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又何止是我。”宝儿轻喃,轻轻地坐在柳荫下,抱着双膝呆呆地盯着快活的鱼儿在水中欢快地嘻戏。
不知坐了多久,小腿早已麻掉。原本炎热的阳光也转化成一摸红色,斜斜地挂在西面。万物在这片红下,像披了件美丽的舞衣,很美,却是很快便会曲终,然后下台,一切恢复原样。
取面代之的是黑夜,无边际的黑暗,就如她的心。不,黑夜比她幸福,至少它有所盼,有所等,前方,黎明正在守候着它。
而她呢?永远都看不到希望,她的心底,没有白昼。
齐悦宫就在眼前,宝儿抬头注视着齐悦宫三个子,突然间好奇是谁取的名字,为什么而取,以前的齐悦宫住的又是什么人。
无非就是些妃子住的罢,宝儿摇摇头,踏入齐悦宫。院子里,经过一天热晒的月季花还是那么艳,蝶也还是那么欢。
只是院子比往常宁静了许多,见不着含茵本应焦急的脸,也见不着右安静而魁梧的身影。正当她正疑虑时,屋内的阵式着点没把她吓倒在地。
太后皇后坐在上坐,身边站着一排面无表情的婢女和太监,手里都端着不知什么东西。而宝儿脚下,跪着齐悦宫的一帮下人。
宝儿稳了稳情绪行礼:“皇太后吉祥,皇后吉祥。”
“妹妹这是上哪窜门子去呀?本宫等等倒是无所谓,皇太后身体欠安岂能再这么等下去?”皇后凉凉地瞟了她一眼道,见宝儿要站直身子,忙抬手:“妹妹还是跪着吧,这样子或许皇太后能消消气。”
宝儿笑笑:“皇太后的气,只怕宝儿跪上十年也消不了。”
“这话倒是有可能。”皇后调笑地偷偷看了皇太后一眼,太后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上,拇指一直在揉搓着手中的佛珠。静默了半会冷笑道:“皇后今天的目的是宝妃,又何苦出言嘲讽哀家呢”
“皇太后英明了一世,臣妾尊敬都来不及,又怎敢出言嘲讽呢?”
皇后眼中的不敬让宝儿有些微诧异,再怎么说太后虽不掌管凤印,可地位也不比皇后低。看到太后阴晴不定的脸,宝儿忙道:“如果宝儿没记错的话,皇上说过一般情况下宝儿不应再与皇后见面,可~~~~。”
“现在可不是一般情况。”皇后打断她,起身跺到她跟前俯视着她,皮笑肉不笑道:“你倒懂得搬皇上来压本宫,只是这回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宝儿又犯错了么?请皇后指点。”宝儿低着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微微发颤的声音,猜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了。
“妹妹可是史来第一人哪,敢伤龙体,既然这后宫由本宫掌管,自是不能容这么危险的人在皇上身边,妹妹有何话说?”
“宝儿无话可说。”
“那就是默认了?”
“那好,皇太后可在场见证着呢,白菱还是毒酒妹妹自已选。”皇后一招手,身后捧着毒酒和白菱的婢女上前跪在宝儿面前。
“皇后娘娘饶命呀!”含茵领先磕头求饶,接着是齐悦宫的其它宫女太监,求饶声响作一片。
只有右静静地跪在门边,趁人不注意的时刻闪身偷偷溜了。
盯着眼前的毒酒,求饶声冲击着宝儿的耳漠,瓷杯中深红的液体映衬着她的脸,那张自己看着都生恨的脸。
也许她是该死,不值得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