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窗斜靠,感受着沁入心脾的花香气息,云忆柳有些百无聊赖,那个易玄熙的什么选妃宴在明日夜间,并不用太过着急,无非是让李柔依多活一日罢了,邀请的帖子却已经在前日送来,十足十把自己当成了待选秀女,有些玩味的笑容扬起,明日她会让那只不男不女的色狼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
得意间云忆柳忽地想起适才收到云鸽寄来的信笺就不免发笑,睿儿已经玩到李柔依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不怕任何毒药,还可以操控所有毒物的小太子实在有些恐怖,还有着深厚的内力存在,鬼灵精怪得所有妃子都退避三舍,别说想害他,小太子不玩她们已经谢天谢地了。
如果说李柔依是蛇蝎心肠,那么睿儿就是名副其实的“鬼见愁”。这是齐彦泽在信里的总结,要不是他的阻止,李柔依早就尸骨无存了,现在无非只是偶尔发发疹子,拉稀便秘,还有些发胖而已。云忆柳有些有些无力,天知道这孩子像谁,即使宇文天晨当年也只是桀骜不驯,哪有这般顽劣。不过齐彦泽为何要在信里暗示,宇文天晨这段时日根本没有碰过任何妃子的事情,与她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了呀!
雪辰沂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完美无瑕的女子,时而蹙眉,时而浅笑,时而无奈,时而有着悲伤……让人忍不住去想探寻她此刻的意境,这样淡然洒脱的人,会有如此复杂的表情,实在让他好奇。
“哪个,平宜山庄……辰沂公子就不用跟着去……”云忆柳说起来很客气有礼,说白了就是不放心他的跟随,没有能力也就算了,到时候还要花心思护着,实在得不偿失。
“念云姑娘,不必这样介怀,直说无妨。辰沂的武学修为的确不如姑娘,去了也只是添乱而已。”并不等云忆柳把话说完,雪辰沂就明白了大概,笑着说下去,并不为意,只是在眼神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精光,闪念间,就消失无踪。
“呵呵……”云忆柳有些不好意思了,作为一个男子被女子嫌弃是个负担,实在是一种伤害,但是雪辰沂这样的一笑置之,不愧是世家的继承人,有着容人的雅量,与气质倒是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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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宜山庄的选妃宴是一件大事,少庄主在二十岁以前只能拥有侍妾,即使诞下皇子也不能正名,只有到了弱冠之年,方能选正式的妃子,之后每三年一次,人数不限,之间若是有喜欢的人可以交由皇上赐封。因为这位年轻少庄主还顶着平宜太子的光环,相貌又是让一干美人自惭形秽,怎么不引来无数女子的趋之若鹜,哪天运气好了,就是未来的皇后,即使混得一般也没有关系,平宜山庄的财富足够荣华富贵了,综合了所有优质的条件,使得易玄熙三个字被佳人们视若至宝。
不过,当事人似乎对一群莺莺燕燕并没有多大兴趣,别院里的那些侍妾都已经是极品了,此刻完全的是审美疲劳,最在意的还是那位已经落入心间的女子。
易玄熙高高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看似慵懒地看着眼前美人的搔首弄姿,所谓的才艺表演,嘴角是似笑非笑的流露,偶尔扬起头饮下一杯甘醇的美酒,随着长发的披散,一双凤目也有意无意地瞥向四周。看得一众佳人,魂都被勾了去,更为卖力地摆动腰身起来,衣服也越来越暴露。
“你,过来……”易玄熙眉头微皱,眼见着选妃宴已经开始了一半,没有见到自己的期待够让人火大的,还要故作欣赏地看这些庸脂俗粉,实在让他有吐的欲望。
“奴家,小艳,见过太子殿下。”一位身材惹火,没有两块布挂在身上的女子,被点了名兴奋异常,轻视地看了周围一圈,激动地冲上前去请安。
“小艳,是吗?看你这么怕热,又这么饥渴!”易玄熙纯粹在发泄闷气,所以挑了一个刚才对着他眼睛抽筋的女子,用着近似无情地语气说道,“来人,拖出去犒赏本太子的侍卫!”
“不要啊……”女子被拖出去的惨叫声渐行渐远,其他的待选秀女态度极其冷漠,对她们而言只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况且太子殿下的喜怒无常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首当其冲的总是会倒霉,故而刚才许多人即使知道,也不去提醒这个哗众取宠的女子,活该而已。
“没想到堂堂的平宜太子是如此践踏女子的尊严,在下又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已经替你教训了下侍卫,那个小艳请你放了她!”就在秀女们继续卖弄风情的时候,一个清越响亮的声音响起,整个宽大殿都被遍传,当下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向门口,是谁敢这样挑战太子的尊严。
“既然念云姑娘开口,本太子岂能置之不理,来人,把那女子逐出山庄,永远不得再踏入。”易玄熙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见的人,所以格外地宽佑。
什么叫破天荒,今日大家就见到了,易玄熙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反驳,为人也比较残忍,如今却因为一位名叫念云的女子,开了先例,怎能不让秀女们咬碎了银牙,用着极其恶毒地目光诅咒着眼前这位女子。
“哼……”云忆柳轻哼一声,好色的人永远改不了习性,环视会场的风姿百态,也不担心身体吃不消,那些女子也实在可悲,孰不知平凡人家的一心一意比这独守空房的妃子名号幸福得多了。
“念云姑娘音律绝佳,不如此刻乘兴演奏一曲。”易玄熙作势要让人拿一把好琴来,目的是好让这群白痴女人知难而退。
“不用了。”云忆柳从腰间取下玉笛,到大厅的中央,将所蒙的面纱取下,顷刻间照亮了整个一室的芳华,犹如梦幻般的气质和容颜,聘婷秀雅的身姿,在婉风流转中,让所有的百媚千娇们只剩下卑微了。
一阵悠扬而空灵的笛身传来,似流水轻潺,微风拂面,时而高亢,时而低缓,交织在一起,演奏着一幕竹林闲趣。
一曲终了,易玄熙的眼眸再也离不开眼前的女子,比起前几日的娥娜翩跹,此刻更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顾盼回望,一切尽妖娆。忍不住走下高位,来到近前,神色中是难掩的掠夺。
山庄的管家早就识趣地遣走了所有待选秀女,将大殿的空旷留给自己的主子和那位神秘的女子。
“为何,你总是给我带来意外。”易玄熙的语气变得沉稳而带有磁性,不复前几日的故作的媚态。
“选妃宴我依约前来,所以你也该带我去见你的父皇!”云忆柳拉开两人的距离,绝美的脸上极为认真,不容拒绝。
“但是本太子也说过,只有成为真正太子妃,你才能进入平宜的皇宫!”不给任何的逃脱机会,易玄熙将渴望了许久地人牢牢地禁锢在怀中。
“我习得是百花集,那些有毒的蝴蝶,该是以花为首,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危害,见你的父皇也不过是要讨一个允许复仇的承诺而已!否则,根本无须你的带领,我早就进入皇城了!”云忆柳冷冷的站立着,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可亵渎。
“你的修为虽然远在我之上,放眼整个平宜,即使是本太子的先师也未必是姑娘的对手。但是,此刻你是有求于我,决定权也在我,所以,自己考虑吧!”易玄熙笃定地和悠念云(云忆柳)对峙着,并不着急。
“毕竟是你父皇失散多年的小公主,也是你父皇最爱的女子所生,你为何会如此肯定地能让你的父皇给予我承诺!”云忆柳并不轻信,易玄熙的底细她知晓不多。
“你的到来,让我对皇妹产生了好奇,直至昨日才得到消息,真正的小公主早就被齐冉给杀害,此刻的李柔依不过是他用我皇妹的尸体和心头血改造的傀儡,用于来控制天宇现在的帝王宇文天晨罢了。”易玄熙似乎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一件可以用来交换的重要筹码,“但是,证据只有我知道!”
“那是你的皇妹,亲情与你不过是一块鸡肋!”云忆柳觉得有些可悲,在权力和金钱之下,人与人的感情的确脆弱的可以。
“随你怎么认为,自己选择吧!”易玄熙的语气中带着嘲弄和苦涩,哼,冷情!为了一个妖女父皇亲手杀了他的母后,甚至不惜对自己下毒,幸好当初有师傅相救,逃过了一劫,那个女人也被老太后仗毙,公主的下落也不知所踪,要不是这次的风波,自己还真不知道小皇妹死得那样大快人心,怪不到父皇遍寻多年没有找到。
“我选择离开!”云忆柳最痛恨别人抓着把柄这样威胁,而且索要她以后的自由人生,嫁入皇家一次已经让她几乎失去了生命,再一次不是要魂飞魄散了,更何况此人不过一个路人甲而已!哼,还真当她好欺负,没有办法了吗?!
转身,离开,极其干脆,却让易玄熙失去了理智,以迅雷之势追上那个根本不在乎的女人,用蛮力将她扯入怀中,用着阴郁的脸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平宜山庄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吗?!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走吗?!悠念云,你休想!”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云忆柳意图再使用花之隐,却发觉整个大殿内没有一朵花,连发髻上别着的一朵茉莉都化为了烂泥,心下暗叫不好,由于体质来源瀚海明玉,所以研修百花集这种来自仙界的至高心法是最为适合,可是问题是必须在自然界中,哪怕只要有一朵花在都可以挥发自如,现在整个密闭的大殿根本就没有任何植物,现在若是强行逃走,她是讨不得任何便宜的。
“哼,百花集需要有花朵的存在,你还真当我不曾准备了。”易玄熙笑得极其张狂,紧紧箍住云忆柳的身躯,在她耳边轻语,“我易玄熙想要得到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离开!”
“你暗算了我,还真是无耻呢……唔!”云忆柳摇头叹息着自己的轻敌,没料到易玄熙竟然知道百花集的弱点,也知道她的武学来源。神游间,却惹恼了易玄熙被迫灌下了一杯浓香扑鼻的水酒,熟悉的味道,让她心中一凛,欲哭无泪,为何男人都喜欢用催情的药物来得到女人。
“大殿的旁边就有床榻,都不用外出,你看我准备得多好啊!”易玄熙眸子里蒙上情欲的色彩,将云忆柳轻放在床榻上,封住她周身大穴,不理睬眼神中的抗拒和不甘,掠夺起属于自己的甘美,“要知道,我们是各取所需罢了,我要的是你,你要的是找李柔依复仇之后,平宜不会报复,不会和风汐联合,想必宇文天晨也乐见此事吧。”
“你以为我是传统的女子,会被贞节的观念所束缚吗?!我就当是去逛了幻桦楼的蓝颜阁好了,也不见得是谁吃了亏。”云忆柳强压着被挑起欲念,以嘲弄地眼神看着易玄熙,好像在审视蓝颜阁的那些男宠一般。
“悠念云!不要试图再挑起我的怒意,不是你所能够承受的,既然你这样认为,就怨不得我了!”易玄熙不复刚才的温柔,变得狂暴起来,被喜欢的女子说成可有可无的男宠,对于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明日我就派人照会天宇,你是我平宜的太子妃!”
云忆柳身上的催情药物的药性被激发起来,心里泛起一丝苦笑,易玄熙连自己不受百花控制都算到了,这种药性和花草无关,此刻浑身竟是燥热不已,身上衣衫已经被全部褪去,她却因为穴道受制而无法动弹,只是紧紧咬住下唇,维持着最后一点清醒,避免着发出任何轻吟。
在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一个让她不可思议的声音,模糊中透着真切——
“你我师承一脉,五年前才出得天隐山,所以我知道百花集的一切!”
原来,每一步皆在算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