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神力封锁的舰炮没有收到阻拦也不需要阻拦,只是略微的偏转便出现了改变了其初衷,原本与俾斯麦号航向无交集的平行角度致命的重叠在一起。
值得庆幸,唯一能够控制这个封锁圈的是奥古斯都·凯撒,而他不是舰娘。
“目标行星出现炮击,未能侦测到有任何敌人,紧急规避。”俾斯麦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格外从容,丰富的作战经验让她有足够应付攻击的经验,虽然护航不行,但保证本体安危还是足够的。
规避之余,俾斯麦甚至还能游刃有余的分析这一束极限炮光的能量幅度与舰炮口径:“与维内托号相同,可以确定她在目标行星上。”
话音刚落,俾斯麦号舰体稍稍偏转,来自维内托的攻击看似险之又险的躲过,但这早在俾斯麦的计算之中。
想要在最远射程击中同等级的战列舰舰娘,命中几乎只能靠信仰,俾斯麦可不是维内托之前面对的那些杂鱼,而是真正的强者,曾经击沉皇家海军荣耀的G星域传奇。
维内托号的主舰炮有多层级的持续发射功能,不断切换聚能面达到不间断发射使得她在一瞬间的输出能够达到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哪怕是星际堡垒也能够轻易洞穿,而其发射速率等同于常规光束武器,一般来讲见到它的时候已经无法做出反应了。
但舰娘却不同,经验丰富的舰娘不仅能够通过事先观察与判断来确定对手的攻击角度,即便是不可观测的目标也有极高几率凭借已经实证的直感来躲避,光速武器的攻击速度固然快,但浩瀚的宇宙给了足够的空间来使得规避成为可能。
躲维内托的这一炮,俾斯麦凭借的是自己的直感,当她说出第一句话时,维内托的舰炮刚好突出神力封锁圈,而对风险的回避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才是久经战阵的舰娘,最为强大与可怕的地方,也是舰娘能够成为七大星系主战体系根本的原因。
当然能够让危险化作一场虚惊,最关键的还是维内托没有开启那预判的极限输出的模式,否则一轮舰炮的近齐射完毕,哪怕是超远的距离,俾斯麦想要毫发无损也是相当困难的。
“维内托号在那里,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没有死,但等着我们的话,恐怕是打算一同撤离。”既然目标行星有维内托在,那她肯定已经把一切可能存在的敌人都排除干净了,赛伦·雪普现在没工夫去管维内托差点打中自己的事情,临敌应战之际他还是能够做到压制自己的情绪,“全舰队加速,甩开身边这些烦人的家伙。”
赛伦·雪普不用去怀疑岳重会不会真的攻击自己,即便这在未来是可能的,但现在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相反岳重就无法直接去信任赛伦·雪普,毕竟他们所处的立场不同,背叛彼此所需要的筹码也不尽相同。
维内托号发出的是提醒也是警告,那里虽然没有敌人,却有奇怪的东西屏蔽的正常通讯,但赛伦·雪普依旧决定全速接近,就算是非常规的屏蔽手段,也不可能转化为实质性的攻击,更没有黑洞炸弹那样具备威胁,加之对海盗猫计算能力的信任,使得他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原本应该和自己相安无事的反叛军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迂回绕行的时候突然派出手中有限的兵力进行骚扰,但双方既然已经开战,那么他必须时刻戒备黑洞炸弹的袭击,相比之下目标军事行星即便有危险,也是有岳重来与自己一同承担。
自己的计谋略有不足,那么借助他人之手还保全自己就是唯一的生存之道,无论在这之前他们有再多的分歧与矛盾,哪怕自己是被岳重和晓美焰半诓半哄进到了反叛军控制区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走到现在已无退路,只能一起再寻到出口再说。
而岳重没有理由用他自己作为代价来和自己同归于尽。
因为有着优秀的旗舰指挥,即便是这支无比庞大的半运输作战舰队依旧维持着高效率的命令传达与阵型,加速的命令得以迅速落实,棱状长阵极快的扁平化,不同航速的舰艇开始出现区分且越拉越长。
如此接近生机,那只要不是舰娘的损失,失去多少运输舰赛伦·雪普都可以接受,如果连自己都跑不了,守着这堆资源就毫无价值。
追击骚扰的反叛军没有料到赛伦·雪普在受到不知名的攻击后居然不更加警惕且大胆的变阵,经过一番混乱后很快调整好再度铺上来,他们每击沉一艘运输舰,所获得的各类资源都能够在日后用探险舰来回收,这对失去了最高指挥部的防御阵线来讲是十分珍贵的补给渠道。
“提督,赛伦·雪普变阵后正在高速接近。”之前的攻击似乎对封锁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未知的神力随着赛伦·雪普舰队的接近已经难以隔断基础通讯,并且对信息的干扰也下降了不少,维内托如今收到的信号基本接近真实。
而奥古斯都·凯撒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大致也被岳重所洞悉,遗憾的是他无法再通知赛伦·雪普进行什么变化。
对方逃命一般的架势,所有战舰都开始汇拢并逐渐集合于前线,剩下大量运输舰成了拖延时间的道具,已经不在乎能不能最大程度的撤退,只要主力保全就好。
如此顾头不顾腚的行为,却因为基本通讯的延时,等到岳重能够正常和赛伦·雪普交流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追击而来的反叛军战舰上,有很大可能携带了黑洞炸弹,这杜绝了给他们重整阵型的时机:“VV,启动顶空星门体系,我们要撤离了,赛伦·雪普这急匆匆的架势,就让他保持着一起过去吧。”
虽然九成的可能无法过去。
“就这么轻易便能离开?”维内托有些不明白,奥古斯都·凯撒的底牌,将翻未翻就放任他们走?
“只是离开这里,去哪里就不知道了,VV,你知道凯撒为什么知道小焰不在我们这里吗?”岳重自有答案,却明知故问。
维内托也很迷茫,她本以为自己根本回答不上来,又看了一样赛伦·雪普的动向后,突然道:“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传来第二个黑洞炸弹爆炸的信息,那种大规模的星体变化,是无法用任何方式封锁的。”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能够去救下空想的,只有小焰。”
“所以决胜场不在这里,已经没有办法通知小焰过来了,就这么走掉固然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们可是把胡德寄管在了凯撒那里的。”
如果不是空想的话,胡德只是一个诱使阿尔斯特带来变故的理由,引导赛伦·雪普深入这里的契机,但现在又不一样了。
“他在惦记着赛伦·雪普手中的大量舰娘核心舱,无论是自己招揽还是作为筹码都行,而我也惦记着他呢。做好准备了吗,和你曾经的伙伴,一决胜负。”岳重微笑着看着维内托,眉宇自是飞扬起来。
如果这一注赌博成功,立足的根本就有了,甚至有机会的话,将这位教宗的身份……
就此抹杀。
孤立于军事行星自传顶端,永不改变位置,受牵引而不远不近的顶空星门有无数块悬浮的轨道传导器构成主体,随着仅存的能量注入而逐渐明亮起来,似实非虚的能量线以传导器为积点相交相乘,最终构成一团稳定宽阔的光幕,足以通行任何战舰的矩形顶空星门就此展开完成。
“什么时候走?”维内托问道。
“和俾斯麦号一起,赛伦·雪普肯定会自己断后让主力战舰先通过后再走,我们也一起好了。”
顶空星门的传送并非实时抵达,根据星际间距离的遥远程度,中间经过的时间也会有适当的增减,不过这是一定数值的函数范围,最快也有一个过程,最慢也有一个极限,不会接触到任何一个值,只是倾向于某一方。
赛伦·雪普不知道在顶空星门的另一端等待的是什么,或许是一个安全的开发基地,也可能是无尽的深渊,但岳重差不多已经知道,既然赛伦·雪普想让其他战舰先过去,那就让他先去好了。
虽然不是正规的战争,但也算是颇具规模的武装斗争了,既然涉及到打仗,哪有不出现牺牲的道理,岳重没有想过去教赛伦·雪普什么,不过这事情过后,之前他欺负小焰的事也就一笔勾销了。
如果到时候还活着的话。
反叛军控制区外的奥古斯都·凯撒,依旧保持着宁静与圣洁的气质,端端正正坐于舰桥中,随着一处开局的触动,他也没有再等待下去。
在第一时间解除了安德烈亚·多利亚的武装,将其孤立于武装支援编队当中,所有的战舰统一接到了命令,拉开适当的距离并将全部舰炮对准当中。
炮崩紧如扣万箭之弦,弓曲如月,只待一声令下。
就像最盛大的处决一般,遭到这个待遇的安德烈亚·多利亚瞬间茫然,脑子里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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