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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楼兰遗民

陈澜驯走得很远了,仍是忍不住不时回头观望。他觉得天下间,最美的一幅画面出现在自己眼前,只可惜他不能一饱眼福。

叫“四妹”的女子这时对陈澜驯说道:“小兄弟,刚才你说话打扰了公主的雅兴,公主心里非常不高兴,幸好她没有大发雷霆,否则我们也救不了你。”

陈澜驯奇道:“公主?难道她就是幽灵谷主的女儿吗?”

叫“四妹”的女子点头说道:“不错,咱们幽灵谷主有两个孩子,一个叫独孤元,一个叫独孤水月。刚才在亭中弹琴的人,正是独孤水月。”

陈澜驯恍然说道:“怪不得如此漂亮!”觉得她早已超凡脱俗,羽化成仙,忍不住再瞥了她一眼,真是惊为天人!

林小七也说道:“少爷,水月公主如此之美,是不是天下最美的女孩呢?”

叫“三姐”的女子一听他叫陈澜驯“少爷”,忍不住看了陈澜驯一眼,笑道:“看不出你是个富家公子嘛,原来还是个少爷。”

陈澜驯摇头说道:“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我只是一介草民罢了。小七,你问我水月公主美不美丽,我只想说天上地下,世间就她一人最美丽。”

叫“四妹”的女子“哟”了一声,笑道:“小兄弟,看不出你还真会夸人,你这么夸她,不怕我们吃醋吗?”

四个人边说边笑,终于到了庭院中。庭院深深,里面长满了许多青草,梧桐树已经开始发芽了,嫩绿的叶子在春风中翩翩起舞。

一进入大厅,陈澜驯心里无比的紧张,暗道:“如此大的房子,难道很少有人在这里居住吗?幽灵派到底有多少人呢?我爹到底在不在谷中呢?”

叫“四妹”的女子让两人坐下,然后说道:“还没有请教你们的大名,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以便好称呼你们。”

林小七老实巴交地说道:“我叫林小七,树林的‘林’,小河的‘小’,第七的‘七’。”

陈澜驯想到父亲也许在幽灵谷中,千万不能告诉她们自己的真实身份,便说道:“我叫马大川,是金陵城中马家酒坊的人。敢问两位姐姐如何称呼呢?”

叫“三姐”的女子说道:“我们是幽灵派有‘四大天女’,我是老三,芳名剑竹。”

叫“”的女子接着说道:“我是‘四大天女’中的老四,叫剑菊。”

陈澜驯“哦”了一声,笑道:“梅兰竹菊,我知道大姐叫剑梅,二姐叫剑兰。”

剑菊“咦”了一声,觉得陈澜驯十分聪明,便赞道:“马大川,你真是聪明!”

林小七见她称呼陈澜驯叫马大川,忍不住“咯咯”地傻笑了起来,陈澜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露出陈家庄的马脚来,林小七便不再傻笑。

剑竹突然严肃地说道:“你们俩现在就在这里坐着,千万不能出去,咱们幽灵谷中到处都有警铃,若是不小心碰到警铃,警铃一响,你们想要活命,真的难如登天。”

陈澜驯点了点头,说道:“三姐请放心,我们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剑菊说道:“三姐,我们走吧,一会儿吩咐丫鬟们给他们送点食物过来就行了。”她看了看天色,又道:“明天送你们回去,今晚你们就住这里。”

剑菊说完,和剑竹一起离开了这里。

陈澜驯坐在椅子上,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对林小七说道:“小七,你说这大厅是不是建得很好?”

林小七看了看大厅里的环境,赞道:“这里的建筑都是奢华无比,比起咱们陈家庄,不知好多少倍。”他在无意之间道出“陈家庄”三个字,说完之后,方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不禁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少爷,我这嘴总是爱乱说话。”

陈澜驯隐隐一笑,说道:“小七,以后千万要注意,不能说出我们是陈家庄来的人,我爹现在不知在不在这里,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这里可不是陈家庄,也不是金陵城。”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身穿黄衣的垂髫女童,端了一碟饭菜,进了大厅。林小七闻到香喷喷的饭菜,顿时留下了口水,忍不住问道:“小妹妹,你是来给我们送饭菜的吗?”

垂髫女童说道:“是的。两位大哥哥,想必你们都已经饿了,请用饭菜吧!”将饭菜放在桌上,又道:“三姐和四姐已经吩咐过我啦,一会儿你们用完膳,我便带你们去厢房里睡觉,我现在就去厢房里整理一下吧!”说完,垂髫女童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她又回到大厅里,见陈澜驯和林小七早已用完膳,便道:“两位大哥哥,轻跟我来吧!”

陈澜驯和林小七跟着垂髫女童到了庭院另一边的厢房,进了房间,发现里面早已铺好了床铺,点起了牛油灯。

垂髫女童说道:“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千万不能出了庭院四处走动,要不然就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陈澜驯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小妹妹的照顾,我们不会乱走动的。”

垂髫女童和颜悦色地说道:“那我就放心啦!”

林小七说道:“妹妹是这里的丫鬟吗?”

垂髫女童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林小七笑了笑,说道:“能在幽灵派混,真是羡煞我啦!”

垂髫女童听他说到“幽灵派”三个字,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幽灵派呢?”

林小七说道:“是刚才那两位姐姐告诉我们的。这里环境优美,与世隔绝,就是天上的仙宫,也没有这里美丽舒适。”

陈澜驯假装叹了口气,插话道:“只可惜我们都是男儿之身,要不然也会乐意来这里做丫鬟的。”

垂髫女童摇头说道:“幽灵谷的确是人间净土,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我并不知道,我一生下来就是在这里。”

陈澜驯问道:“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呢?”

垂髫女童想了想,说道:“我妈妈是这里的一个女剑客,我没有爸爸。”

陈澜驯忍不住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他说道:“你没有爸爸,怎么会出生的呢?”言下之意,生孩子时男人和女人共同的事。

垂髫女童眼圈突然一红,两滴眼泪流了出来,陈澜驯不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心,他吃了一惊,问道:“小妹妹,你为什么要哭呢?是不是大哥哥欺负了你?”

垂髫女童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欺负我,我哭是因为我伤心。”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就懂得了伤心,可见她的心里一定有什么伤心之事。

垂髫女童说道:“我娘曾经告诉过我,我爹爹在我出生之前,便已战死在大漠。”

陈澜驯不解地问道:“你爹爹是边关守城的士兵吗?”

垂髫女童摇了摇头,说道:“我爹不是边关守城的士兵,而是楼兰国的一个大将军。”

陈澜驯听到这里,吃惊地问道:“楼兰国?难道就是西域沙漠中的那个王国吗?我倒是听我爹说过那个地方,难道你是楼兰国的人?”

垂髫女童说道:“你也知道楼兰国?你猜得真对,幽灵谷里的所有人,都是从西域逃亡到这里来的。”

陈澜驯更是大吃一惊,动容道:“你们问什么会千里迢迢从西域逃亡到江南呢?难道……难道楼兰国……”他本想说“难道楼兰国灭亡了吗”的话,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垂髫女童说道:“当年蒙兵西征,楼兰国便毁于一旦,我们被蒙兵一直追杀到关内,最后逃到了这里。和我爹爹一样的楼兰国武士,为了救我们,全部死在蒙兵手里……”

陈澜驯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道:“于是,楼兰国剩下的人中,全是女的啦!后来你们在幽灵谷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久而久之,便成了当今的幽灵派。”

垂髫女童说道:“你猜得真准,就像是我们中的人一样。其实现在的幽灵谷里,并不是全部都是女人。”

陈澜驯说道:“比如我和他。”看了看旁边的林小七。

垂髫女童终于嫣然一笑,说道:“你们是外来人,自然不算。幽灵谷中至少还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幽灵谷主的儿子,叫独孤楼兰。另一个男人,好像是最近才被抓来的,叫……”

陈澜驯听到这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得听她说下去,谁知这个垂髫女童想了想,说道:“我记不清他的名字,反正年纪已经不小啦!”看了看陈澜驯一眼,心里一惊,失声道:“怎么有点像你呢?难道……难道……”她本想说:“难道你就是那人的儿子吗?你和那人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你和独孤楼兰也很像的,真是太奇怪了……”

陈澜驯“哈哈”一笑,说道:“小妹妹,时候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他心里终于知道父亲就在幽灵谷,果然不出小莲所料。但现在却不是救父亲走的时候,所以他要想尽办法留下来,摸清这里的环境以后,再设法救父亲出去。

垂髫女童走了,房间里只剩下陈澜驯和林小七。

陈澜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楼兰国远在西域,即使逃亡到了这里,和陈家庄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她们会绑架自己的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