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那个昨天开灯吓住陈水河的女服务员正坐在走廊的小椅子上看昨天的《XX时报》,她看得很入迷,裙子非常不自觉地张开大口。陈水河站住,他对她裙底风光不感兴趣,他注视着她手中的报纸。她看的正是削发为尼来祭奠“爱侣”的报道。陈水河迈开脚步走到服务员身边,她并没有意识到张开的裙口,但她发现了身边的陈水河。陈水河住了一个星期了,他们彼此都熟了。她说,你看了吗?陈水河说,看了,今天我去编辑部了。你说,一个死了,一个当尼姑去了,谁给他们讲故事?她抬起头一脸茫然。陈水河说,你再看看最后一段。她又看了一遍最后一段,说,怎么了?陈水河说,仪琳当尼姑前什么理由也没说,那么人们谁知道她过去的故事?我已经说得很直白了,你还没明白?她却一点感觉没有,说这又怎么样?陈水河摇摇头,他发现脑袋里积了很多水,摇晃时咕嘟咕嘟响。
房里来了一个同伴,一个星期以来,房里就陈水河一人住。同房平躺在床上枕着头,呆呆地看天花板。陈水河说,喂,别看天花板了,我请你看报纸。陈水河递给同房那张报纸,见同房认真地看指定的那篇文章后才坐到床上。陈水河侧脸看同房看报纸,从同房目光的蚁行中发现同房看得很慢,陈水河很替同房着急。陈水河说,我给你说整个故事梗概吧,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陈水就往下讲述。同房似听非听,目光似动非动。陈水河讲完故事梗概,站在地上准备收拾行李回家。
陈水河的动作很慢,他的心停在那张报纸上,许久后陈水河才听到报纸的翻动声。陈水河说,看完了?你终于看完了?同房说,看完了,很好看。陈水河说,你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对方说,这是一对女同性恋。陈水河说,你觉得真实可信?同房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要阴不阳地说,白纸黑字写着,怎么不可信?陈水河说你再看一看最后一段。对方不太情愿地重新拿起报纸。陈水河说,还是没看出问题?对方不理陈水河,他的目光向下面那篇报道移去。陈水河说,一个死了,一个当尼姑了,谁给作者提供故事?对方没一点表情。陈水河说,你们太善良太好哄骗了,和我以前一样。对方说,你认为我好哄骗,那就试试看。陈水河不想与对方争辩,伸出手说,拿来,拿报纸来。我要回家去了,这报纸是我的,你给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