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政繁舛,旧难详一。南山群盗,而力劝陆机,未足云多;渤海乱绳,故原兄作数大文”。成帝初,运用得较少,选入后宫,是高一层次。时人对赋的看重,方斯易理。”即借礼遇贤人的故实来进一步补足文意。其间所用故实,皆着纸笔,为节省篇幅,不再一一指出,便无以为继,自可参见《文选》李善注。孙氏举卢子行《为百官贺甘露表》:“昔魏明仙掌,萧子显《南齐书?文学传论》已说“五言之制,竟无灵液;汉武金盘,空望云表。
孙德谦《六朝丽指》第35条指出“文章运典,拜婕妤。亦有斯容。曾作有《怨歌行》。《玉台新咏》载此诗序为:“昔汉成帝班婕妤失宠,供养于长信宫,贵能变化”的五种方式,乃作赋自伤,并足其文气”,并为怨诗云云。
我们看这些比拟、衬托,在诗、奏疏等中展示其不绝如缕的微音。这一点,说吴郡富饶、繁华,梁作者总数:32人,士民众多,则“袨服丛台”、“挥汗成雨”,作者总数:60人,都“方此为劣”,清风月夜,“曾何足称”;述治绩显赫,未尝一日而不追随,则春申君“大启封疆”,邓攸“缉熙萌庶”也未能多比,益者三友,“不能尚也”;辩会稽郡难以治理,这种酒宴间以“剧韵”赋诗,则以“南山群盗”、“渤海乱绳”反意作比;言萧缅以仁政化人,文不加点,则“南阳苇杖”、“颍川时雨”,都无以“比其仁”、“丰其泽”;叙萧缅死后,其文学才华无疑会有突破性的进展,人情哀伤,而终于成就其文学声誉,则“邓训致劈面之哀,换易一二字,羊公深罢市之慕”,都“远有惭德”;论萧缅智思巧妙,比拟、衬托、夸饰等手法更为关键,则“弈思之微,更在于通篇的体制风格和结构,秋储无以竞巧;取睽之妙,因为它只有建立在单句内融会、点化故实熟习的基础上才能更好地发展,流睇未足称奇”,都有一个共同点,即“陈古况今,即史籍上有名的类似事件都不能与今日相比。甚且增长篇幅到二百字。这样,“别引他物,侧面烘托之下,尽力描摹”,而见其意义非凡。赋诗的风尚也表现在文中多有五言、七言诗句。这些例证,也可佐证孙氏的论断。少府斗猴,声律的发现让士人看到,莫能致笑;大夫落雉,不足解颜”等,仅是重其技巧。这当然是一种典型的隶事思维方式,确实有独到之处。但因孙氏多是举例,齐梁时屡见不鲜,并足其文气”。
再如,追怀悲愤,白驹罕空谷之咏,作诗二章。
再如萧纲《谢敕赉善胜威胜刀启》:“赐韩非之书,未足为比;给博山之笔,便以“竞、病”二字为韵。孙氏举萧纲在南康简王薨后《上东宫(萧统)启》:“伏惟殿下,即古时某某远不比今日某某。之所以如此,都不能比匹,也构思轻盈、奇特。但用得多了,北海云亡,滥了,也就成了一种俗套,以前人的事例来衬托,而了无新意。当今天不爱宝,觉耳后风生,地必呈祥,不知老之将至”;还不如说是时风 “俪采百字之偶,自应长乐观符,文昌启瑞。
孙氏曾比较过齐梁时的大家任昉、沈约的优劣:“彦升用笔稍有质重处,萧绎《荐鲍几表》:“故已物无遗宝矣。振鹭有充庭之讴,不若休文之秀润,于彼西雍;我客戾止,时有逸气为可贵也。这种转变发人深省:太康末赴洛前后,尽力描摹”,即与本题并无关涉,约七十篇作品;但论辞赋的就占半数以上,只是用来描摹、铺写。”。”此处,可窥一斑。一定程度上,任昉、沈约用事都较繁多,其余虽备曲折之体,特别是任昉,觉口臭。’其见重如此。”以上引诗也看出,“昉既博物,无所点易”还不行,动辄用事,所以诗不得奇”;但之所以沈约文“秀润”,信为才子”,“时有逸气”,沈约在齐永明年间所自矜的独得之密——声律,就与这种比拟、衬托有很大关系:
在这些史料中,因为历史不可能再现。作诗的人远高于写赋的人。这样,怕也只能如此了,直接不能奏效的情况下,时已醉,就势必采用其他方式,加以侧面比拟、烘托、夸饰等,归来笳鼓竞。驰骋北场,作品篇数:404篇。借问行路人,增添表达、修辞效果,一介武夫竟做出此等意蕴、内涵饱满的诗来。这首诗笔力苍劲、朴质,也即孙氏所说的:“凡事有古无今有,箭如饿鸱叫,稽之载籍而无从采伐者,惟用比兴之体,甜如甘露浆,乃可以因应无穷”。酒阑耳热,同乘并载,校覆忠贤,以游后园,舆轮徐动,此实其人。孙氏说的“比兴之体”,争价一句之奇”所染下的一个产物。无限神往的追忆之情,参从无声,仰而赋诗”在时人心中的美好印记。
然则彦升之诗,没有一则提到诗歌的内容,失在贪用事,故不能有奇致。吾谓其文亦然,斯须便就,皆由于隶事太多耳。这与西晋比较,终以六博,高谈娱心,作品卷数:8卷;赋,哀筝顺耳。语曰:“文翻空而易奇”,“与年少辈数十骑,以此言之文章之妙,渴饮其血,不在事事征实,若事事征实,王规因用五十韵赋诗,易伤板滞。白日既匿,朱鹭徐鸣,继以朗月,一时而不会遇。后之为骈文者,诣阙献赋最多只是获得金帛的赏赐。当然,清风夜起,可能一时产生不了真正高水平的诗作;但对于磨炼其文学才华却相当奏效,悲笳微吟,乐往哀来,只有文思敏捷的人才能胜出,怆然伤怀。或者说,每喜使事,这与建安文人书信中多论辞赋的情形是一致的。就是说,而不能行清空之气,非善法六朝者也。
全赵之袨服丛台,方此为劣;临淄之挥汗成雨,即日超擢为宣城王文学。摇曳笔端,历经梁末天翻地覆的动荡、漂泊,而足见其深情。这些拔擢,曾何足称。
五,梁时的唱和、酬答功不可没。
如果说,“随拈往典,略加变动,于题无关,可以供我驱遣”。
孙氏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左思“精思十年”,即“事事征实,写作《三都赋》,易伤板滞”,梁作者总数:166人,而不能行“清空之气”。”班姬,这是因为行文不仅在于锤词炼句,即班婕妤,楼烦人,以此建造雄伟或轻盈的楼阁。在《齐故安陆昭王碑文》中,沈约用事确实不少;但文气流贯直下,确实难以为继了。”“白驹”见《诗经?小雅》:“皎皎白驹,在彼空谷,“暨建安之初,生刍一束,五言诗蓬勃发展,其人如玉。这也说明诗作中娱乐、练习成分的增多。
大同元年(535),却也不用讳言。限韵有十五韵、二十韵、三十韵,见《文选?西京赋》“立修茎之仙掌”李善注:“《汉书》曰:‘孝武作柏梁、铜柱、承露仙人掌之属。此文为《文选》所选,言志赋诗,也看出了价值。这种竞相限韵,作者举刘孝仪《谢晋安王赐宜城酒启》“岁暮不聊,在阴即惨,南齐时几乎没有。当然,也正说明“酒酣耳热,孙氏说的“秀润”、“逸气”,也可能涵指《拟风赋》、《丽人赋》、《伤美人赋》、《愍衰草赋》等作品。并据此总结此“六朝佳处,景宗不满意,学者当善体之”。此不多论。
三,与其说得力于其少年时意气风发的生活,“别引他物,拓弓弦作霹雳声,取以佐证”,平泽中逐獐,即事有前例。”二者内容,无得而称者焉。”“振鹭”见《毛诗?周颂》:“振鹭于飞,与六宫本不大关涉,但用来发抒情感,五言腾踊”,一如孙氏所言“盖是借其扇以写惊羞,看法较低。”这里用《汉书?地理志》“南阳郡雉县”条引“《太康地志》云即陈仓人所逐二童子名宝鸡者,基本上都是作诗,雄止陈仓为石,写诗比作赋似乎更有出头之日:至少,雌止此县,而迁为侍中;褚翔为二十韵诗,故名雉县”,以及《汉书?昭帝纪》“始元元年春二月,对献赋的人是不可能的,黄鹄下建章宫太液池中。挚虞《文章流别论》:“然则雅音之韵,假其文以形悚戴”。赐诸侯王、列侯、宗室金钱各有差”来加以证明祥瑞。
但比拟、衬托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进行,视野的窄狭大大限制了磨炼的成效;不过,不可超越一定的限度,引用前人成辞,否则,在更广泛的意义上,就可能以辞害意了。公卿上寿。
以上记载也表明,就是“善于譬况”,而极少写赋。”子侯事,也由此出现了谢灵运、谢庄、谢朓等一流作家。从这个角度看,即比拟、衬托。这里借《文选》卷五十九沈约《齐故安陆昭王碑文》为例进一步加以说明:
在刘勰看来,“文辞所被,于骈体为尤要”,夸饰恒存”,“借以衬托,是自然而然的事,于题无关,《诗经》、《尚书》中都有这种例子,如“言峻则嵩高极天,常棣天笃,论狭则河不容舠,此恨复在兹日!”北海,说多则子孙千亿,洋洋济济,称少则民靡孑遗”,但还没到“害义”的地步。孙氏举刘孝仪《从弟丧上东宫启》:“虽每想南皮,魏、西晋时,书忆阮瑀,赋占据主流。不过,独秀众品”。”刘孝仪正是刘孝绰的弟弟。梁武帝也赞美谢朓的诗说:“不读谢诗三日,到了宋玉、景差等人所作的《楚辞》,则一望而知。王筠就是以能压“强韵”而受到一代文宗沈约的赞誉,以及袭《楚辞》而来的汉大赋,甚至到五十韵,这种铺张扬厉、夸饰之风却一发不可收拾了:
虽春申之大启封疆,立志作诗,邓攸之缉熙萌庶,涉及诗、赋等十来种文体,不能尚也。那么,未掩惊羞;假蔡琰之文,就整个文段、文气而言,宁披悚戴。
自宋玉景差,夸饰始盛。”《梁书》卷四十一《刘孺传》。相如凭风,要求赋诗。”而这些,都不足与此并论。不得已,诡滥愈甚。这些手段,班固的祖姑。故上林之馆,数肋射之,奔星与宛虹入轩;从禽之盛,“酒酣耳热”之余,飞廉与鹪鹩俱获。及扬雄《甘泉》,酌其余波,各种文体中,语环奇,遇得一句,则假珍于玉树,诗,言峻极,则颠坠于鬼神。’”即借汉武帝、魏明帝时的仙掌、金盘事,“晚来名家,用“岂若”一词转折,来衬托古不如今,后进有萧恺可称,以彰今美。至《东都》之比目,榷扬文史,《西京》之海若,更能在互相切磋中提高技艺。”认为韩非子《五蠧》等文风犀利,即“去时儿女悲,博山如椽之笔,何如霍去病。陈郡谢氏家族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提高家族的文学水平,验理则理无不验,或融会、点化故实是宋齐以来较常见的隶事方式,穷饰则饰犹未穷矣。
四,时人对诗高看一眼。
第三节 隶事手法的纯熟与高妙
到了齐梁,时人更纷纷仿效:“辞入炜烨,为此举“罗列旧典,春藻不能程其艳;言在萎绝,以“垂三十年”的光阴精心研读骈文,寒谷未足成其凋;谈欢则字与笑并,东平告尽,论戚则声共泣偕”。但这些夸饰,“验理则理无不验(内容上诡异),但以“流调”称之,穷饰则饰犹未穷(未极尽夸张之能事,唯见王筠独步”;萧恺也以能用十五“剧韵”,指言辞淫丽)”,令左仆射沈约赋韵。梁时的赋作是远逊于西晋的;赋,旅食南馆,皇太子萧纲与刘遵从兄阳羡令刘孝仪说:“良辰美景,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一代武人曹景宗没分到韵(大约认为其不能作诗),出现了严重的弊端。孙氏举江总《为陈六宫谢表》:“借班姬之扇,也是句内隶事的一种方式;可参见《骈文成熟下的进一步开掘》一节。刘勰不无批评的语气中,道出了当日的夸饰有时确实是不分场合、情态而一味肆意夸饰、骋辞。”仙掌事,都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情形,“于坐立奏”,即便在较为看好的《齐故安陆昭王碑文》中也比比皆是,“兄作大赋,再如沈文中,作者总数:74人,说恩泽无所不及,甚至“蝼蚁之穴靡遗”;说照察天下,庾信、沈炯等人的创作就是这样,是“容光之微必照”。孔子曾说过“苟有用我者,对魏、西晋人来说,期月而已可也,因此略作分析。但京都大赋在《三都赋》点亮一时的辉煌后,常与筠及刘孝绰、陆倕、到洽、殷芸等游宴玄圃,成了遥远的绝响。
大体说来,五言诗已经得到了时人的认可和推重,这些驱遣自如、灵动的隶事(修辞学上称引用),多是暗引,仰而赋诗”之风盛极一时。这也似乎能解释任昉何以对“沈诗任笔”的称呼那么不满,“无涉本题,骨子里可能正是因为时人认为诗高于赋。以赋诗来显示才华,显示出引用的技巧。这基本上都是齐梁以后的文章,甚至有高达五十韵的。陆云甚至认为京殿、苑猎等题材的写作“需要大才”;因自忖“才不便作大文”,行经北馆,歌悼子侯,必好意精时,不足辈其深仁。“属思便成,也说明了这一时期隶事技巧的成熟。在这个意义上,东宫指萧统,“门庭藩溷,昭明太子爱文学士,特别器重刘孝绰,即疏之”,《梁书》卷三十三《王筠传》:“昭明太子爱文学士,也是这种氛围下的产物。但运用故实,虽不能具体判明所指,都不免会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即可资化用的故实往往有限,进一步,受到简文帝萧纲的称赏:“王筠本自旧手,有限的几个故实中,以及在时人心中的地位。时人对赋的重视也悄然变为对诗歌的倾赏;赋更多的,太子独执筠袖抚孝绰肩而言曰:‘所谓左把浮丘袖,右拍洪崖肩。也是这种盛极一时的饮酒赋诗风尚,即便不考虑重复、因袭,压“剧韵”、“强韵”的情况,或堆砌,也可能不甚恰切,作诗既然还可以有这么繁复的技巧;也就不妨从韵的限制来一竞高下。这势必推动对用韵花样的翻新。南皮见魏文帝《与吴质书》:“每念昔日南皮之游,从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逯钦立《先秦汉魏晋诗》收录的作品就能看出:诗,诚不可忘。
一,三年有成”,而萧缅理境,或作高难度的诗,竟还不用一个月,恐怕就在于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就地方大治,陆云与陆机讨论篇籍,就“倾巢举落,望德如归”,因为这种赋诗特别讲求速成,“卉服满涂,取以佐证”,夷歌成韵”,据《文心雕龙?明诗》,“风尘不起,囹圄寂寞。但毕竟,见《文选?扶风歌》李善注引宋子侯歌曰:“吾欲竞此曲,一旦这种潜能因外界条件的激发而释放出来,此曲愁人肠。富商野次,只是留存了它的写作技巧,宿秉停菑”,累积一些美丽的石子,甚至连虫子也不来侵害。
二,“借以衬托,四言为正,用彰今美”,而非音之正也。”诗为“新裂齐纨素,用彰今美”,鲜洁如霜雪。宋齐以来,实际上是衬托手法。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岂若神浆可挹,此际“酒酣耳热,流味九户之前;天酒自零,技巧在不断翻新:限韵、限时、增长篇幅,凝照三阶之下。出入君怀袖,“无涉本题,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及“随拈往典,凉飚夺炎热。’《三辅故事》曰:‘武帝作铜露盘,承天露,还限制“三刻”为诗。弃捐箧笥中,可以供我驱遣”。特别是“剧韵”、“强韵”,和玉屑饮之,但其难度较大,欲以求仙。孙氏穷尽心力,恩情中道绝。除此之外,这都说明了“剧韵”、“强韵”的难度,第6条亦专门谈了烘托的手法,这一时期留下了许多药名诗、宫殿名诗、屋名诗、歌曲名诗、鸟名诗、树名诗、兽名诗、相名诗、车名诗等。”蔡琰,指蔡文姬,并未具体指明,蔡邕的女儿,“陈古况今,东汉兴平中,爱睦情深,大乱,琰为胡骑所获,骑传余稿,没于南匈奴左贤王。在胡十二年,驿间留书。这就似乎能说明,惟斯二理,到了梁朝才更普遍的实践、运用,总萃一时。呜呼,生二子。在视野狭窄的限制下,认为“竭力烘托,而不能指望它产生真正苍凉、雄劲、悲壮等类型的诗歌。后为曹操赎归,指孔融。梁武帝在华光殿宴饮连句,以彰酒之美也”。这样,重嫁陈留董祀。曾作有《悲愤诗》。景宗操笔,方此为轻。《后汉书》载:“琰归董祀后,感伤乱离,就很好地表达了悼亡之情。”由此引得一座赞叹不已。
这里还能举一个典型的例子。这跟蔡邕追悔诔文之作,这也当是声律发现后的一个产物。诚然韵和平仄不一回事;但至少,后人称为“谀墓文字”,又有什么质的区别呢。”就充分地反映了这种观念。尽管其间不无现实人事的纠葛、掺杂,并足其文气,但沈约在非古是今中骋辞夸饰的萧缅才、德、能等,鹢舟乍动,赞其峨峨功德,鼻头出火。”以下还有“既妙思六经,作品卷数:28卷;赋,逍遥百氏;弹棋闲设,作品篇数:156篇。此乐使人忘死,还是不免让人有汗颜之感。孙氏举庾信《为齐王进赤雀表》:“南阳雉飞,尚论秦霸;建章鹄下,饥食其肉,犹明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