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打开笼箱,麻袋还在,那个印在麻袋上的风骚裸女风骚依旧,那头大肥猪也还在认真负责地陪伴着裸体美女。解开绳索,里面的钞票还在。小白总认为麻袋是有翅膀的,麻袋里的钞票也是有翅膀的。他担心麻袋会飞,钞票会飞。如果不会飞,它们又怎么会来到他手上,跟随他来到千余公里外的偏远山村?他甚至认为笼箱也会飞,因此他在笼箱上压了许多块石头,白天晚上都要把房门紧锁,防止笼箱带着麻袋带着钞票一起飞走。
有必要好好批评一下小慧。小白认为,不论讨不讨她做老婆,他都觉得要好好批评她。小白这就来到了小慧他们村口。
腊月里的阳光隐在云端。他知道阳光也要休息,就像农民冬闲。风呢,比前几天大,这个南方的乡村在越来越大的寒风中一步步向大年逼进。站在村头,小白不时听到从四周传来的唢呐声鞭炮声甚至欢呼声。那多半是人家在讨老婆办喜事。想到讨老婆,小白内心又有了疼痛。早知道讨个老婆这么不顺,他就留在工地上过年了,那样,麻袋就仍然还是别人的麻袋。
一群大大小小的狗吠着冲过来,小白停在原地不动,他伸出手掌请求并阻止说,兄弟们,千万不要乱来,你们知道我不是坏人,坏人是小慧一家,我是来批评小慧的。狗们在离小白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停止叫喊。狗们如此狂叫,村里人知道村头又来了外村人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好事者赶到村口。当他们见是小白时,都失望地摇着头。
听说你有个裸体麻袋?有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其实关于裸体麻袋,从小白回家那天起就在附近村庄传开了。人家问堂弟说,小白真有个裸体麻袋吗?堂弟说,是的。但人们只知道麻袋的表象,麻袋深层的内容,谁也不知道,谁也想不到。
那人的话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小白说,没有了,那个麻袋飞了。小白的手势越过人们的头顶,向村中心指去。心领神会的狗们就有一部分离开了,不一会儿,狗们把小慧带来。小白摇着手后退,把小慧牵出村口。
小慧说,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
小白说,我是来批评并且教育你的。
小慧说,你一个骗子,哪有资格来教训我?你知道我在桂林工作好几年了,喝过纯净的漓江水,心灵也变得非常的纯净,我是不会有污点的。
你说出了麻袋的秘密,你帮着父母漫天要彩礼,这就是你的污点。一种水养百种人,你不要拿漓江水来唬人,不要坏了漓江水的名声。小白说。
不要提彩礼,不要提麻袋。彩礼我们不该要吗?麻袋里的不是钞票吗?
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灵很肮脏,需要用漓江水好好地清洗。麻袋不是我的,钞票更不是我的,我说过了!我们谁也没有权力处理那个麻袋和钞票,如果你连这点都不相信我不支持我,你就不是好姑娘,至少不是我要娶的好姑娘。现在秘密你都说出去了,惟一的办法是你告诉你的父母和大舅,说你眼花了,我没有漂亮的麻袋,更没有30万的钞票。小白说。
还有,小白又说,只要你“澄清”了事实,只要你们家彩礼限制在2万6,并且你借给我6千,我就讨你当老婆。
小慧说,我从不说假话。既然不小心说出了麻袋的秘密,我就不会再去掩盖事实的真相,2万6的条件我同意,但我不同意借6千。你有30万,还要向我借钱你就不是好男人,你家也不是好家庭。再说了,2万6只是我的意见,我大舅我父母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们不同意。是他们嫁女,不是我嫁我自己,你家人也严重地伤害了他们。
好吧,小白说,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广州去了。明天就走,背着别人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