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浦成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可面色从容的他依旧一副慈父摸样,对女儿不忘和蔼教导起来。
“女儿会牢记爹爹的话。”
醇王府密室。
萧敖面色冷峻的坐在榻上,墨发垂肩、玉冠加顶,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衬托着飒爽凛凛,雅致的黑衣锦袍将他冷冽的气质散发得淋漓尽致,那从不表露笑意的薄唇常年都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仿佛生来就是这般形态,此刻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名让他一直引以为豪的手下,本就充满冷感的黑眸更是如坠入了万年寒冰之中。
“王爷,属下该死,竟惨败在那女子手中,最后让那女子逃脱,没能取回王爷的玉佩,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长相颇为秀气的男人顶住浓烈的寒意率先开口。左脸的部分已经青肿不堪,尽管说话的时候嘴角扯动着脸上的伤处,但依旧没敢用手遮拦半分,生生咬牙承受住这别样的痛楚。
被一个女人打败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但被一个女人给打成门都不敢出的德性,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兄弟们中间混,说出去,恐怕真的会被人笑死。
“王爷,属下同样请罪,没能完成王爷交付的任务,是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方脸的男人紧随其后的开口。深埋的头颅只差没和地面接触,一双乌青的熊猫眼似乎害怕吓着自家高贵的主子,所以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不敢抬头。
“下去,近期不可出门!”威严冷厉的声音在两人头顶上方响起,让本来有心讨罚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有些怔愣。
明明感觉到主子已经生气了,为何却没有处罚他们?
尽管好奇,但因两人伤势特殊,还算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现在的摸样肯定不会受主子待见,所以也不敢抬头观察,默契的同时起身,低头弯腰、恭敬无比的退了出去。
幽静的密室,夜明珠的光芒照射在各个角落,白光如昼,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男人面无表情的静坐在床榻边,黑烁的眸子深不见底,闪着没有温度的光泽,搭在床榻边修长的五指猛然收紧,手背青白、骨节突出,不过丝毫也没减少那双手的漂亮和干净感。
那个黑女人竟然如此厉害,将他的两个贴身侍卫打成那般摸样,真是不容小看!
还敢带着本王的玉佩跑了?本王挖地三尺也要将你找出来!
派出去的暗卫最近还没有消息带回来,这段时间看来也不能再有所行动,没有进展是小,打草惊蛇是大。
本王不信,就找不出这幕后之人!
“玄夜!”
“属下在。”一道黑影无声的出现在冷冽的男人面前,单膝恭敬的跪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气息感觉不到身上的人气,仿佛就跟地上的影子融为了一体,分不出到底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影子。
“派人仔细搜查一个面容黝黑的女人,务必给本王带回来!本王要见活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是。”
一晃半个月过去。
叶莎顶着黑脸,坐在院门外的石头上,双腿叉开,露出里面的亵裤,没有半点女人家的文雅和端庄,纤细的手一手使劲的摇晃手中的蒲扇,一边大口大口的嚼着另一只手里烤熟的玉米棒子。
比起先前郊外的小院子,她现在住的地方更是简陋破旧,土质的墙坑坑洼洼,残垣的痕迹四处可见,墙角的蜘蛛网接了一层又一层,房檐边的瓦片参差不齐,更有着随时掉落摔成碎片的可能。
但这些,似乎没引起叶莎多大的关心,虽然土屋简陋又陈旧,但对她现在来说,总算找到一处安静的栖身之地。
这里的居民基本上都迁至去了别处,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有一对夫妻准备要迁移,于是没花几个银子就将房子买了下来,原来的主人看她一个单身女子要住在这四面环山的地方,于是好心的留下了不少粮食给她,顺带将地里还没来得及收获的玉米也留给了她。
于是乎,叶莎基本上从早到晚都在啃着玉米,煮的烤的炒的基本上每天都轮番上演,没办法,对于她这种曾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来说,能把玉米弄熟了来吃,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先前的房子她并没有卖掉,而是让小青守在那里,想着那毕竟是她的第一处房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好歹有点纪念意义。兴许哪天还能回去住住,也不用花钱住客栈。
而现在住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能住多久,地处荒凉不说,四面都是险山环绕,她现在权当是在郊外旅游散心,地方差点但至少有个遮风避雨之处,总比搭个帐篷露营的好。
吃了大半个月的玉米,某女难得勤快一次,上山打了两只野兔和山鸡,准备晚上好好慰劳慰劳自己泛着玉米酸气的胃。
正当她颇有兴致的在院子里生起火,把洗剖干净的野兔和山鸡用树枝穿好架在火上烤时,灵敏的耳朵里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声音,在清凉的夜空下,虽然柴火烧的哧哧作响,也没能影响到她非人的听觉,本就锅底灰的黑脸当即拉成了马脸,一双眸子不悦的眯成一条细缝,但手上烤肉的动作依旧没停,不疾不徐的翻着穿肉的树枝。
“爷,那里有户人家,不如今晚先去借助一宿?”长相颇秀气的男人牵着马走在前面,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一边恭敬的说着话。
“张生,这似乎不妥,万一……”脸型长的有些方的男人一听同伴的话,不赞同的蹙眉道。
他们的行动如此隐秘,要是暴露了身份,给王爷带来危险怎么办?王爷伤愈没多久,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皇上定不会让王爷亲自来。
他小心翼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冷清威严的话打断了。
“无妨,去看看。”面容冷峻如斯的男人一身黑色锦袍,薄唇在开口之后又恢复成一条刚毅的直线,月光下,连脚下的影子都释放着他的霸气,即便是在这穷山僻壤之地,即便是在这朦胧的月色下,依旧无法掩盖他傲然冷冽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