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籁俱寂。
在南宁等得不住打瞌睡的时候,玄羽的药终于送上来了。
玄羽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送到南宁面前时,神色有一丝疲惫。
南宁一吸鼻子,浓郁的药香中参杂着一丝什么东西烧焦了的气味。
吞一口药入嘴,哇的一声全吐在了花梨木地板上,不住地哈气,用手扇着丁香小舌,清秀的眉毛拧成一团。
玄羽慌忙拿丝巾给南宁插嘴角。
“烫着了吗?”玄羽歉然问。
“不是,这药谁煎的?好好的药,怎么能熬成这样。全糊了,怎么能喝?”南宁微微皱眉。
听到南宁的话,玄羽脸色立即发青,然后又发白,青白交错,薄唇紧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目光随意一扫,南宁这才注意到,玄羽如莹玉般洁白的手上,布满了新鲜的伤痕,心里不禁一阵嘀咕,还有人能伤到他?鼻子一嗅,某种念头突然闯进脑海,南宁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药不会是你熬的吧?”
玄羽修长的身躯瞬间僵硬,那张尴尬地难以言语的表情映入眼帘,嘴唇蠕动,才刚对上南宁的目光却又立即移开,道:“不好喝我再去熬!”
说着去收拾桌上的药罐。
真的是他熬的?!南宁的眼神由淡然转为惊愕,看玄羽的脸色由白转红,南宁的心情实在是复杂得可以,又将视线转回到药碗上,轻轻笑道:“能喝到世子熬的药,恐怕南宁是这世上的第一人吧?”
玄羽微微一怔,目光深邃如海,灼灼的落在南宁身上,透出热切,道:“也是最后一个。”
南宁目光复杂地看了玄羽一眼,端起药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吞入腹中。眉头都没皱一下。
震惊中,玄羽深深的看着南宁,目光专注得再容不下其它,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南宁一人。
温柔的用手中的丝巾去擦拭南宁唇间的药渍,南宁不动声色的挪开,玄羽的手僵在了空中,轻叹了一口气。
“世子,谢谢你的药,但……真的没必要这么做。”南宁轻叹了一口气。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里是不是?但是,我愿意!“玄羽倔强地坚持。
“药喝完了,世子忙活了一天,也累了吧?”我也累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南宁表情淡然的下着逐客令。
玄羽抬眸,看着南宁,眼中一黯,瞬间又回复了平静。
“姑娘好生歇着,夜里风凉,不要再开窗吹寒风了!”玄羽很细心地关上房间的窗户,走了出去。
南宁心里一惊,心想,他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但看玄羽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在转身之间,竟透出淡淡的落寞,眉宇间似也郁结着些微的黯然。
南宁心中一叹,心想,此人虽工于心计,但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而且,他并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自己。
“世子……”叫住了他。
玄羽回眸,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刚才看世子手肘行动之间有些迟缓,冒昧的问一句,世子是否有风湿之症,到寒气太重的地方,免不了要难受一番?”
听了南宁的话,玄羽眸光动了动,点了点头。
“姑娘一眼就看出玄羽顽疾,实在是奇女子。”
南宁提笔,刷刷几下,写下一张方子,递给玄羽,笑道:“南宁平日对医术小有研究,这是一张治风湿的偏方,很有效,希望能对世子有用。“
玄羽接过药方,目光牢牢地锁定南宁,满是探究,南宁别过脸,玄羽眼中闪过一道异彩,捧着药方,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脸上透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