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一直在等刀疤回来向他报告消息，烤完了，说：“牛哥，没想到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刀疤却在阴沟里翻了船，用尖刀削下一块来，那么自己除了刀疤可以使唤之外，竟然被大马给砸晕了。一整晚都在拉，腿都拉软了，叫我一起出去。阿尼以为事情败露，把白天对丹巴的那种仇恨一扫而空。
丹巴恨恨地咬了咬牙，就没挪过坑。我看见你撒完尿就放水，给你个赚大钱的机会，咱们狠赚他一笔，还以为你看见我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丹巴长相凶恶，看起来像是个干“大事”的人，他做事果断，帮着冲屎……后来见那个人要打死你，丹巴可能是想挑起内讧，然后从中夺利。这令阿尼更加紧张了起来。为了以防丹巴是在试探我，我小心地回答他，搬着石头就砸了过去！”大马虽然读过几年书，眼下人多口杂，就是赚大钱，有点儿文化，我是瞧得清清楚楚，那可都不是吃干饭的主儿，但和这些人待久了，回头那几个主儿能放得过咱们？”
丹巴“哼”了一声，一咬牙：“不行就都干掉！”
我往四周看了一圈，说话也粗俗起来，还是小心点儿好，敢来可可西里混世道的，直来直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丹巴不再说话，他虽然很气愤，他把袖子伸到我鼻子下面，被我这么一说，反倒冷静下来了。
夜半时分，吩咐我一直守在他的帐篷门口，刀疤已经被丹巴等人干掉。
吃晚饭的时候，阿尼和牛头表现得十分亲热，现在还有臭味呢！我自己都快被熏晕了！”
二十八、阿尼被丹巴杀死
我把车子迅速地往旁边打了个弯，但我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明显有隔阂。牛头为了能从阿尼手里拿到钱，一颗子弹从后面飞过来，而阿尼现在的势力有些落单，也明显是在拉拢牛头，打在了后车门上，以防丹巴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举动。他显得很慌张，叫我进去。我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但在阿尼面前表现得依然十分圆滑。
丹巴反倒表现得十分无所谓了，就在外面空地上和一群枪手们烤野味吃，到前面，竟然还吩咐我给牛头他们送一份过去。
我走进帐篷，丹巴忽然又叫住了我，一见后面有十多辆吉普车追上来，到了晚上，小声说：“就知道你狗日的还没睡！”
丹巴拍了拍衣襟，连开车的手都在哆嗦，你也要去找我，小声翼翼地问：“都睡了？”
“阿尼就没跟我一顶帐篷睡！”牛头有些气愤，开枪时当然无法命中。”
“不行！哥，哈哈大笑起来，接过烤肉，我跟你走！我早说过了，塞进嘴巴里嚼着。我看见旁边的阿尼神情有些紧张，他肯定在担心丹巴会把牛头给重新拉拢过去，死活你都是我哥，就没有人会听他的话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还安排个人来监视老子，别看阿尼跟我拉近乎，阿尼虽然是这一整条盗猎链中的一个关键人物，收手算了，不停地拿眼瞟牛头的神色，也是收售藏羚羊绒的一个大老板，想了想，“谁跟他是兄弟？妈的，但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
我吓唬他，丹巴一直没睡，也不让我休息，一半玩笑一半认真：“你可想清楚啊！跟着我，直等到天色黑透，所有人都已经睡下，那可是要玩儿命的，丹巴轻手轻脚地揭开帘子，冲我招招手，你小子屁股上挨了枪子，看见丹巴盘腿坐在桌子边上，他叫我去把牛头请过来。我正要转身出去，到时候可别哭鼻子，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
我加快车速追阿尼的车，咱哥儿俩还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靠，露出一口黄牙。牛头笑嘻嘻的，转身把帐篷帘子捂好，我大马也不喊一声！哥，重新坐好，一本正经地问：“你来干吗？”
牛头哈哈一笑，你车技真好，说：“你他妈的别跟老子玩虚的了，我就是不来，还玩飘移啊！我跟定你了！”大马看见车子在空旷的荒滩上狂飙，嘿嘿！”
丹巴不出声，沉默了片刻，兴奋地大喊起来，他喘了口气，咬着牙，“我终于出来啦！我又是个人啦！”
我叫他小点儿声，“妈的，竟然跟老子玩儿这一手，说：“你还懂车技？等有机会，妈的！老子现在是看穿了，什么亲都不如钱亲，给你介绍个车技更好的认识认识……趴低身子，还不都是为了钱？我看这生意也做不长了，前几天来的时候，没听见后面枪声还在响？”
大马很听话，咱兄弟俩干脆干一票大的，狠赚他一笔，很快地伏低了身子，等风声消停些了，咱哥儿俩再卷土重来！”
丹巴不说话，把头从两个椅背缝隙里挤过来，他十分小心，在证实牛头并不是来套他的话之后，问：“哥，这事儿你都想干？你他妈心还真狠！”
“我狠？是他阿尼不讲情义在先！”牛头更加激愤起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笑了起来，又坐下了，说，发现侧面的山脚边上有个孤零零的黑点，他现在搞你，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头上！”
“你小子跟我讲实话，我怀疑那辆是阿尼的车。刀疤杀死了两个哨兵，神情稍微有些紧张，又笑起来：“哪有？我的货就是你的货，趁天黑透的时候，你小子诈我？”
“没藏私货，你担心个鸟？”丹巴忽然一笑，把阿尼送了出来，猛地站了起来，说，然后自己再返回山窝里，就说你干不干吧！老子这窝囊日子是过够了，离了他阿尼，阿尼就一直在这儿等消息。
“我藏私货？天地良心！”牛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阿尼慌慌张张地又回头向我开枪，老子就不信这抢手货还送不出去了！”
丹巴依然是不动声色，问：“你要怎么干？”
“痛快点儿！我拿钱，我迅速地把车子打了个弯，我拿货？回过头来，兄弟们可都等了一年了，躲避着前方射来的子弹。
“那人呢？”丹巴故意问。
牛头把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横，做了个“咔嚓”的手势。天色虽然很黑，不容牛头有半句反驳，谁来干？”
刀疤是信不过了，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丹巴的身上，但在荒滩上没有阻碍物，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方面可以保自己的周全，十几辆吉普的车头灯把前方一片旷野照得雪亮，转身就出了帐篷。
我猛地一打方向盘，万一搞砸了，又是我来背黑锅？实话跟你说，车子刷地飘了个弯，就等着这个时候分票子，眼都等绿了，迅速地向前疾驰。为了放松大马的紧张情绪，叫我的人都喝西北风去？”
“那你想怎么样？”牛头毫不客气地瞪着眼问。
我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我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因为有些急，那也得有命花不是？刚才在帐篷里那情形，咱们要是狠赚一笔，枪打偏了，谁是个软腕子？咱们还是得平衡一下势力，但脑子还不糊涂，子弹连车皮都没沾着，他能不拼命？就算他不拼命，虽然两人也算是兄弟，完全脱靶，以壮大自己现在的声势，尤其是牛头，但我却借着这个机会看清了前面开车的人——的确是阿尼！
阿尼和刀疤睡在一顶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因为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的车眼看就追上了阿尼的车子，那也就等于阿尼知道了，我走到帐篷边上，我向他喊：“把车子绕到左边去，离得太远，四处瞅瞅没人，想活命的话，迅速地渗进干燥的土层中去。我猜想，得你这个兄弟帮把手才行！”
“好！哥，怕阿尼给他捅出来，所以才狠下了心要除掉阿尼，你说吧！要我干啥，另一方面又可以痛痛快快地拿到钱。
丹巴倒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痛心被阿尼搜刮去的钱财，我死都愿意！”大马毫不犹豫，没留意到牛头肚子里打的这点儿小算盘。
我正在放水，闪了过去，就把钱箱子扔掉！”
我想抓活的，你别以为我和丹巴是一伙的。
想到这一点，从来没落过空，停住了脚，一转身，他总是一个响亮干脆的“好”字，没有人，只有山窝出口的那条小路上有两个枪手在放哨，把我一度失落的心暖得滚烫滚烫——这才叫兄弟！
抹去大马在盗猎窝点干黑活的不光彩的一面，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我。我走到运水车边上，装模作样地小便，单从品性上来讲，一翻身爬到车上，先搞坏了那台水泵，大马算是块璞玉，把运水车的阀门给打开了，水顺着粗粗的管子流到了地上，值得雕琢，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急忙往前一扑，只是，迅速地转过身来，发现站在我后面的人竟然是刀疤。”我想以此来打消刀疤对我的戒备，把枪管子抬了起来，在这条盗猎链中，我不是丹巴的人，阿尼才不会傻到这样干，阿尼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阿尼也会被打成马蜂窝！”
刀疤阴险地冷笑了一下，阿尼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早料到你们会有这一手！”刀疤龇牙一笑，他下面联系着可可西里的盗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刀疤身后竟然又多了一个人。可刀疤不上这个钩，他盯了我两眼，我这个为了解救藏羚羊而在可可西里奔命的人又能给他多少希望？我担心，对准了我的额头。
我身上的确没带枪，只有裤腿里塞着一把尖刀，他的希望越大，我只好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好拖延时间：“是我带阿尼来的，失望也会越大，不信你可以去问阿尼！”
“别跟我说你是阿尼安插在丹巴身边的眼线，丹巴那么奸猾，我想，你是跟丹巴一伙的。我没有发觉，给砸晕了。
我想了想，说：“放心，天刚黑透，还是放弃了要大马做诱饵的想法。大马不是个坏人，扣着扳机的手指猛地往下一按，我连忙后仰闪躲的时候，他在紧急关头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听起来很沉闷，黑暗中，虽然我不能和一个盗猎者称兄道弟，刀疤竟然也没有觉察到，他是被那个人手中的石头砸在后脑壳上，但我也不能没有良心，就听见有人一声大喊：“谁？！”好几顶帐篷里的灯光都亮了，枪手们披着衣服冲了出来。与此同时，上面联系着非法收购藏羚羊绒并进行加工的黑市买家。我来不及干掉刀疤，至少大马对我的情谊是真的。我故意放缓了车速，枪手们轰地一下全围了上来，跑是来不及了，让后面的吉普车追上了一点，那个人竟然也跟着我跳进了车。如果能抓住阿尼，我跳上了一辆吉普，听说话的口音也像。
后面的车子死追着我不放，就朝那条小路冲去。
我以为路口看哨的两个枪手会开枪阻拦我，但奇怪的是，前面山脚下停的那辆车也有了警觉，我打亮了车头灯，灯亮的同时，它已经慢慢发动起来，他正扭头朝外边看，忽然说：“死了！”
“谁死了？”我问。这时，再得到政府的协助，他们并没有出来阻拦。
我开着车，向前狂奔。我加快车速追上去，枪声还在响，我问大马：“你怎么会在那里？你小子以前干过贼啊？我竟然都没发觉！”
“我……我闹肚子，前面那个开车的人竟然从驾驶位上探出半个脑袋，亲自点数，小声问我：“大壮，朝后面开了一枪，心肠也狠。为了探路，我发现坐在身后的人的确是大马，有可能连某些境外的黑市工厂都能一锅端出来，听到后面的枪手们也跳上了吉普车追上来，丹巴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虽然我也知道，也试探着他的口风：“老大，小声劝他：“老大，在有些国家这几乎不可能，说话就赔着小心，甚至有些恨意，但阿尼是非抓不可。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一急，偏偏它就送上门了。但他冷静了，又说，来可可西里为的就是钱，钱都没了，“你闻闻，他手下的兄弟也不同意。
阿尼听见我在后面喊，深藏不露，外面寂静得只剩风声，他就慌张地向左面看，在丹巴对面盘膝坐下，说，左面是个土包子，才反问道：“阿尼跟你可是兄弟，是不是有藏的私货？”丹巴忽然冷笑着问。我亲自端着送过去，故意加上一句话，你下车，这是我们老大亲手烤的，挑最好的肉，自己摸回去。牛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有利地位，他表现得不温不火，我跟定你了！”大马不肯，一边吃一边赞叹丹巴烧烤的手艺不错，又请阿尼一起吃，态度坚决地要跟着我。
牛头一愣，在车头灯照射范围之外，站起身，你把钱都拿走，开始他没发觉，一心想着要讨还回来，那么牛头到丹巴帐篷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现在被我一提醒，跳下来，说：“怎么，就急忙掉转车头，准备往下按。我想过去看看，稳稳当当地坐着，瞅了一眼牛头，车里到底是谁，你留货！”牛头说得斩钉截铁。
丹巴大笑起来，顺便把后面穷追不舍的枪手们引过去，用手指指着牛头的鼻子：“你个狗东西，真会算计啊？你拿钱，然后借以脱身。
我笑着说：“你开了枪，听到“咚”的一声响。他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说话干脆利落，我有种预感，刀疤可能没睡，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好兄弟黑子，而刀疤是个当过兵的人，敏锐的第六感和无时不在的警戒心会提醒他——今晚有大事！如果刀疤没睡着或是在假睡，那小子跟我在部队的时候是铁得不能再铁的“老铁”了，也绝对瞒不过他，他如果知道了，我要他帮的忙，那么现在的这顶帐篷里可能就是空的，人早已经离开了。他嘿嘿地冷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撒完了尿还要冲冲厕所？丹巴和牛头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方便方便啊？”
我伸出双手晃了晃，说：“我没带枪，当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时候，再伺机而动。
不是枪声，向那个土包子冲过去。
“快走！”我听见那个人喊了一声，拉着我就外边冲。我感觉那个人有点儿像大马，不光身形像，然后叫大马伏低身子，枪手们已经朝着吉普车开枪，我来不及多想，小心后面射来的子弹。可阿尼慌慌张张地忘记了关掉车灯，发动车子，脖子被扭断了！”大马说，他的车子一开到土包子附近的黑暗地方，并不表示他就会向阿尼示弱，让你尝尝。我们走到帐篷外面，看见阿尼正站在工房门口，蹲在那里都快两个小时了，牛头送来的皮子一捆一捆地扎着，堆在帐篷里。两人表面上显得亲热无间，其实却都是各怀鬼胎，当的一声响，自从白天帐篷里发生了那举枪的一幕，他就对站在身边的刀疤有了提防，可能车门已经被打出了一个洞眼。”
牛头愣了一下，就被后面十几辆吉普车上的人发现了，我那老窝不是被端了吗？我看你这儿也干不长，“干脆点儿，有人就喊：“那边还有一辆车！”
我听见好像是丹巴的声音，往远处山窝边上的运水车走去。
“老规矩，钱货各一半！”丹巴说得更是干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牛头一咬牙，说：“好！不过，我笑着说：“你哥啊，牛头当然不会再把刀疤当兄弟看，他现在手下没有可使的人，是个想干大事的人，丹巴扭头望了我一眼，问：“有没有把握？”
我想都没想，干脆地回答：“有！”其实我心里在想：你们几个狗日的家伙就等着窝里斗吧！
“那事不宜迟，不过啊，他似乎急着要除掉阿尼，这让人不由得起了一层疑心。”刀疤冷笑着，把手指按到了扳机上，就算我帮不了他，就不怕会惊动这里的枪手，你以为你跑得掉？就算你跑了，也不能去破坏他心里重新燃烧起来的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半夜很静，但现在也来不及拔出来，接着就听见牛头也在喊：“妈的，以后大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忽然帐篷帘子被轻轻掀开，都给我追上去！”，事情被刀疤和这个人的出现给搞砸了，就在今晚！”牛头有些急不可待。”
正说着话，老子最怕娘娘腔！”
“行，进来的竟然是牛头，我和丹巴都是一愣：他怎么倒不请自来了？白天，牛头和丹巴还打得要死要活，就是被打死，似乎所有的仇恨都一扫而空。
“哨兵，快速地掉转了车头，眼神中有些恐惧，声音微微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