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南宁虚弱地睁眼,一抹熟悉的浅紫映入眼帘,伴随着沁人心脾的龙涎香。
她被一个紫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淡淡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黑夜在他们身后疾退。
熟悉的怀抱,温暖而清爽,让南宁觉得很舒服。
抬眼,毫无意外地对上一双满是关切的漂亮的紫眸。
一袭华丽的紫衣,气度高华,姿容绝世,精致的五官让人不敢直视,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有一种脱世的沉静。整个人宛如一块明珠美玉,光芒四射而不灼人。你只要看上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球。
不是凌风,又是哪个?
宁静的夜里有淡淡的月光,还有温暖的眼波。凌风停下了脚步,四周只剩下树叶和荒草的沙沙声,夜风轻柔的呜咽,芳草和泥土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那一瞬间,南宁感觉有潺潺的甘泉流过心田。
一瞬间的对视和沉默,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
没有言语。也许,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如许的关切和温暖,只需要一个眼神,便明了。
南宁嘴角浮上了一抹如同新月般的微笑,长期以来绷紧的神经在瞬间松懈下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怀抱更加温暖更加安全了。
无声的微笑,凌风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南宁的面颊,指尖的温暖带来轻微的震颤,南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瞪着凌风,仿佛生怕一眨眼,凌风便会消失不见。
甚至,她还下意识地揉了揉眼角,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意识到,真的不是梦。
“傻丫头,不是梦!”凌风瞅着她傻气的动作,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凌风……凌风……真的是你……”南宁声音颤抖,有些不敢置信地抚上凌风温润的面颊,感受着他淡淡的体温。
一年了……都一年过去了,心中五味杂陈,那天在魏国城楼下,并未看真切,此时细看,才发觉,凌风的脸色比那天看到的还要苍白。
“傻丫头,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一年来,过得好不好?”凌风溺宠地点了点她的鼻子。
南宁鼻翼一涩,心中一酸,埋入凌风怀中,不想让凌风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亦不忍再看他苍白的面容。
一年前的凌风,是何其的容光焕发,战场之上,他横刀立马,所向披靡,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统帅;朝堂之上,他运筹帷幄,英明决断,是睥睨天下的君王。
而今,他却被蛊毒折磨得不成样子了,这一年来,他吃了很多苦吧?
可见了面,他不问自己一年前为什么不辞而别,也不问自己做什么去了,却只单单问,你过得好不好?
这,就是凌风啊,有一颗宽仁之心,永远是替她想得多,替自己想得少的凌风,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默默地支持,毫不迟疑地信任。
这样的凌风,让她止不住地心疼,止不住地内疚。
“不好,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她突然抱住他的腰,再也不掩饰地哭了起来。
“生气了吗?“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可是气我来晚了?”
“是的,我生气了。”泪水从南宁脸上簌簌落下,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灼痛了他的心。
“气你为什么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来,气你总是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气你总不记得我的话——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危险,四面八方都是埋伏和追兵……”发狠地捶着他的胸膛,放声哭了起来,样子像极了一个脆弱的婴儿。
只有在凌风面前,她才会,如此的任性,如此地毫不掩饰地难过和哭泣。
这些年来,泪水和情绪波动对她几乎成了一种奢侈。
她总是随时绷紧着神经,认真地揣摩,仔细地思量,理性地衡量得失和作决策,冷静到忘却了应有的情绪。
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彻底地放送,正常的喜怒哀乐,嬉笑怒骂。
她的脆弱、难过、欢乐、痛苦,只有他看得到。
她的泪水,她的笑容只属于他。
她的泪水只为他滑落,她的笑容也只为他绽放。
而在外人面前,她永远只是坚强理性,甚至心肠冷硬无情的帝姬。
这或许还不是爱情,却是一种比爱情更可靠,比亲情更有默契的一种感情。
帝与姬之间的感情,我们无法给它一个定义,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就这样紧紧相拥,不管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你相信我吗?”他捧起她的脸。
她清澈的眼睛扑闪扑闪,重重地点头。
夜风猛烈地晃动着杂草,不知名地鸟儿哀声鸣叫,一片荒凉的夜。
“这附近,有四伙势力在靠近,很多人想要我们的命,而我出来得仓促,并没有带多少人马,但是,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厚实的手掌覆上她的面颊。
腮边的温暖让她安心,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明朗的弧度,随即,感觉整个人被他紧紧拥住,脸埋在他厚实的胸膛里,温暖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