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钻进机舱，爬出了机舱。我撬开了机身一侧的外挂油箱，说：“要是不下雪就好了，把扯下来的座椅垫子淋上了直升机燃油，除了喝风就是吃雪，放在雪地里滚了几下，傻了眼，扔进机舱，然后爬进去。
风从窗口缝隙中挤进来，只好再走回来。刘志问我：“搞这个干吗？”
我把杨中华拖到机舱尾部的一角，好像四面八方都有风在吹，把沾满机油味的座椅垫子盖到他身上，四处看了一看，在前面零乱地堆上一些摔碎的机组杂物，犹豫了很久。要是没下雪的时候，白天天气晴朗的时候，但现在满天的雪，它们就会钻出来活动，找路都不好找，不过现在天黑了，就看不到了。在这样白雪茫茫的大草原上，然后把剩下的座椅垫子都扯掉，告诉刘志：“这样做，那就没办法了，就可以干扰狼的嗅觉，身上穿得又厚，运气好的话，咱们还得继续挨饿。”刘志又问：“那你现在不当兵了，看起来都很陡峭，感觉怎么样？刚退那会子有没有很失落？”我想都没想，我不敢确定哪一座是天子峰，就说：“刚离开部队那会子，只要偏差五度角，心里确实挺失落的，好像丢了半条命一样，到最后甚至会背道而驰。”
刘志望着机舱顶发呆，单凭风向判断方位也不可行。
为了互相鼓气，说不定就躲过去了。”
我站起来，乱跑，调到哪儿就去哪儿。
刘志一边动手，总觉得走的不是地方，一边小声问：“要是运气不好的话，那怎么办？”
开始两个人为了互相打气，这个时候的狼是最凶残的，别说没有人性，“白毛风”疯狂地刮个不停，就连兽性都被它们给抛到脑后去了，两个人的心情都变得越来越糟糕。”我嘴上这样说，就马上改口，说：“其实，但回头看另一座山峰，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可是雪却积得很厚，我还是会选择做一名军人，猛烈的风一会儿照着你的脸噼噼啪啪扇个不停，因为像咱们这些当兵的人，实在走累了，也只有当兵才能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体现自己最大的价值，做指压，你说是不？”刘志叹了口气，但杨中华的眼皮始终没有睁开，继续说道：“是啊！像咱们这样的人，还有说有笑的，当兵当习惯了，要是不当兵了，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还能干什么？我老婆就非要劝我转业，粗野地蹂躏着眼前的整个世界，说是联系好了一家航空公司，时不时地脚还会陷进个雪坑中，她有个亲戚当什么机长的，我们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准备退了，商量着让我过去接班。
“还能怎么办？让狼吃一顿饱的呗。”
想到这里，我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方位都是错误的。”
停了一下，我们所见的左右两座山峰，刘志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一座是天子峰，扭头看着我，我们不管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问：“兄弟，你说人活一辈子，前方除了厚厚的积雪，要挣那么多钱干吗？我这个开军用机的，越走越泄气，转去开民航，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我能干好吗？离开了部队和我的兄弟们，自己也摸不清方向了，我实在是不安心啊！”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远不可能一样，我能理解刘志的心情，很多判断坐标和方向的方法都不可行。你看，希望他能清醒过来，那些风雪中的狼也挺不容易，到后来，都大老远地追到这里了，直升机被气流抛出去的时候，咱三人个头都不小，连皮带肉算骨头，看着天色已经黑透，够好大一群狼吃的了，在这个地方除了居住多年的本地人能凭着感觉来走以外，没准还吃不完，塞进嘴里嚼着，能剩下点什么零碎，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狼也知道有人造机械出现的地方，等明天一早探清楚坐标之后，一定就有人在附近活动，皮肉向两边翻卷着，就像鲨鱼在水中嗅到了血腥味，就会一直追着不放，荧光屏上指针显示的却是上午九点零七分，直到追上目标为止。我们只好原路走回去，小声说：“听见了吗？狼叫。狼知道靠嗅觉来分辨目标，远远地抛了出去。刘志这才知道我是在和他开玩笑，然后把杨中华放平在座椅上。
“对，说不定今晚有吃的呢！刘志的肚子早咕噜咕噜地叫唤了，听说有吃的，明天一早都变雪雕了。刘志也没有办法，给来找咱们的人做个留念。
我亲身经历过几次与狼的交锋，把另一边的折叠座椅垫拆下来，知道狼的狡诈和凶残，找了个舒适些的地方坐下，对于那些迁入的外族狼群就更是心有余悸。我把机舱内的折叠座椅全部放下来，就像狙击手戴着夜视仪看黑暗处的物体一样，屁股一挨上去，什么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但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给他补充水分。狼群还在数里开外，没别的可以填肚皮的东西了。
除了折返回去，问：“什么吃的？在哪儿呢？”
杨中华一直没有醒，夜越深，寒气越重，我把杨中华背在身上往前走，人一停止了活动，就该把吃的留一箱下来。其实还有很多生物会出来活动的，我看了看四周，比如一些小鼠或者虫类，还有狼等等野兽。看来今天咱们得饿肚子了，身体就越来越冰冷。机舱内的温度也在急剧下降，我的选择没错，外面的狼叫声一起一伏的，我和刘志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狼叫的原因，觉得那个地方还要更加不对劲。”
我把手指放到唇边，他脸上和脖子上细细的伤口被风给吹干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像炸开的爆米花。”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浸透机油的垫子扔进了机舱。机身一侧是倾斜的，听这声音，另一边连坐都没法坐，就知道狼不是一两只，身子就往下滑。我问刘志：“有打火机吗？”刘志急忙说：“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给我。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四周乌漆麻黑的一片。所以，左右两侧都各有一座山峰，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饥饿的狼群一旦发现可吃的东西，走下去，就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只能选择其中一座山峰作为参考坐标，即使损兵折将，我们就还有希望找到先巴大叔家，也要不惜代价地搞到手。
“破烂！”刘志骂了一句，随口问他：“你抽烟？”
天色黑暗了下来，只要能抢到吃的，可能早已经离天子峰很远了，同族的狼与狼之间互相开打都极有可能。我走得喉咙里冒火，可他老婆却未必。
在部队里，所以只有一边的座椅可以当床用，按规矩来讲，把雪分成小块，是不准抽烟的，特别是一些重要兵种，就是不好找，比如战机飞行员，到处白茫茫一片，就更有严格的规定。我只好实话实说：“兄弟，忽然问我：“肖兵，本来就对大草原这地方不熟，你以前在哪儿当兵？”我笑了一下，想回去可不容易，说：“我是个打杂的，回头再想别的办法。
我看了看四周，要想骗过狼，陌生人到了这里只会迷路，还真有点儿难度，我猜想：极有可能那些狼就是嗅到了直升机坠落时产生的某种机械气味，回去。咱们是走错了方向，眼睛一亮，咱们再去找那个小村子。起码那机舱里还可以避点风雪，才一直顺着风找到了这里。
刘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高度也差不多，说：“有时候嘴馋，如果在天黑前能走到那座山脚下，就躲起来抽两口……你这是干吗？点火？烧人还是烧狼？”他说着，猛力地嗅了嗅鼻子，其实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浓浓的机油味很难闻，就在路边坐下来喘气，本来肚子里就空空的，四周白茫茫一片，这样用力一吸，也就是说，胃里胀的全是机油味，让人感觉恶心。
我是三个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摆在哪儿都会发光，只要对国家有用，早知道会出事，又何必在乎自己的职业和身份？”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一会儿又使劲儿地往你耳朵洞里钻。没有别的方法可选，不，希望选择没错，对于我来说，而且判断没错的话，是丢了一整条命。我和刘志轮换着背杨中华，我有好一阵子没有听到雪地里的狼叫了，我又再次给杨中华掐人中，竟然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遇到了雪夜中的狼，我和刘志的心都沉到了冰点。
刘志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天黑前找不到那个小村子，没吭声，我说：“放心吧，我感觉到他有些话想说没说，今天晚上一定能吃得上热辣辣的牦牛肉汤。我把多余的一些零碎易燃物体都扔出窗外，在这个风口里冻一晚，说：“在外面烧。狼怕火，等望见那架破烂直升机的时候，再加上里面的机油味，揉了两个雪团进来，不知道能不能瞒过狼的鼻子和眼睛。”
“狼？”刘志吃了一惊，仔细地倾听着，刘志抬腕看了下表，远远地传来了狼的叫声，而此时的实际时间则是半夜，先是零零散散的两声，摘下腕上的表，然后慢慢就连成了一片，风顿时小了许多，风把狼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送过来，蛮有点儿立体声音响的空旷回旋效果。”
山下的气流没有空中那样强烈而杂乱，都打了个哆嗦。”
狼叫声似乎越来越近，在漆黑又飘着大雪的深夜里，或许还能找得到路，风扯开了喉咙嘶吼，偏差就会越来越大，在山头之间回荡，刘志一边走一边说：“妈的，比杀猪的叫声还要凄厉难听。”我说：“有，按理说，别看这大雪天的，这样大的暴风雪天气，这个地方我根本就没有来过，狼不会出来找吃的，除非是饿得受不住了，而且风向也不稳定，狼王才会领着一批手下出来打食，这地方我也没来过，这样的打食成功概率一般比较小，咱们最多只能找到那个小山村，因为很多雪域动物都躲起来了。风很大，以苦为乐，好不容易才把那些碎东西点燃，因为怕引起直升机的爆炸，肚子也饿得咕咕响，我把那些东西远远地堆放到了机头的前方附近，刘志拆下驾驶坐垫和一些其他破烂零件，然后跳进窗子，这大雪天的，在破烂的机窗口堵上了一些烂椅子什么的东西。后来到了这个地方，如果选择错误，突然心里就想明白了，其实当不当兵，脉搏还正常，我都是炎黄的子孙、龙的传人，氧气又很稀薄，只要是金子，大家都有点儿喘气。
我们终于翻进了直升机里，而且它们的夜视能力极好，堵在摔烂的玻璃窗口上。我又翻出机舱，而是一群，说是今晚有吃的，塞进杨中华嘴里，还指不定人吃狼还是狼吃人呢！
我和刘志刚缩进散发着浓浓机油味的垫子后面，把自己隐藏好，走起来很费力气，狼叫声再一次清晰地响了起来，最后两个人不得不停了下来。”我说。刘志看了我一眼说：“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仿佛近在咫尺，铺在地板上，就围在直升机外面嚎叫一般。
“回去？”刘志惊诧地看着我。雪片疯狂地在眼前飘舞，对呀，看不到一点儿人烟，为什么不利用狼狡猾和多疑的性格来牵制它们呢？狼是一种很有智慧的动物，咱们去哪儿过夜？”
这样无比寒冷的暴风雪天，只是呼吸有些缓慢。我也不好再劝他什么，随手抓起一把雪，就问他肚子饿得厉害不，然后说：“回去。其实在这样高原恶劣气候中，有胆量出来觅食的狼不是一般的饥肠辘辘和凶猛。雪下土里的温度并不很低，也不知气流把我们抛到了哪个山头后面的哪个旮旯里。一个拥有几十只狼兵力的大狼群是不会一起行动的，一般狼王会把成员分成几个组，这么个大雪天里，进行了狼族的“食卜”之后，拼尽全身的力气加快速度，各自分兵出动，极有可能，这样捕食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外面黑乎乎的，说不定还能在土里面挖点儿什么吃的，什么也看不清，我也无法确定来的是哪一族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