去。
********** *********** ********** ********* *********
“什么,苏木竟然拿了县试头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此在苏家的大厅堂里,苏三老爷正和苏瑞堂,苏瑞声两个儿子坐在一起。苏瑞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猛地站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三老爷则抚摩着胡须,一脸的疑惑。他也是刚才得到了这个消息,觉得这事有些看不透,就叫两个儿子过来商量。
本来,他对小儿子期许甚高,很想听听他的意见。却不想苏瑞声只是大声咒骂着发泄,根本就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他对于这个才学还算出众的儿子有些失望,就将目光落到老大的脸上:“瑞堂,你怎么看,难道说这个呆子突然开了窍?”
如果这样,倒不可不防。
苏三老爷自从做了族长之后,这些年使了许多手段将公中的财物收归三房私有。
苏家本是个大家族,按照礼制,自己百年之后,这个族长的位置肯定要还给大房。如果苏木的呆病好了,将来作了族长,一查,三房免不了有许多麻烦。
当然,如何苏木依旧呆傻,这个族长的位置将来也轮不到他。
“他怎么会开窍,一个傻子,白痴,笨蛋!”苏瑞声又开始骂了。
苏瑞堂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为人知道的得色,恭敬地回答:“父亲,儿子认为苏木的病可能还没好,他这次能够拿第一,怕是有原因的。”
“哦,这样,说说。”
看到父亲鼓励的目光,苏瑞堂更是振奋,分析道:“父亲大人忘记了,苏木可是将他名下那六十亩地寄到县学名下的。得了他的好处,韶先生自然要投桃报李,县试本就不正规,考得马虎。提前泄题,或者索性代他将卷子事先做好也是有可能的。况且,苏木现在可是韶先生名义上的学生,若中不了,对他的名声须有妨害。”
苏瑞声也高兴地叫起来:“肯定是这样的,大哥说得没错。”
苏三老爷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苏瑞声叫了几声,又哈一声:“呆子科场舞弊,咱们一旦报上去,只怕立即就要被投进监狱了,父亲,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府学……不,给北直隶学政衙门举报?”
苏瑞堂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了弟弟一眼,心中好笑:你口口声声喊苏木是傻子,我看你才傻到家了。县试和府试本就是个过场,这已经是官场的潜规则,你要往上报,不但害不了苏木,反将韶泰和知县得罪到死。破家知县灭门的知府,到时候不但你,只怕我们苏家也要跟着倒霉,还好父亲不是个老糊涂自然不肯由着你胡来。
果然,苏三老爷脸一板,怒道:“举报,举报谁,你想去告赵知县舞弊?你若真做出这种混帐事,我立即将你逐出家门,免得牵连了家人,滚!”
苏瑞声被父亲骂得面容苍白,怨毒地看了大哥一眼,恼怒地退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胡百户家又派人来了。
苏三老爷看了苏瑞堂一眼,嘿一声笑起来:“这个胡百户也是势力,以前我们要将苏木倒插门过去,他嫌人家是傻子。先听说得了第一,却求上门来了,等下得拿捏他们一番,将这个面子争回来。”
苏瑞堂今日在父亲面前大出风头,正得意,当下就笑道:“父亲要拿捏胡家本是应该,不过这儿子听说胡百户可是一个奢遮人物,只怕没那么好低头的,弄不好还要搞出些名堂来。”
苏三老爷想了想:“为父也同胡百户打过几次交道,他这人是个粗鲁军汉,又有小人的狡黠,搞不好真会如此。”
“我们不是急着将苏木给打发出门吗,倒不用同胡家翻脸。”
苏三老爷点头,就叫人将胡家的人请进来。
果然,正如苏瑞堂所说的那样,胡家果然弄出新的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