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烟的身子刚一动,一股力道就突然袭上腰间猛地把她拉了回去。
“谁?”水凝烟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那股力道。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只是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整慢慢向她靠近。
“到底是谁?”心跳如雷,对于未知的东西心中没了底。
还是没有回答,但那道呼吸却越越来越近了,越来越粗重。
拼命压抑住心底的惧怕,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人,这只是一个人而已,是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水凝烟在心底一遍遍安慰着自己,手慢慢握成拳头,在感觉到那呼吸快要接近自己的侧脸时,凭着直觉抬手就向侧方挥去。
可没料想,那个人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动作一般,她的手刚挥出一半,环在她腰间的力道突地一紧,就把她整个人向后拖去,砰地一下撞上了他的胸膛。
“这手怎么就这么不老实呢,难不成非得要我把它费了才会听话?”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水凝烟的动作也嘎然而止。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怎么?不欢迎?”良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轩辕泽逸的身子一翻,就把她压倒了身下,眼睛紧紧锁住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发现?”
水凝烟闷哼一声,身子立刻变的僵硬,但她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侧脸躲开他轻轻吹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怎么不说话了?”轩辕泽逸伸手拉回了她的头,一口气故意呵到她的脸上。
她越是想躲,他就越是靠近。
“我说话了你就会放过我?”水凝烟望着眼前漆黑的阴影轻轻开口。
“怎么可能?你当你是谁?”轩辕泽逸嗤笑一声,慢慢说道。
“那我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水凝烟闭眼没有再躲避他的碰触,只是淡淡说道。
听到她的话,轩辕泽逸突然无声的笑了,剧烈颤抖的胸膛压的水凝烟透不过气:“变聪明了,既然知道我不会放你,那就别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懂吗?”浓浓的警告声响在她耳边,炽烈的气息顺着他的呼吸一丝丝传到她的脸上,暗夜里的眼睛像是一簇火苗,手顺着她的曲线蜿蜒着向下再向下。
感觉到身侧火热的触感,水凝烟的身子猛的一僵,心慢慢沉了下去。
不可能的事?
难道他听到了什么?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说?
正想到这里,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却突然消失了,一股凉飕飕的空气袭到她的身上。
“做我的女人就要安安分分,别逼我对你失去耐心。反之,若你能安安分分的行为出格,我会闭上一只眼,不再管你。”门口传来他冰冷的话语,接着就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水凝烟听着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转头的望向门口。
他是怎么了?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发火,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折磨她。他究竟在搞什么?
想到这里,水凝烟不禁苦笑一声,嘲笑着自己的想法。
难不成他折磨才算是正常吗?
月如弯勾,夜凉如水。
没有人再打扰自己,水凝烟的眼皮渐渐有些沉了,被折腾了几天的神经也悄悄松弛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水凝烟看着眼前的东西突然愣了。
半透明的床幔随风轻轻撩动,那上面淡紫色的花瓣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妃,醒了吗?”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床边突然响起一冷淡脆而恭敬的询问。
猛地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的床前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女子。
“你是谁?”水凝烟坐起身撩开床幔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人很陌生,一袭淡绿色纱裙飘渺而淡定,身上有一种淡雅气息,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闺秀,更不像是府里的婢女。
“我是王爷派来侍候王妃的,名叫绿竹,您叫我绿竹就好。”女子见她起了身,伸手把床幔轻轻挂了起来,然后静立到一旁问道:“王妃要起来吗?”
“嗯。”看着从容的绿竹,水凝烟点点头便抬脚下了床。
她已经把床幔撩起来了,自己还能说不起吗?
一见看到她的动作,绿竹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待她站稳之后,又利落的从一旁拿过一袭白纱为水凝烟穿了起来。
“我自己来吧。”一看到她的动作,水凝烟连忙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轻轻开口。
从出生至今,一直都是她在侍候别人,突然有人来侍候自己还真不习惯。
“那我帮您打洗脸水去。”见她如此,绿竹也没有坚持,转身向外面走去。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水凝烟轻轻皱了皱眉。
绿竹?
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婢女,一个婢女不会如此对自己如此说话,虽然她表现的很随和也很干净利落的为她做事,但她就是能感觉的出来,她的对自己有敌意。
等她穿上衣服的时候,绿竹也正好端着水走了进来,水凝烟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走了过去,把手轻轻伸到面盆里。
“现在什么时辰了?”梳洗完毕后,水凝烟回头问着从进这个屋子起便再也没有离开的绿竹。
“下午了。”绿竹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王爷呢?”水凝烟皱眉再问。
“奴婢不知。”简单的回答完,便再也没了声息。
“哦。”水凝烟深深看她一眼,转头望向窗外。
不知?是不想告诉她吧?
水凝烟没有试探着再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绿竹也未必就会给她答案。
沉默了良久,水凝烟突地感到一阵沉闷,猛地站起身就像门口走去。
“王妃要到哪儿去?”绿竹一见她起了身,连忙问道。
“出去一下。”她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只是感觉这里很闷,不想在这间房里呆下去而已。
“那您等一下,我去跟管家说一声。”绿竹连忙说着转身就想走。
“为什么要告诉管家?难道我没有出去的权利吗。”水凝烟一看到她的动作,冷冷问道,声音中带了一丝愤怒。
她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还用的着跟管家说吗?
“王爷吩咐过,若您想出门,必须要跟管家说一声,有侍卫跟随在才可以出去。”绿竹转身定定的说道。
“出门?”听着她的话,水凝烟狐疑的重复道。
她只是想到院子里透透气而已,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出门。
“王妃不是想出门吗?”绿竹看着水凝烟,心中多了一丝不耐。
不就是长的好看了一点吗?除了这点,她可真看不出这个王妃有什么特别的,居然能让王爷把她调到她身边。
“哦。”水凝烟迟疑了一会儿后,淡淡答应道。
也好,小时候未曾出过水家一步,后来又进了皇宫也从未想过要出。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何不出去出去看看呢。
水凝烟脸上悄悄挂上一丝微笑,想到可以出去,心中竟然多了一丝期待
“那我去了?”望着她脸上的笑,绿竹有些莫名奇妙。
“嗯。”水凝烟点点头,转身走到昨晚赫连战藏身的那棵大树下静静等着绿竹的到来,心中有些雀跃雀跃。
大街上人来人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孩童在大街上的嬉戏声,都让水凝烟看着有滋有味,有时停下来不是因为有东西吸引了她,而是看着那些为孩子买东西的父母出了神。
这就是老百姓真正的生活吧,虽然忙碌却充实,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时时刻刻的算计,只有平淡的温馨,心安的满足。
水凝烟看的有滋有味,但跟在水凝烟身后的绿竹却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不懂她在笑什么,更不懂她出门来究竟要干什么。
从下午到现在已经快走了两个时辰了,她什么也没买,只是偶尔看着路过的人轻笑,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毛病。
“快点,再不快点,休怪我不客气。”
“不能啊,你不能这样啊。”
“老不死的,你少给我废话,否则我把让你流落街头,不得好死。”
就在水凝烟又一次街角处看着抱着孩子的一个母亲出神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叫骂声。转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个凶恶的女人拽着一个嘤嘤哭泣的女孩在前面走着,一个白头老人颤巍巍的在后面紧紧追着。
水凝烟望着那个撕扯着女孩的还不忘狰狞着血红大嘴回头冲着那个老泪纵横的老人怒吼的女人,不由得心生厌烦。
原来这里也不是处处美好啊。
“夫人,我们走吧。”绿竹看着那一片混乱,来到她身边说道。
“嗯”水凝烟点点头,却没有挪动一下脚步,只因那个女孩太过凄楚的眼神。
“爷爷,回去吧,火儿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女孩盈盈的哭泣,震得水凝烟心中一紧。
“丫头,不能啊,那是狼窝啊,我一把老骨头死就死了,你不能去啊。”老人死死抓着女孩的手说什么也不放,皱纹纵横的老脸上满是泪水。
“夫人。”绿竹看着轻轻皱起了眉的水凝烟,忍不住皱眉再次说道。
不是绿竹心狠,而是这世上这样的事情太多,她早就看的麻木了。
“嗯。”水凝烟知道绿竹的意思点点头就想离开,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却突然看到了一样不该属于那女孩的东西,猛的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直直的看着女孩的额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