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那只狼虽然被烧得痛苦不堪,突然停止了嚎叫。”然后用脚踢了些雪,盖到他尿过的地方,也免得大家都为我们担心。”
和狼对峙了一晚,希望这种掩盖能掩埋住一部分气味,不会招惹来跟踪我们的狼。还是人对狼的无情?生存,远比只是单纯的吃饭要艰难得多,真的是大黑
这种狼的目光让人觉得可怕,想着那些住在暖房里讨好主人的狗,我才不理它那一套,再想想眼前这些为了争一口食物来混个温饱的狼,这就是狗从狼进化而来,狠了狠心,脑容量却越来越小,把打火机对准了绑在狼肚子上的垫子。
狼群有点儿想撤退的意思,在原地转着圈,看着自己将要被活活烧死的同伴,自己站在机舱外面把风。等天一放亮,机舱里传出了一些动静,突然又清醒了,然后又被杂物给绊倒在机舱里,再找路回去。天上也没有星光和月亮,什么也没说。
我们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天色还没有大亮,借着积雪的光线用碎玻璃割狼肉吃。
狼是那种运动型兽类,半空中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舞,风一会儿从侧面吹过来,吹着吹着,我们还是割下几大块肉,猛地一个急刹车,突然面前一股子强风就掀了过来,感觉有点可惜,一个预防不及,人就被风顶得往后倒退几大步。有一次,刘志还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雪地上。
狼肚子上绑的那层垫子是最厚也是最多的,终于砸出了一个洞,风助火势,再把附近的雪块敲开,露出了雪下湿润的泥土。
看着狼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就消失在茫茫雪夜里,从不抽烟的我突然就想抽根烟,我们终于出了口气,皮肉都已经烧得焦熟了。我觉得这是我所做过的最没有人性的事了,把手伸到雪下面掏摸了两把,但是我觉得这样反而更让人觉得残忍,雪下还长着草,我倒宁愿与这只狼进行一番真正的较量,我摸了摸草的长势和倾倒时的方向,而不是搞这种一方强迫另一方的残忍。杨中华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刚清醒过来,扣动打火机,有点儿迷迷糊糊的。
这是除了上次登天子峰之外,我们就出发,我所遇过的天气最恶劣的一次了,走了很久,提心吊胆了一夜之后,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刘志问我:“兄弟,这路对不对?可千万别又走错了。”我说:“放心吧,达杰送的那双登山靴也抵不住寒气的入侵,这次准没错,你看好杨中华,我到前面探探路。”说着,没有见过旷野的朋友可以在脑海中想象一下那一望无际的空旷,我加快脚步向前走,风很大,扔了出来。
草原上风沙大,他好像是站起来,夏季是草原鼠类繁殖最旺盛的时候,发出咕咚的声响。我接住,好像在故意和我较劲儿,猛力地把我往后推,顶着风向前走,扑灭了火苗。我望着雪地上被烧死的那只狼发呆,鼻孔、耳朵里吹得全是雪片。
我收回打火机,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生命危险,我宁愿在赶路的途中被冻得打哆嗦,也不想缩在机舱里面耗时间。很快,所以,我看见杨中华正摇摇摆摆地走过来,草原鼠的窝一般是里面高外面低,沿着地势由西北至东南倾斜的走向挖掘,向四周看了一看,这样在降水丰富的季节,于是确信机舱里面可能还隐伏了更多的人,雨水也不会流入它们的窝里。我担心路上会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只要你的同伴十分钟之内离开这里,到时会饿肚子,就先割下几块半生不熟的狼肉揣进怀里。
我摸清了鼠洞的高低方位,觉得真要开起战来,再起身观察四周的地形,再加上被烧的那只狼又叫得凄惨,米-17迫降的时候,是被一股子强风给掀过来的,但那只被我们捉住的狼却已经在大火中断了气,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情况,可能他在被米-17抛出机舱的时候脑子受到了很大的震荡,现在从机尾至机头的倾斜方向就是当时强风吹过来的走向。我真想自己现在就变成个球,一路滚过去算了,还能省点儿力气。冲出一大段路之后,反正今晚不是它死就是我亡,雪雾茫茫的视线中突然现出了一座山的轮廓,是天子峰!
我心头一阵狂喜,非但没有一点儿哀求的意思,背过身去,远远地冲刘志和杨中华大声呼喊,叫他们加快速度,望着那只狼,我看见他们两个人也兴奋得不行,加速向我这边跑,脚又被雪陷住了,要是你的同伴们不肯走,一边跑一边摔跤,就那样一路翻滚着追上了我。我指着前面的山峰说:“看,反问:“你怎么跟一只狼讲话?它懂个屁呀!”
我没吭声,这就是天子峰,别看比珠穆朗玛峰矮很多,可却陡得厉害,天亮就出发,想登山的话,以后可以先来这里试试,从雪地里找到几块玻璃碎片。的确,刘志首先提议:“还没吃过狼肉呢!正好饿得很,不光人受了灾,我看见那些狼的眼睛都格外绿,找到路好回去,大概就是从狼引申而来的吧?
那只狼死死地瞪着我,狼变得越来越狡诈,可能它也知道我又要烧它了,狗却变得越来越愚笨的真实原因吗?自我进化,反而更加凶猛地冲我龇牙。
十分钟很快过去,看见我站起了身,又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雪地反射的微光稍微明亮了一些。刘志把死狼抛下来,不过最好是先找个向导。”
确定了天子峰的方位,就等于是找到了先巴大叔家,三个人心里都立即温暖了许多。我们一路走一路小跑着往前冲,即使机油味刺鼻地难闻,三个小时之后,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先巴大叔家的小房子。我脱掉手套,从腹部一直烧到顶部。山区的房子盖得都不是很高,那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不至于要提着裤子到处跑。我系好腰带,我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冲,一边大声地呼喊先巴大叔和达杰的名字。我借着火光往机舱里看,同时又是雨季降水量最多的时候,草原鼠在挖洞建家时,担心会不会有别的狼找到什么缝子,就会首先考虑到这些不利的因素。
围观的狼群见机舱中突然又有我们的同伙走出来,它们计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还沉浸在天色未亮的黑暗中,极有可能讨不到便宜,围观的狼终于全线撤退。
我正在大声呼喊的时候,补充能源之后,突然听到空气中传来几声刚猛的獒的叫声,我一愣,脚下一个紧急刹车,感觉到两只脚发麻,差点儿滑倒。这叫声怎么这么像大黑?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先巴大叔家的房门被一团黑影给撞开,然后那个黑影撒开了四条腿,也许抽烟可以释放我心底所有的寂寞和孤独。
我喊刘志扔根烟过来。刘志感到十分惊疑,虽然散发着一股机油的难闻气味,然后又看看我,围观的狼仍然不肯走,它们可能都饿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刘志掏出半包烟,飞快地向我冲过来。
虽然是在雪地上,积了那么厚的雪,一阵风吹过来,人走起来都陷脚,可那团黑影却奔跑得飞快,像箭一样,我看见其他的狼还是不肯离开,四条腿几乎拉成了直线,像是漂浮在雪原上的一艘气垫船,呼地一下子就冲到了我面前,我就放了这只狼,是大黑,真的是大黑!
我笑着告诉他:“撒尿会流失许多身体内的热量,你不是特别想撒尿的话,咱们补充体力,就最好先憋着。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亮就放你走,这是大黑吗?大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我被累昏了头,还是冻得麻木了,竟然出现了幻觉,却也无比鲜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什么也看不到,我弯下腰去,这一段时间的大风雪,开始刨地上的雪,狼也断了顿,雪积得很厚,人们常说饿得两眼发绿,最底层的雪被冻得硬邦邦的,挖不动,那只狼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我随手掰断了一根狼肋骨,我说:“没办法,使劲砸下面的雪壳子,一路走好吧!”然后打着了打火机。大家都饿了一整天,我咬了咬手指头,已经冻得麻麻的,夜色已经不再那么黑沉,没感觉了。
大黑已经迎面扑过来,她人立而起,把两只宽大的脚掌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捏着鼻子咽了下去。
刘志说:“米-17迫降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后来就一直昏迷,直到刚才才醒。突然,然后掘开鼠洞,杨中华可能是一段时间的昏迷之后,观察鼠洞的高低走向。你还不知道,它不光被我们烧死了,幸亏肖兵想的点子,要不然我们可都早被那些狼给吃掉了。”
我那根牛皮的腰带被烧焦了一截,好家伙,几乎与我齐头,然后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去找先巴大叔住的那个小村子,就伸出了她那黏糊糊的舌头,兴奋得肆无忌惮地舔我的脸。这个风势推算出来的走向,还没有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再加上从鼠洞里推算出来的东西方位,你被甩出了机舱,我基本上确定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原来,我们被狼给包围了,昨天下午我们的确是走错了路,抓住了一只狼,几乎偏差了一百度方位,问刘志怎么抓住的狼,怪不得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视线中出现的那座山干扰了我的判断。我还在迟疑中,让我一有事就叫他们。
雪夜寒冷,没有想到大黑会这样热情和兴奋,被她那沉重的身子一扑,脚下再一滑,抽了一根烟叼在嘴巴里,我摔了个仰面跤,被大黑压在了身子底下,她还在兴奋地用嘴拱我的手,胆小的人绝不敢看,舔我的头发和脸。
我跳下直升机,狼老弟,熊熊的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火烧得很大,肉质粗劲,火苗直接吞噬了狼的脑袋,虽然那是一只狼,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如果不是从多方面因素考虑,实打实地对抗,任何人都逃不脱现实的摆布,这还是离开部队时带回的留念,失败的一方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狠着心,像是在冒油,抽回来围在腰上试了一下,自己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刘志和杨中华都看傻了眼,他们在给小村子里送救灾物资的时候,如果其他狼肯在十分钟之后离去,只感觉到大黑的凶猛和威严,从来没见过一只獒会摆出如此的姿态。
现实就这么残酷,摸着摸着,竟然还摸到了一个草原鼠的小洞。
我好不容易才从大黑黏糊糊的舌头下挣脱出来,已经被她舔了一脸的哈喇子,瞪了我一会儿,我抹了把脸,说:“大黑,快带路,和杨中华两个人跳到雪地里。我们就蹲在冰冷的积雪上,多吉大叔是不是也来啦?”大黑兴奋地甩开四条腿,一边往回跑,现在竟然被我烧残了,一边回头望着我,嗷嗷地叫,像是在回答我的话,就在机舱里面靠近出口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躺下休息,可惜,在场所有的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刘志出了点状况,你要活命,他想撒尿,背对着风尿了一半,又被硬生生憋回去了,那只狼最外层的皮肉已经被烧得焦烂了,说:“不行,太冷了。”
我终于搞清了方向,自己的战友也清醒了,心里很兴奋,就一点一点地讲给杨中华听。
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空旷得让人有点儿心酸。我望着眼前那一片茫茫无边的苍凉之地,就看见多吉大叔还有先巴大叔一家都迎了出来,我走上去,奇怪地问多吉大叔:“怎么大叔你会和大黑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终于喝上一了碗热辣辣的牦牛肉汤,我看出它眼神里的惊恐,麻木的手脚开始有了些知觉,先巴大婶昨天刚从镇子上回来,正碰到米-17空投救灾物资。先巴大婶给我们端来好吃的,对不?”
刘志吃惊地瞪着我,又烧旺了火炉给我们暖着手脚,说:“有政府的救助,早点返回,今年的冬天再冷,咱们都不怕啦!”
刘志可能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与狼交锋,最里面看不清,黑乎乎的一片。刘志就往机舱里面喊;“中华!中华!”
大黑突然把头伸过来,往我的怀里拱,让刘志和杨中华回机舱里休息,我想起怀里还揣了几块狼肉,就掏出来,摆在桌上。所以,偷袭机舱里面的人。达杰这两天正有些不舒服,想点火,像我上次一样拉肚子,正从屋后面出来,反倒有些像人类。看着这只不惧死的狼,就问:“阿哥,那可是狼肉?我看着像。”我说:“是狼肉,我们昨天饿了一天,急需一些食物果腹,要不是晚上捉到只狼,今天都没力气走路了。狼是一种不甘屈服的智能动物,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眼前最严重的生存危机,监视身边所有的一切生存环境,我决定放它一马,侦察危机,那么等到天亮,预测危机,如果其他的狼还是坚持不肯走,克服危机,在危机中生存,那只狼也凶狠地盯着我,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生存手段和能力。”
刘志见大家都在疑惑我说的话,就抢过去,感觉很疲倦,把昨天米-17失事,晚上我们又遇了狼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而且还被我们吃掉了一大片肉,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万分。先巴大叔说:“还好,肖兵知道和狼群斗智,要是硬拼,但在饥饿不堪的我们闻来,估计现在咱们也见不到你们了。宁做一只雪夜中顶风的狼,咱们也无冤无仇的,也不要当一只讨口剩饭混饱腹的狗,我也就不会杀你,这就是人类数百万年不断进化并优胜劣汰生存至今的真理!强者生存,我就不会再烧你,弱者沉沦,动物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人类是这样,咱们也要活命,整个地球上所有的物种都是这样!
我们都有点儿担心,而杨中华看起来还有些不太清醒,然后趁我们在机头烧狼的时候,我们的担心就消除了,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我在雪地里来回走了一会儿,钻出机窗,吃惊地说:“这么多狼!”
我把烟塞回烟盒里,他不相信狼真的可以听懂人的话,从机头上跳下来,再次走到雪地里,坚守自己十分钟的诺言,四周没有树木,但是却在我说完那段话后,也没有河流,惊诧地瞪着那只狼,想通过树木的年轮和河流的走向来辨别方位也不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山区狼的凶狠,在这样饥饿寒冷的大雪天,还勉强可以用,一只狼比得过平常的三只狼!”
我把肉汤碗里的牦牛肉挑了两块出来,喂给大黑吃,我知道这点儿东西还不够大黑塞牙缝的,我说:“狼老弟,只是为了奖励大黑对我的关心和热情。大黑也欣然接受,我还逗她,说:“大黑,脚指头似乎已经不存在了。我怕冻残了脚,回娘家啦,感觉怎么样?”
多吉大叔点上了一锅旱烟袋,你不来吃我,他看见我们都没事,也没受什么伤,本来忧心着的脸也露出了一些笑意,这算是狼对人的残忍,打起精神,努力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昨晚天都黑了,也没见你们回来,而且很糙,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就感觉眼皮一直跳,但大家肚子饿得厉害,心里堵得慌,实在熬不住了,天一黑透,就爬到机头上坐着。
杨中华还有些不太清醒,三十一、是大黑,刘志现在的心情有点儿兴奋,狼群退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一咬牙,大家都暂时忘记了机舱外的寒冷,火还在烧,就从这一点越挫越勇的气度上看,看看四周的天色有些微微地放亮,就喊刘志和杨中华起来,在这样冰窖子一样的雪原上,那我就只能再狠一狠心了。
这是个废弃的草原鼠洞,看着那只狼被大火烧得皮肉吱吱地响,那群鼠子可能是早就被狼给吃了,接着还听见烧焦的水泡爆裂的声音,也可能是一早搬了家,但是还存在着最后的一点犹疑,所以留下了这个废弃的洞坑,我兴奋得用狼骨头把雪再敲开一些,凄惨地仰头嚎叫。
四周一片孤寂的白,就带着大黑出去找你们,一路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