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秋海棠春睡的样子,小脸红馥馥的,露出青春的健康活力,很是诱人。原本她也没有中毒,只是中了“三更别梦香”的迷药,睡上几天就没事,对于身体也没有害处,相反还有些微的好处。不过现在思远着急知道魔教现今的情况,所以提前帮她解了迷药。
这“三更别梦香”的迷药之所以特别,就在于它没有解药,除非等时间到了,自动的苏醒。不过,没有解药不等于没有解决的办法,思远的精神能把宋雨秋包裹住,调节她生物场的变化,竟然是生生把她体内的迷药由毛孔逼了出来。这方法的原理,正是思远研究的课题,不过此时完全由手工操作,没有推广的价值罢了。
立竿见影的,宋雨秋马上醒了过来:“刘大哥,圣教的张殿主要害你,赶快跑呀!”
听见这小妞如此的着急自己,思远的心下感动:“没事的,张殿主已经被我们打跑了!你不要担心。”
宋雨秋的神志这时候才清醒过来,看见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不远处两个绝色的女子含笑看着自己,而自己的偶像刘思远也正近距离微笑的看着自己,脸色一红,宋雨秋道:“刘大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张殿主可是用毒的高手,我真害怕……”
秀儿这时也走上前来,拉住宋雨秋的小手,轻声说道:“雨秋妹妹不用担心,思远在内太空研究院的工作就是有关人体方面的,毒药也应该不在话下,你就不要担心了。倒是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通知思远,还真是让人感动呢!”
宋雨秋扭捏的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刘大哥对于我们宋家有恩,我这也是报恩来着。再者,张殿主和爷爷早就不和,即使和他闹翻了爷爷也会护着我的。”她的爷爷就是上次思远在飞机上救治的老人宋错。
正在这个时候,在大厅中的空性师弟敲门进来,道:“刘师兄,宋错宋老爷子前来拜访,正在客厅。”空性作为北斗门的弟子,对于江湖上面的事情远比思远这个师兄了解得多。何况宋错是魔教的尊主,北斗门的宿世敌人。
没有想到这个宋错来得这般快法,思远稍稍吃惊,不过略微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这张恨天作为他的老对手,谋夺他的教主宝座不是一天两天,加之上次蛊毒提前发作,更加让他加深了防范。现在张恨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宋错和上次见面的时候气色有了明显的不同,委顿的神色丝毫不见,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略微花白的头发丝毫没有给人苍老的感觉,反而更增加了成熟和睿智的魅力。时间在这样的人身上留下的是闪亮的积淀,而不是衰老的沧桑。
“呵呵,宋老大驾光临,实在让蓬荜生辉啊!”思远热情的向宋错招呼。上次两人见面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都给双方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宋错也是一脸的欢容,道:“实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感谢刘研究员的救命之恩,二来解决一点敝教内部的小冲突,这三嘛,我的宝贝孙女也向这边来了,看看她是否在这里。”
正在这时,整理好仪容的宋雨秋从楼上下来,看见宋错,有点害怕,不过还是甜甜的叫道:“爷爷好!”
宋错脸色一肃,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张恨天这么大的事情,叫你不要插手,你居然明目张胆的和他作对!就你那么一点本事,还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的。”
宋雨秋委屈的说道:“人家哪有直接和他作对!不过是我无意中知道他想对付刘大哥,想着人家对我们的恩情,忍不住过来报信而已。您不是老教育我,人要知恩图报的么?我这么做没错!”
宋错怒道:“这么说你还有理了?上次刘研究员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连传说中的蛊毒都奈何他不得,何况普通的毒药?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思远和秀儿她们也在一边解释,宋雨秋的确只是报信来着,宋错的怒气才渐渐消了。
其实,根据思远的观察,宋错的话未免有不尽不实的嫌疑。可能一方面,宋错的确不希望自己的孙女加入到自己教派的争斗中,以免她受到伤害。可是另一方面,他也想探探思远的底细,因此利用了宋雨秋急于报信的心里,把张恨天的行踪报告给思远。双方斗得你死我活,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坏处――刘思远胜利,他可以轻松的除去自己的心头之患;刘思远失败,张恨天也必定受了不小的伤害,他再以报恩的神态出现收拾张恨天,正好一举两得,报恩立威两不误。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张恨天败得那么快、那么惨,竟然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出来。
不过,思远终究不是搞政治的高手,这些念头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并不能确定对方的真实想法和目的。但是,就是这一丝小小的转变,让本来政治上纯洁的思远,已经有了做政客的可能――不再盲目的相信自己表面看到的东西,不再乐观的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好的,而是从个人的现实和需求出发,分析对方的行为和动机。
“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应如是”的人,是完全生活在自己梦境中的乐天派;世人凄凄,我自惶惶,是自己吓自己的悲观主义者。这世界上本来就是在玫瑰下面有刺、在刺上面有玫瑰,能够看到多少,是个人的经历决定的。
能够在享受玫瑰花浓郁花香的同时,提防花下面尖刺的人,才能更好的生活在这看似美好、实则凶险的世界上。
思远微微一笑,道:“宋老何必这么客气!上次能够侥幸救您也不过是因利乘便的举手之劳,何必劳神记在心上?贵教的张殿主也和我有几分的香火之情,就是不因为您的事情,我也早晚和他有交往。倒是您的孙女秀外慧中、心地善良,实在让我这有些世故的心羡慕不已!”
宋错哈哈笑道:“你的举手之劳,可是我的老命一条,自然应该记在心上的。我倒是奇怪,张殿主作为我暗殿的殿主,行踪一向神秘,怎么会和你这堂堂的研究员扯上关系?”
宋雨秋听思远赞她“秀外慧中、心地善良”,笑得眼咪咪的,高兴坏了。
思远道:“严格说起来,我和张恨天张殿主有半个师兄弟的情分。当年我刚进华夏大学,得到了无毒散人的《无毒心经》,后来便根据这《无毒心经》中的观点,开展了后来的研究工作。而这无毒散人,正是张恨天的恩师。虽然和这位无毒散人缘铿一面,可是心中对他仰慕的紧,一直以他弟子自处。”
众人听得思远说出这段密辛,方才明白他所谓的“香火之情”从何而来。同时,大家也对神秘的“无毒散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能够教出张恨天这样的用毒大家的人物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物。不过绕是宋错等见多识广,面对这样神秘的人物也是毫无办法,因为思远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能够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
这时,宋错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刘研究员,你可知道张恨天的行踪?自从他来到你的地头,就忽然失去了消息。”
思远笑着讲述了张恨天在此地的表演,最后总结道:“张恨天见事不可为,放出毒烟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不过我可以保证,他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出现的。”后来张恨天的行止都在众人的眼中,虽然是虚假的,也纷纷证实了思远的话。
现在张恨天还乖乖的躺在思远的亚空间中,别说短时间,只要思远不放他,这一辈子就流放在那里了。思远自然也不会说出他的下落――自己亚空间的事情不会让人知道,何况张恨天是刘家的仇人,虽然是他从未见面的爷爷惹的祸,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浓浓的系在思远的心上。再者,张恨天好歹也名义上是魔教的暗殿殿主,人家知道了要人,思远也没有办法不给。为了省去这些麻烦,装聋作哑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宋错也不是需要确切的知道张恨天的下落,只要知道张恨天现在不能对他构成威胁就成。在他的想法中,还以为思远这个师弟用毒解毒手段厉害,伤了张恨天这个师兄,所以有把握张恨天短时间出现不了。
思远想起了张恨天所说的和南宫道左的师徒关系,于是问道:“宋老,方便的话,请问南宫道左在贵教可有职务?”
宋错微笑道:“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南宫道左是张恨天的徒弟,也是我们圣教明月殿的副殿主。同时更是我们圣教的圣子。”南宫世家家大业大,明月殿正是魔教的财务部分,南宫道左当这个副殿主倒是人尽其用。不过,思远就奇怪了,这个圣子是什么东东,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看思远有些疑惑的样子,宋错道:“我着急回去处理教中的事物。这样吧,这些事情小雨都知道,留下她为你细细解说。我先告辞一步,改日再专程拜访!”宋错自然是回去收拾张恨天一属的实力去了,现在主谋不在,正是动手的千载良机。宋雨秋留在思远这儿,不仅可以为思远讲解相关的事情,还能处在思远的护翼之下,让老头放心的收拾叛贼。实在是一举两得的高明决定。
宋雨秋听见爷爷这样的决定,高兴的跳了起来:“爷爷真好!刘大哥放心吧,圣教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保证让你听得明明白白。”女孩子天生有八卦的天赋,这点思远倒是并不怀疑。
宋错回去,经过数天的整顿,终于把魔教分散的权利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中。暗殿作为制衡教主的机构,本来管的就是刑罚,张恨天忽然失踪,暗殿群龙无首之下被宋错轻松制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由活泼的宋雨秋把消息传到思远的耳中。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南宫姗姗一直没有说话,等到宋错走了,才问道:“小雨,我哥是你们圣教的圣子,不会你们还有什么圣女吧?”南宫道左和魔教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作为他的孪生妹妹南宫姗姗认识宋雨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过南宫道左倒是遵守教中的规矩,没有对这个妹妹提及半局教中的事情。
宋雨秋呵呵笑道:“姗姗姐真聪明,我们圣教就是还有圣女一职啊!”她又偷偷的瞄了一下秀儿,道:“姗姗姐猜猜我们圣教的圣女是谁?她可是你认识的人哦!”
不好的感觉在思远的心里升起。果然,宋雨秋不待南宫姗姗回答,就抢先道:“我们圣教的圣女就是连城姐姐啊。喂,连城姐姐,你怎么不说话?”连城秀一脸茫然的样子,看来是对于秀丽的这个身份毫不知情。
思远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可以不在乎恋人的过去,可是在乎恋人的真诚!秀丽明言对他知无不言,可是这件事情上丝毫未提!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在其中?
思远神色低落,道:“我好累,休息去了。”
活泼的宋雨秋、好奇的南宫姗姗、吃惊的连城秀,齐齐看着思远的背影,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各自去了。
思远一个人在房间冷静了许久,才对识海中的秀丽道:“秀丽,你可还有事情从未对我我说过?”
秀丽何等人物,听见思远的口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黯然道:“你已经知道了?”
思远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知道一点,不过不清楚。要是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再问了。”
幽幽叹息之声在思远的识海响起,秀丽道:“早知道瞒不过你!你还是听我从头讲吧。”
“我们圣教,来历已经不可考证,据传是源于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年代,距今已经数以千年记。我们圣教说白了,就是各种非主流思想的集大成者。官方不允许我们生存下去,我们自己却顽强的生存!为了有自保的能力,圣教逐渐和江湖人士拉进关系,最终成为了江湖大派。
“由于圣教历来受到官方势力的迫害,使得我们圣教众人有了很强的危机感,生怕某一天自己的学派失传。于是我们圣教历代都选出圣子、圣女两人,把自己的学派精髓交给二人。这两人对外的身份绝对的隐秘,而且还必须相互帮助和扶持。
“可是对内,圣子圣女却是绝对的对手,两人会不死不休的争斗。这一来是因为在圣教内部也是门派林立,大家的观点意见本来就是无所不包,相互矛盾的自然不少。二来每次选出两人,一方面为了发生变故保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竞争!圣教教规规定,如果教中因为外来势力发生重大变故,圣子圣女需要相互帮助,共同把圣教中的学派流传下去;如果圣子圣女所在位的时间风平浪静,那么圣子圣女就要决出一人作为领导,统领下一任圣教!
“我和南宫道左本来是竞争的关系,谁都想收服对方,成为圣教下一任的教宗。没有想到,南宫道左技高一筹,居然利用南宫姗姗接近我,让我的‘天魔姹女大法’出了问题!更加可恨的是,我居然差点中了他掉包的计谋,失身于他!你想,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跟你说差点失身于另外一个男人?再说,当时我可是和连城秀共用一个身体,要是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样的怨恨我?”
秀丽的声音中已经充满了呜咽,想起并不愉快的往事心中苦涩。
思远知道,“天魔姹女大法”以欲为炉,根本容不得有半点的男女之情。秀丽当年对南宫姗姗动了感情,已经是坏了修为。那时候如果能够找到一个精神能修为高深的人进补,或许可以恢复修为,甚至更进一步。很不幸的,思远当年成为了她救命的稻草。
而南宫姗姗,不过是她哥哥南宫道左手中的棋子,并不知道其中阴险的计谋。
秀丽讲完了自己唯一隐藏的往事,整个人竟然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思远,我所有的过往你都知道了。我知道自己不对,要打要骂都由你了,只希望你不要怪我!”
思远恶狠狠的说道:“我当然要怪你!我凭什么不怪你?不过我不是怪你当年做的事情,而是怪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刘思远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恋人之间贵在真诚,有什么事情是两个人不能解决的呢?”
没有想到,秀丽马上接口:“我看你真的有点小气哦?嘻嘻,反正人家以后住在你的脑袋中,有什么事情想瞒也瞒不过你。你老实交代,有没有利用精神能偷窥人家洗澡换衣服的?”
思远无语!在识海中的秀丽的确和现实中的一样,除了没有物质的身体之外。可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起过偷窥的念头啊!诬蔑,赤裸裸的诬蔑啊!不过,胡搅蛮缠本来就是女性的专利,不得不服。
本来可能是一场风暴的事件,在思远和秀丽的手中,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宽容和信任,往往是解决事情的真正办法。怀疑和取闹虽然能得一时的快意,不过造成的后果多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