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军师?你确定?”轩辕泽宇黑眸一暗,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眼中寒光一闪直直的射向赫连战,冰冷的语气再再提醒着他眼前的形式,要他三思而语。
“对啊,早上臣曾经对皇上提过这件事,臣的军师会在今晚到达这里,他脾性怪异不喜与人接触,一身的白衣是他的特征,您曾笑言想要亲眼见见他,所以我才让他到达这里后直接入宫的,难道皇上忘了?”赫连战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暗示,抬眼诧异的望着轩辕泽宇直直的说道。
赫连战此话无疑是否定了轩辕泽宇刚才的话,众朝臣互相对视一眼立时感觉一阵心寒。
若皇上早已知晓此事,刚才他命令侍卫拿下那男子的事情就有待商榷了。
“啊,对了。”赫连战仿佛没有看到现在的气氛有多诡异,见轩辕泽宇脸色十分难看,突然一拍手,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定是炎国国主来访,皇上太过激动而忘记此事了吧?”
“嗯。”轩辕泽宇狠狠的看了一眼赫连战,闷哼一声,脸色铁青。
赫连战今天早上是曾经说过这件事,而且是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说的,若他否认,那就代表是他故意找赫连战的麻烦,定会让朝臣对他失去了信心。但他不甘心啊,多年来的谋划就这么婆了,让他怎么甘心?
“这就对了,我就说嘛,这些侍卫怎会我无缘无故的就对我的军师下毒手呢,怕是他突然出现,让皇上误会了吧。”赫连战低头像是自言自语,可声音却未曾压低,他说了些什么,这朝臣听的是一清二楚。
这些话无疑是在朝臣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让他们不敢再相信当朝主子的信用了。
“皇上,既然此事是误会,那么这件事就算了吧?”一个武将上前一步来到轩辕泽宇身边,恭敬的问道。但微微低下的眼中却满是的不屑。
这种皇上,怎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效忠?
“嗯。”轩辕泽宇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面向正冷冷望着自己的轩辕泽逸急声开口:“泽逸,别怪我,我也只是一时心急,还好赫连将军正好来了,没伤了你吧?”
此事也只能,若是就此罢休了,现在形势不对,若他强要抓人,恐怕会引起一场骚乱吧。
“你会在乎?”轩辕泽逸望着他看似温和的俊逸面容,冷冷笑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息。
刚才他下手可是毫不留情,也没有在乎是否会伤到他,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呃……,当然,你是我的弟弟啊。”轩辕泽宇尴尬一顿,手心暗暗握紧,真是看够了如此高傲的样子。
只差一步啊,就只差那么一步。
“弟弟?我可不敢当。”轩辕泽逸嘲笑的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转过身看向他刚才与自己一同战斗的人。
他若真的把他当成弟弟,今天就不会如此对他,若不是赫连战及时出现,恐怕他就会把他所谓的亲弟弟给灭了吧?
“大恩不言谢。”轩辕泽逸对赫连战郑重的抱拳,此刻的他虽然略显狼狈,但却丝毫不损他身上的气度。
此刻的他,没了以前的那嬉笑与刻薄神情,却添了一分男人的稳重气息。
“彼此彼此,刚才若不是你,我也会白白损失一名大将,他可是我的命啊。”赫连战爽朗的笑道,对于可能会惹怒了皇上的举动一点也不以为意。
听他提起那个人,轩辕泽逸冲他微一点头,立刻转身走向那依然半蹲在地上的白衣人。
眼看着那笼罩在水凝烟上方的雾气正在渐渐消失,轩辕泽逸心中一紧,却也没敢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旁深深的望着那水凝烟惨白的面容,身形僵硬如山。
“喂,她怎样了?”赫连战可不管那么多,径直走到白衣男子身边看看躺在他臂弯中的女子大咧咧的问道。
白衣男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始终不语,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直到那浓浓雾气回到他掌中,才慢慢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抬眼冷冷的瞥了眼一旁的赫连战,又再次把眼神调回水凝烟身上。
“呃……,别、别这么看我啊,她到底怎么样了?”赫连战被他的瞪得一愣,摆手连连后退,像是极其害怕他一般。
一直紧盯着地上的人儿的轩辕泽逸,见白衣男子始终不说话,心立刻沉了下去。
难道,烟儿有什么意外吗?
“她……”轩辕泽逸想要问水凝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却始终突出那几个字,就怕白衣男子的回答正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不是他所能接受的结果。
听到他的话,白衣男子头也没抬,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依然躺在他臂弯里的女子,轻轻说道:“她骨骼我已全部移回原位,也把她体内的那些杂乱的气息引止丹田之处,让那气息短时间内不会伤到她,但……”说到这里,白衣男子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见他突然停顿了下来,轩辕泽逸的心嗖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直觉一股寒风吹过心湖,冰冻了他的呼吸。
“但,她的经脉已经寸断,我现在只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想要恢复怕是已无可能了。”白衣男子的声音慢慢沉了下去,垂眸望着臂弯间的水凝烟,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傻丫头,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何苦呢?
“什么?”一句话彷如一道惊雷劈在头顶,惊得轩辕泽逸不由的倒退一步,眼睛猛然睁大,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怎么可能?
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是不能恢复,岂不是代表她以后就永远是废人了?
听到这里,赫连战也急了,看看地上毫无动静的人儿,再看看白衣男子焦急的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说呢?”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抬头死死地盯着他沉声反问,黑色瞳孔中好像渐渐凝聚起一股风暴。
“那个,那个,当、当然……”一接触到他那双不满暴风雨的黑眸,赫连战连忙别开了眼,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没了声音。
心虚啊,真的是心虚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轩辕泽逸无力的低喃着,搜遍了脑海中的各个角落,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没跳舞以前她身体虽称不上好,但绝对没有什么伤。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眨眼间她会伤重至此?
想起她完成最后一步舞的时候,同时好像还有一道清脆的骨骼错位的咯吱声,也是跳完舞后,她突然之间喷出了一口血。
难道……?
想到这里,轩辕泽逸猛地低下了头,看向水凝烟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双手成拳死死攥紧,想要否认自己所想到的可能,却不想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他心中那一点点的自欺欺人。
“所谓‘魂殇’,就是每跳一个舞步,骨骼便会错位一点,步步舞,步步错骨,直到最后一步,随着最后一块骨骼错位的同时,筋脉会在霎时全数断裂,再无生还机会,让人临死之前会尝到犹如身在地狱般的痛,‘魂殇’便是人虽死,魂亦伤。”
东阳齐轩一字字说说着,一步步踏出,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也已经越过众人来到了水凝烟面前。
“其实,只要她不跳那最后一步,便不会筋脉寸断的,虽说那样会受伤会疼痛,但不会有生命之忧,可惜,我阻止的太晚,她太固执。”东阳齐轩幽幽叹息着,心中莫名的堵了起来,沉闷的喘不过气。
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跳那最后一个舞步,她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你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还一定要看‘魂殇’?”听到这里,轩辕泽逸心中腾地升起一道怒火,伴随着正在撕扯着心脏的疼一起撞击着他五脏六腑,眼中染了血一般的红,火一般的炙烈。
“是男人就该有担当,是我的错我绝不否认,但好像要她起舞的人是你们吧?我来以前你们就已决定的事,为何要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东阳齐轩冷眼逼向轩辕泽逸,句句刺中他心中的痛处。
“但……。”
“别说你不知道此舞的后果,就算你不知道,你们的皇上该知道吧?就算皇上不知道,那你们的皇后该知道吧?别说连你们的皇后也不知道,水域之中的舞,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若她不知道,岂不让人贻笑大方?”轩辕泽逸刚想说什么,却再次被东阳齐轩硬生生的打断。
轩辕泽宇知道?
听到这里,轩辕泽逸猛的向轩辕泽宇看去,却见他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只能在心中四处乱撞,撞疼了他的心房。
这就是他所多年来珍重的大哥?这就是烟儿一直相信的人?
他处处忍让,换来是他的绝杀。她事事相信他,换来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与利用。
他当他们是什么?
呵呵,真是可笑啊!他们是瞎了眼吗?为什么没看清他温煦如阳的表面下骨子里藏得竟是冰冷无情。
“就算我们知道又怎样?若你不想看舞,今天的事又怎会发生?”轩辕泽逸冷冷的盯着远处的轩辕泽宇,声音是彻骨的寒。
没错,是他们逼她起舞的,可要不是东阳齐轩执意要看此舞,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她现在会徘徊在生死边缘吗?
“你们有选择的,你们可以选择不用理我,甚至可以开战,但你们没有,是你们决定了她的命运,不是我,若今天我站在你们的立场,就绝不会把一个女人推上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而自己却躲得远远的,这个女人,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有担当,有魄力。”东阳齐轩嘲讽的环视着在场所有的人,眼中满是鄙视。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泽国的这些个朝臣包括轩辕泽逸兄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这个柔弱的女子。
懦弱,无用,胆小,怕事。
虽然他没有光明正大的讲出这几个词,但在场的众人却是万分明白他的意思,众人对东阳齐轩的话虽很是不忿,但面对那个女子他们确实是无地自容。
“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子,竟然没有人珍惜,真不知道不知她是用什么心情来跳这支舞的。”东阳齐轩看着那个女子,语气中满是怜惜。
其实,她根本不必跳那最后一步的,这世上没有女子曾经跳完整支舞,也没有人曾经看过完整的‘魂殇’,就算她不跳最后,他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找泽国的麻烦的。就算有人能够跳完此舞,那么也必定会马上倒地不起,从而毙命。可她却只是突出那么一口血,与自己舌战一番才踉跄着走了出去。所以,他以为她是特别的,不会受伤不会死,所以才放了心。可没想到,她并不特别,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真的会受伤,真的会……。
由此可知,这个女子的舞并不是为泽国而跳,可若不是,她又是为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舍弃自己的性命?
“若她还能再世为人,我定要与她相伴一生,不会再让她受如此的伤。”望着女子令人动容的面容,他轻轻的呢喃着,幽深眸子似是望着水凝烟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
若有可能,他会带她走。不为别的,只为不让她眼底再有痛楚,不再有伤痕。
听到东阳齐轩的话,一直低着头的白衣男子眼神一暗,眸中利光闪烁,抱着水凝烟的手臂不由得一颤。
除了那个人,除了自己,他绝不会让她对别人动心。
“如果她能再世为人,她也依然是我的妻子,不会与任何人共度一生。”看了东阳齐轩一眼,轩辕泽逸冷哼一声,定定的说道。
“现在她已不是你的妻子了,你确定她还愿意跟你?”东阳齐轩回神哧声一笑,嘲笑的看向轩辕泽逸。
“她是不是我的妻子,我说了算。”轩辕泽逸说着狠狠的望向轩辕泽宇所在的地方,眼中不再有以往的笑意,只剩浓浓的愤恨与寒冰。
他的人生不会再为任何人而退步。
要变,就一起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