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白忆霜仍然昏迷未醒,院使刘判说她劳累过度,惊吓过度,短时间醒不来,于是楚诗嫣身为下属,自然要去探望探望,才能彰显那关心上级的品德。
不过,楚诗嫣却是象征性地看了白忆霜几眼,便果断开溜,暗想这毒妇此次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应该会识趣地收敛几分了吧?
就在看完白忆霜后,楚诗嫣原想让冷傲辰带她在宫里走走,算是熟悉环境。
然而,在她刚从白忆霜的房间出来之后,就看到太医院的大堂中,居然有两名身穿官服的人在争夺一碗普通的感冒药汤,大堂中的众太医和药童,皆是劝也劝不来,也不敢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夺。
“你个老匹夫,都老得能进棺材了,还跟本尚书抢什么药?这又不是什么奇货可居,待会儿还有煎好的送来,你且等待等待。”年纪较轻的一位官员,满脸络腮,显得很是粗犷。
“哈……哈欠!老夫喷你一脸鼻涕要不要?”
另一名年纪较大的官员,鼻水直流,却还是不服气道:“真亏你身为堂堂刑部尚书呢,竟然连做人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你确定自己有资格坐刑部尚书这个位?”
“哼,本尚书够不够格,可不是你这老匹夫说了算,那是皇上钦定的!”
刑部尚书霍思远,对着皇上所在的宫殿方向拱了拱手,不屑地撇嘴道:“别以为你是吏部尚书,就真个能任命东太皇朝的所有官员!”
说完,满脸络腮胡的他,便霸道地用力把那汤药拉到他的一边:“这汤药,理当由本尚书先喝!”
“屁的先,老夫先喝才对。”吏部尚书汪忠,极其不满地扯了回来。
“我的!”
“你让开吧!”
“……”
看着两人那互不相让的姿态,楚诗嫣可谓暗笑连连,心想这难道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昨日夜间她还在想着,要借住刑部尚书霍思远和吏部尚书汪忠之间的不合,来扳倒汪忠!结果今天,就让她亲眼见证到霍思远和汪忠之间的水火不容之态。
而且最重要的是,霍思远在场,让她有了接近和利用的机会!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禁笑着上前两步,微一欠身道:“霍尚书大人,汪尚书大人,请容诗嫣说两句如何?”
“药童?”汪忠皱了皱眉,似有不悦。
不过,机会就在眼前,楚诗嫣可没有这么轻易地放弃,所以没等答应便大胆说了起来:“如今八殿下在场,两位就不要这么争执了吧?方才汪尚书说得不错,尊老爱幼,理当由霍尚书大人把汤药让给汪尚书大人。”
“看看,连人家小小药童都知晓这个道理。”汪忠一听,顿时得意地冲霍思远示威,“你堂堂刑部尚书,怎么就不懂呢?”
“哼,区区药童,也配插嘴?”霍思远本来还想让楚诗嫣说,但一听是这样令他在汪忠面前处于劣势的话后,便很快不悦了起来。
“不过,作为霍尚书大人的补偿,诗嫣愿为霍尚书大人医好这感冒病!”楚诗嫣接着又道,“保证能当场见效,比汤药的疗效好了数倍。”
“……”
这话一出,霍思远顿时眼眸大亮,喜色难掩。
毕竟,感冒病症虽小,可也是个很能折磨人的存在,霍思远自然想早一些痊愈。
而且这样一来,他还能在汪忠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比汪忠年轻力壮,所以病好的快!
可是,汪忠就不高兴了,很快怀疑地哼了哼:“小小药童也能医病?虽说感冒只是小病,可想要痊愈也需要时间的!人家院使刘判大人,都不敢妄夸海口说当场见效!”
言下之意,他是指楚诗嫣说大话。
“这一点,霍尚书大人大可相信。”楚诗嫣自信一笑,“诗嫣绝对有这能耐!”
“不错!”一旁的院使刘判,含笑点了点头,“方才楚四小姐还诊出了五殿下的病况,并开始治疗见了初效!那可是连下官乃至整个太医院太医都没法诊出的病症。”
“本殿下担保,诗嫣小姐妙手回春!”
冷傲辰笑着认同,倒是有些好奇,楚诗嫣为什么不帮汪忠快速治愈而要选择霍思远呢?
毕竟好说歹说,汪忠也是楚兴德的老丈人,纵然不是楚诗嫣的外公,也有几分亲戚关系,本应帮汪忠才对。
“既然八殿下都这么说,本尚书自然深信不疑。”
霍思远哈哈大笑,当场嫌弃地把汤药推给了汪忠:“你拿去吧!别说本尚书没有尊老爱幼!唉,如此年纪还要在朝为官,也真为难了,八殿下应该早些建议皇上,让汪尚书告老还乡,好好享受晚年之福呐。”
“少说屁话,老夫还硬朗着呢。”
汪忠端起汤药,仰头便喝了底朝天,随后有些不满地瞥了楚诗嫣一眼,自然从刘判的称呼当中猜测出,楚诗嫣是他女婿楚兴德的第四女。
因此,楚诗嫣帮外不帮内的做法,已经让他生了暗气。
于是,喝完汤药之后,汪忠便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楚诗嫣,暗藏森冷道:“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一介药童,有何本事能快速治好霍尚书的感冒病。若是说大话,把霍尚书给治坏了,可是有那谋害朝廷命官的嫌疑,随时可拉去处斩!”
“是啊,本尚书也好奇得紧,不过汪尚书,你能不能不倚老卖老地吓坏人家小药童?”霍思远点了点头,却又不忘借机数落了一句。
“两位尚书大人稍安勿躁。”楚诗嫣右手摊开,微一侧头与身后的药童道,“麻烦给我一盒银针,以及白酒、艾炷,同时也请霍尚书大人脱去上衣,背对。”
“针灸!”
院使刘判微微惊呼,心中对于楚诗嫣的吃惊更深。
要知道,针灸可不是对病人插插针那么简单,这其中除了要认穴准确之外,力度也要拿捏得当,手法方面更是繁复,绝对是一门大学问!
寻常医者若是学个一两年,只是皮毛,三五年也仅仅只是学懂,而若要学通,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浸淫,绝对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