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金色的余晖悄悄钻进房间,洒在床上的两人身上,和谐却又有些诡异。
一脸苍白的女人,直直的盯着紫色床顶,眸中一片死寂,没有了一丝生气。
男人与她一样静静的望着上方的紫色床顶,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寂静的空间没有声音,直到日落西山,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轩辕泽逸才动了动身子,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女人。
一切结束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没有责问,没有怒吼,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起来吧。”望着她的侧脸,轩辕泽逸想说让她起来吃点东西,可嘴巴张了张说出的却是没有一点温度的话。
没有动静,没有回答,她依然静静的躺着,眼皮甚至连动一下也不曾,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没有声息的她让他莫名的感觉心烦,猛的掀开丝被就下了床,无一丝赘肉的健硕身体便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撇头看看没有一点反映的她,大手一挥散落在床头的衣服便飞到了他身上。
衣衫一落定在身上,轩辕泽逸抬起大脚就向门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却又突地想起了什么回过了头向床上看去,见水凝烟洁白无暇的身子依然露在沁凉的空气中,丝被就在她的手边,可她却像没有感觉一般,静静的任冰凉的空气袭上身子,却不动一动。
幽深的黑眸一暗,猛地一咬牙转身离去,在踏出房门的同时紧紧攥起的大手猛然向后一挥,丝被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忽的飘起把那诱惑人心的身子从头到脚盖了起来,门也在他离开的同时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
听着那声巨响,丝被下僵硬的身体突地软了下来,身侧的玉指轻轻动了动,始终不曾闭上的眼睛轻轻合上,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悄悄滑了下来,无声无息的渗入枕头没了影踪。
弯弯的月牙慢慢的爬上天空,微风带着丝丝凉气从未曾关上的窗口闯进来,轻轻撩动着大床上淡紫色的纱罩,露出了床上微微凸起丝被。
水凝烟静静呆在许久未曾换过空气的丝被下,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那个人出去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人来问一下她是否安好,没有人在乎一天未进滴水的她是否还活着。
父亲,母亲不爱她,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可这两个男人又为什如此对她?
就因为她心里有他吗?
难道这也是她的错?
难道他们不知道她也会受伤,也会疼吗?还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会受伤,是不是会疼?
那他们当她是什么?
一个供他们消遣玩偶?
一丝可有可无的空气?
想到这里,丝被下的手猛地攥起,身子如幽魂般坐了起来,丝被滑落到腰间露出她娇柔美好的身子,紧闭的眼睛如闪电猛的张开,眼中哀伤全部消失只余下一片冰冷。
不,不要再这样了。
既然所有人都不爱她,那她就自己爱自己。
既然所有人都不把她放在心上,那她就自己把自己放在心上。
从今往后,就算所有人都受伤了,她也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纤纤玉手掀开身上的丝被,一身滑腻的冰肌玉肤静静的接受着微风的洗礼,把肌肤上微弱的温热悄悄带进空气中。
莹润玉腿轻轻落了地,一股寒意从立刻从脚底升起,直直的钻入心底,可她却轻轻的笑了。
转眼看到床头今天早晨卸下的大红嫁衣,伸手从嫁衣下面拿出自己贴身的衣物罩在身上,抬脚走向被月光整个笼罩住的窗前桌边。
拿起桌上轩辕泽逸今天早晨看的书翻开,眉头微微一皱。
兵法?轩辕泽逸看的是兵法?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身为护国王爷的轩辕泽逸如果不懂兵法才会更奇怪吧?
随意翻了几页,水凝烟又把那本书放回原处,抬眼看向窗外被风吹的轻轻摇动的树影。
又一阵风吹来,水凝烟忽然闻到了一丝不属于风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青草香,可那青草又与这院子中的青草味不同,凭着直觉抬头望向窗前高大的树,仔细观察着每一片摇曳着树叶,慢慢的她发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
那是一个犹如人影的阴影,在那阴影的周围所有的树叶都会因着风的吹送偶尔挪了位置,但惟独那里就算风怎么吹也没有动过半分,不得不说,他隐藏的很隐秘,若不是她的眼力格外的好,相信她一个晚上也不会发现那个地方的不同。
水凝烟静静的望着那个阴影,没有说话,也没有惊动他。
或许,他只是路过吧?
想到这里,水凝烟也不在管树上的人,只是静静的立在窗口看着那被月光披上银色光晕的院子,
隐身在树上的赫连战看着那个直直的望着静静立在窗前的水凝烟,心中满是疑惑。
她发现自己了吗?
以自己的功力来说,她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但,如果她没有发现自己,又为什么望着自己的藏身之处这么久?。
她不动他也不动。要比耐心,他赫连战绝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她动了,心下一松还以为她会转身回房,却不想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身子微微一歪倚在了窗口的墙上,继续着刚才的姿势。
看到这里,赫连战薄唇轻轻一勾,把身后的头发胡撩到额前,身子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落到水凝烟窗外的草地上,双手直直的伸了出去,身影僵硬的向她蹦去。
“你该走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清冷的嗓音淡淡响起,打断了他刚蹦了两下的身形。
看着清冷如月的她,赫连战一愣微微张着嘴忘了合上,脸皮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