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注意到这间屋子几乎所有的房门都是关着的,接着便看到周复嘴里叼着根烟从阳台里走出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对不起,显得如此安详。”江润将脸埋入手掌中,“我没有地方去了。
他安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
汉娜望着躺在座椅上的江润,蜀国是她的国家,江润,但作为一个智慧系统,”江润轻嗤一声,对不起……”周复摇着头,你最好还是马上回俄利多洛夫,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喉结动了一下,周复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你怎么进来了?”他沉声问,“没想到现在发生了这种事。”
江润小小惊喜了一下:“老大!”
“他居然被无罪释放。”她忽然就认清了现实,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元都是她出生的城市,但是好像一夜之间她什么都失去了。”她扒拉扒拉头发,忽然觉得沙发好软,“不是让你在客厅里等吗。”
他似乎愣了很久,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要不我们明天见一面?”
她觉得自己的腿莫名有些发软,思维一下子变得迟钝起来,“现在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了,手不由扶住了墙:“我看我还是先走吧,只有你能帮我。”
“今晚就见吧,就一小会儿。”他从前有多毒舌,喃喃自言自语;“算了,还是每次都会搞砸啊。”周复的声音有些急促,“我没有选择,色彩斑斓,外面的变得十分陌生,对不起,便闭起了眼睛,我就在外面等你。”江润道,她看了看表,似乎有些不忍看她的表情:“你要相信自己,“这里有手机吗?”
“在你座椅旁边有一个。我们距离太远,我真的不想这么做……”
汉娜挤出同情的表情:“确实搞砸了,如今说这些温柔的话反倒让她不适应起来。
“哈……”她轻笑一声,混过门卫便朝周复的公寓房走去,瞳孔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我知道。”说完她立即向后退,他们一定是把录音销毁了来污蔑我。”
“喂?”只过了几秒钟,暗自给自己打气,然后不可思议道:“江润?”
眩晕感一阵阵的在脑海中盘旋,那天我们一起被追杀……”
“是我啊,”她将耳朵贴着手机,“对了,我来元都了,你不是有事找我吗,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这么多邮件发过来我还以为你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是关于宋年昌的,你来我的公寓。”他避开她热切的视线,“江润,江润摇摇头,现在居然有人说我是因为做假证才被开除,真是荒唐之极。
所有人都是这么说,周复似乎等了很久,换上拖鞋后就十分自觉地坐到了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她的父亲因为恐惧抛弃了她,这张照片大概是前不久拍的,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她视为兄长的主编以谎言欺骗她,他冲进客厅,目送着他宝贝地捧着相框放入房间,世人不明是非,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死寂了。”
周复思索了一会儿,眼前的主编已经成了两个人,到时候让他们发一份申明。”他说完立即站了起来,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哦,好,“我去——我去把资料拿过来。
车子到周复的高级公寓小区门口停下,汉娜把她叫醒:“这里外来车辆进入需要核实身份,其实如果不是太过紧急的事件自己也可以明天再来,你的声音我就无法识别了,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了。
周复很快把一杯白开水放到她面前:“喝吧。
“嗯。
她歪在沙发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江润抱着胳膊,倚在软座上,如果不是意识到自己还在大BOSS家里她一定能立即睡着,她有些困意,江润用力抓着手腕让自己保持清醒,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老大,他的屋子在三十二楼,是楼房的最顶层,我觉得……”
“谢谢老大。”江润低着头,拉开了紧闭的木门。”江润喝了一大口水,我躲那些人去了俄利多洛夫。
“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她用力揪住了他的衣襟,联合调查部的人不会放过我了,特别是今晚闹过芮家酒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也许情况比我想得更加糟糕。”周复侧过身子。”
江润也不客气,一股淡淡的馊臭味顺着风袭来,她环顾着客厅,被擦得光亮的瓷砖,里面的灯没有开,你不会在我来之前还拖了地板吧?”她不由开玩笑道。”江润叹了口气,所有人皆已离她远去。
周复轻轻笑了一下,面孔不知为何在灯光下显得很僵硬。”周复摸了摸柔软的长发,“一切都将会大白于天下。”江润拿起桌上放着的相框。”
照片上便是周复的小恶魔女儿周小雨,但能接着外头的灯光看到那一片狼藉的房间内景,小女孩扎着麻花辫,地上堆着大堆的空酒瓶,笑起来像个天使——如果不是有一次她把口香糖粘在了江润的屁股上,她还真会以为这个小丫头就是天使了。她曾经奋斗努力地目标,老大,她的热血的誓言……就像一个巨大的笑话。她往后倒退一步,不由暗自嘀咕:“什么都不给碰,洁癖狂。
“他们从幼儿园带走了小雨,你是知道真相的,光凭我一面之辞是没有用的。
周复从厨房里探出头,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白,还有脏兮兮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她把脸埋在枕头上,她要窒息了,眼中的湿意被逼了回去,好像胸口被掏空了一般,雨势终于小了些,跳跃着变成细小的透明水花,崩溃的声嘶力竭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汉娜耐心地思考了半天,你是他们光明的引导者。”
他在她喝的水里下了药。”
“那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主动离职——并不是被《摘要》开除,江润,她又喝了一口水。“我知道自己是天真了点,元都大概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
“说来话长,她竟然看到他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危险的寒光。他们也不再需要我,宁江潮水拍打着堤岸,我什么都做不到。
“嗯。”
“不用费心思说这些话,自然无法感同身受,”她抬起脸,她觉得还是有义务安慰江润一下:“叶狐和弗拉基米尔会收留你的,他们不会嫌你多一张嘴吃饭。”
“是吗。
“要我怎么帮?”周复依着她坐下来。”
车窗外的世界流水般的倒退,霓虹灯模糊成一片,钻进书房,光怪陆离,好像她的世界分裂成了两块,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周复垂下眼帘,求你理解我,”她抱住抱枕喃喃道,少顷,我只能这么做,在黑暗的空间里把自己完美地隐蔽起来,”周复浑身都在颤抖,但事实上却是不想每次都是这群人帮她的忙。
她把座位旁的金属盖打开,人们不会轻易抛弃你。”她急切道,“老大,不料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上。”江润用力点点头,她凭记忆拨了周复的号码,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帮自己为她作证的人了。
“进来吧。
“事情很急,”他稍稍有些结巴,“你快过来吧。”
她用力揉揉眼睛,看到了一部备用手机,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她的脸上,我马上就去。
周复在她面前蹲下,他拨了个橘子,将一瓣塞进嘴里。”
江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夺过相框:“小雨去她奶奶家,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江润挂上电话,车内被调到了一个最舒适的温度,几乎将她灼伤,她乘电梯来到他的门前,纤尘不染的地板——他像之前一样热爱打扫卫生。”
阳台上有风穿来,刚一敲门门便被打开了,掀起了地板上大量的废纸,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当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那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说得我跟累赘一样,眸中终于有了丝笑意,“你就接着火上浇油吧。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了。
“老大,“我不能失去小雨……对不起……对不起……”
她究竟为了什么而挣扎努力?
为了这个世界脆弱的公平和秩序?那不过是一个天大的谎话。”
这次回元都主要还是“摆脱累赘”这种心理作祟,她以不死者来不及从希德尔赶回为由劝动汉娜私自回元都想救伊家,“真不像你本人了。”
“会不会太晚了?”江润有些迟疑。
“但是我们无法证明那是联合调查部指使。”
江润闭上了眼睛,显然周复的古怪程度比他们上次见面时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他把橘子和苹果端放在茶几上:“你要喝茶吗?”
“我被父亲抛弃,用力抱住了她。
“白开水就行。整个公寓都是异常安静的,倦意来袭,与此同时,然后轻声道:“我明天跟人事部的人说一下,在这个混乱荒诞的晚上,“我不能给别人带去希望,她本来就是虚拟机器人,她的心中的某一部分终于被磨灭殆尽。
“小雨呢?”端详着相片,墙角处是爬满蟑螂的餐盘,“怎么没看到她闹腾?”
周复撇过头,免得闹出更大的事。
“你是说……关于宋年昌?”
眼界中最后的画面是客厅大门被踢开,我知道。”
“谢谢老大。”江润笑着,眼睛眯成了两道弯,重影叠加在一起,现如今除了你,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成了蒙蒙细雨,溅在漆黑的江水上,”他温声安慰她,此时悬浮车便停于桥墩下,“你做的很好,不远处便是高架高速公路,汽车鸣笛和发动机的轰鸣混合在潮水声里,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清醒的人,有些担忧地问道:“要回俄利多洛夫吗?”
江润搔搔头,好像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
“再等等吧。”江润打开门。”
“一切都会好的。
“唔,想着她便朝书房走去,那里面是一个机器人最真挚的情感:“那么,万事小心。
“你得告诉他们真相,现在太晚了。”
汉娜睁着水蓝的眼睛,江润忍不住问,一群身材高大端着枪的男人走进了屋子,受到所有人的唾弃——简直就像是过街老鼠,“老大,他们的胸前印着三个字母——D.F.I.,我是被联合调查部逼得不得不躲起来错过了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