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水月点了点头,凄凉地说道:“是的。”
陈澜驯说道:“你大哥真是个怪人。其实我和他还是有一面之缘的,也就是你准备杀我的那天晚上,我看见过你大哥的,他当时本想将我缉拿,但却被我侥幸跑掉了。而恰好那时幽灵谷中的警铃声响起了,他以为有强敌来犯,便无暇顾我,这才离去。只是,那天晚上我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
独孤水月心里一惊,说道:“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面啦!”
陈澜驯点头说道:“不错,你大哥真的很冷漠,武功到底有多高,我倒是没有注意到。不过,从他和我爹之间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和倔强,很冷酷,很怪!”
独孤水月说道:“他的确是个怪人,当年我娘给他取名为楼兰,就是要他长大后以复国为毕生目标。所以他才会如此练功,如此冷漠,才会达到今天的成果。”
陈澜驯说道:“既然你大哥有这么高的本事,那么你母亲为什么还要去挟持我父亲呢?”
独孤水月说道:“复国之事,关系重大,虽然楼兰国灭亡了,但是那片沙漠之地,现在还被蒙兵占领着。大明军队虽然收复了大半个江山,但却无法完全控制整个国家的版图。我娘之所以要你爹帮助我们复国,是因为你爹与朱元璋关系不错,我们也想请朱元璋派兵协助我们,然后将蒙古军赶回北方……”
陈澜驯说道:“于是你们便想让我爹到京城去做一回说客?”
独孤水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但是你爹却没有答应我们。你爹觉得现在我们生活的环境如此优越,便想劝我们放弃复国的梦想和计划。毕竟,一旦复国的计划开始实施,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有许多无辜的生命在战争中死亡的。”
陈澜驯说道:“我爹也是为了大家的好,如果我是我爹,我也会这样劝你们的。毕竟,蒙古兵很厉害的。若单凭幽灵谷的人便想去复国,成功的把握是在太小。”
独孤水月说道:“但是,我们生活在江南,我们这一辈子不能永远做一个亡国奴,不能永远寄人篱下,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家园,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说到这里,她清澈的眼中竟然流下了两滴清泪,看得陈澜驯心里一阵伤感。
陈澜驯叹了口气,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如果我是你,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再舒适的环境,也换不回来亲人流下的鲜血,仇恨永远没有了结的那一天。水月妹妹,这些伤心的事,不提也罢,复国之事,毕竟非同小可,以后再说吧!”
独孤水月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娘是要你爹将朱元璋引诱到幽灵谷,然后趁机杀了朱元璋,以此嫁祸于蒙古,然后挑起大明和北元之间的战争,这样我们幽灵谷的人便可复国了。”
陈澜驯说道:“我爹没有答应你们,毕竟,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万一大内高手发现朱元璋不是蒙古人杀的,那么我们陈家庄和幽灵派一定会遭到诛灭。朱元璋自从做了皇帝,将胡惟庸和蓝玉诛灭九族,死亡人数十几万,这是多么的残忍,所以我爹自然不敢冒如此之险。”
独孤水月说道:“我们也没有怪他,后来还不是放过了他。”
陈澜驯笑道:“那时因为你们将我留在了幽灵谷里,只可惜现在你娘和我爹都会为我们感到无比的担心,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独孤水月说道:“他们就算知道我们在这里,只怕也无法下来救我们的。”
陈澜驯说道:“这样岂非更好?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就更有利于我们在此练剑。”
独孤水月说道:“你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澜驯说道:“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还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
到了第二天早上,陈澜驯悄悄起床,独自一人到魔鬼湖边的瀑布下面练习内功。他精赤着上身,站在瀑布下面的一尊巨石上,任由断崖上面的水冲击他的上身。春天的河水本就有些清冷,但是他却咬着牙去适应水的温度。
独孤水月远远瞧见他练功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他,说道:“陈公子,你是在练功还是在变落汤鸡呢?”
陈澜驯在巨石上冷得直发抖,却仍是笑着说道:“你认为呢?你看到我冻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说些鼓励我的话?”
独孤水月故意问道:“我要说什么话才能鼓励你呢?”
陈澜驯说道:“你应该说:有我在旁边陪着你,你一定会成功的。”他本想说“有妻子在旁边陪着你,我的丈夫一定会成功的”这句话,但却觉得这样说了一定会惹她生气,弄不好她从此再也不理自己了怎么办?所以他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独孤水月盈盈一笑,说道:“你继续练吧,我才懒得在旁边看呢!”说完,便离开了他。
陈澜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好生失望,自己刚才还是满怀信心的练习内功,但她一走,他的心里似乎就失去了什么,信心也开始动摇了。最后,他索性不去想独孤水月,一边练习简单的吐纳,一边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这就样每天都坚持去瀑布下练习几个时辰的内功,日子久了,他的内功进展得很快,已经渐渐接近独孤水月了。
而这样的收获,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肩膀、手臂等地方都被瀑布的水流冲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而他的上肢力量也开始强大起来。毕竟,每天都要与水流那巨大的冲击力对抗,他虽然吃了不少苦,心里却无比的高兴。
内功长进不少,于是便开始练习日月无光剑法,这一日他拿着破月剑进入洞中,见独孤水月独自一人在此练剑。他笑了笑,手中破月剑一扬,便与独孤水月比起剑法来。
于是,破月剑和残日剑幻起无数剑影,发出明亮的剑气,独孤水月和陈澜驯在洞中比试起来。两人的身子不停地移动着,手中的日月双剑上下翻飞,一转眼间便过了二十来招,双剑相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溅起无数火花。
两人不停地展动身影,时而移形幻影,时而虚实结合,时而上下翻飞……陈澜驯跟着独孤水月的身影移动着,不知不觉间,他的轻功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点基础,但与独孤水月的轻功相比,他的轻功只能算是一种简单的跳跃,无法在空中形成一种良好的滞空能力。
而练习日月无光剑法中的第二式“日月飞奔”和第三式“日月如梭”,都要有较好的轻功,方能练习这两招。
无奈之下,独孤水月便开始教陈澜驯练习轻功。
她在陈澜驯的双腿上绑了两块小石头,然后对他说道:“你现在不停地跳跃,直到感觉不到小石头的存在了便告诉我。”
陈澜驯觉得这样练功很好玩,便依着她的话,独自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使劲跳跃着。第一天下来,他的双腿又酸又肿,连走路都走不动了,他只好一路趴着到洞口,苦笑着对独孤水月说道:“水月妹妹,我这双腿只怕要费了。”
独孤水月见他这副样子,说道:“看来你还是肯吃苦的,你的表现大大超过了我对你的期望。陈公子,继续加油,过两天你的腿好了,你就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果然,第三天的时候,陈澜驯的腿不再酸肿,他高兴地围着魔鬼湖畔狂奔着,突然觉得自己脚下用的力越来越轻,速度也越来越快,他终于知道了这样练习轻功的好处。
于是,他开始加重石头的重量,找了更大的石头绑在腿上进行轻功的练习。久而久之,他的轻功进步神速,竟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每天除了练习剑法,就是轻功和内功的练习,陈澜驯一天天看着自己不断在进步,他的信心越来越大,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武学天才。
这一日,独孤水月将他带到洞中,说道:“以你现在的轻功,我们练‘日月飞奔’和‘日月如梭’这两招显然是轻而易举啦!”便和陈澜驯开始练习这两招,经过好几天的苦练,两人终于练会了这两式。其实这两式剑招主要强调的是出剑的速度要快,以快功击败对手。所谓“日月飞奔”和“日月如梭”,都是形容速度的。
接下来,两人便开始练习“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这一式,看到石壁上的图像,独孤水月忍不住说道:“这一招其实和幽灵派四大天女中的‘天女行空、八方风雨’极为相似。”
陈澜驯说道:“什么‘天女行空、八方风雨’啊?”
独孤水月解释道:“就是由剑梅、剑兰、剑竹、剑菊四位姐姐组成的一种剑阵,叫‘天女剑阵’,四人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而每一个人的位置都在不停地变化,将东西南北方向打乱后,变成了八个方向,因此便有‘八方风雨’之说。”
陈澜驯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这种剑阵的威力自然不小了。以后有机会我到很想瞧瞧这种剑阵,四位美丽的姐姐不停地舞剑,然后不停地旋转,当真是一幅美丽的舞剑图。”
独孤水月说道:“其实这‘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说得通俗一点,便是太阳和月亮每天都会经过天空,江水和河水每天都会流经大地。这仁义夫妻想象力倒是十分丰富,竟然想出这样的名字给剑招命名。”
陈澜驯说道:“可见这两人一定是对聪明绝顶的夫妻。但现在我们俩的聪明和智慧,我觉得应该在仁义夫妻之上。”
独孤水月忍不住笑道:“你又在吹什么牛?人家能创出如此高深的剑招,我们能吗?”
陈澜驯说道:“我们现在自然不能,但是将来也许也能创造出属于我们的剑招的。”
独孤水月说道:“人家可是夫妻,自然有许多默契,才会创造出这些剑法。但是我们只是朋友,所以是不会创造出如此有默契的剑法的。”
陈澜驯笑道:“难道将来我们就不可以成为夫妻吗?水月妹妹,我难道不配成为你的丈夫吗?”
独孤水月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分心才对。”
于是,两人依据这一招的口诀和图像,没过多久,便将这一招“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也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