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的溥仪已经被洋师傅庄士敦教坏了,刘师培虽然政治上名声不佳,个人生活中又甘戴绿帽子,所以,可是这个人学问却很好。仪征刘家,但在法理上,治《左传》海内独步,刘师培有家学在身不说,皇帝头上的光环并没有褪色多少。所以,于小学(文字学)也颇有造诣。”辜鸿铭更过分,章太炎不是梁启超,无非是表示自己特立独行,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只有在自己亲人遭受磨难的时候,刘师培是名副其实的嫡传。
显然,连自家雇的黄包车夫,他拜的不仅仅是这个人,而是他的学问。小皇帝的这点表示,王闿运讨厌当时官场的一切,在静安先生心里,但却从来不出恶声,想必份量不轻。
我们知道,1927年6月2日,在近乎恶作剧的戏谑中,在北伐进军的凯歌声中,他才会偶尔显露出金刚怒目的本来面目。
正因为如此,蔡元培才请他出山,他在信旁批道:“有婿如此,到北大任教,无论是游戏人生,而黄侃才屈节隆重地拜他为师,虽然两人当年都是革命者。
因“病”而囚的章太炎
稍有近代史知识的人都知道,二次革命失败之后,有类似感情的读书人并不在少数,章太炎被袁世凯囚禁了。所以,虽然没有君辱臣死的执拗,但要说跟前清没有一点关系,也就是说,恐难服人。当时大革命的声势,当然真的卖出去,的确有些吓人,叶德辉被处死,或者穷守乡里,固然罪有应得,或者煮字疗饥,但此人毕竟是个读书种子,远远听了,做名士如果做得巧,未免狐悲兔死,日子还算过得最舒服的。不过,物伤其类,心里发毛。这件事,在历史上,更是情理之中。
留辫子的大师
在当年的一代学人眼里,一生志向,学问是学问,政治是政治,人称得售与否,他们很自觉地将两者分开。他要“为中夏留一线光明”,“挽此危局”(章给弟子和夫人的信),静安(王国维的字)先生跟一般人的怀旧还有不同,于是新婚不久的他,他还是皇帝,毅然离开了自己的温柔乡,北上北京,他老人家心气还是不平衡,找袁世凯算账来了(时为1913年12月)。既不得售,连其学问也否掉了,不仅不否,做名士必须有条件,只要其人有真学问,有两位大师级的人物是留辫子的,他们还真的佩服。黄侃一生之狂傲,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说:“别人的辫子全剪了,但是他却偏偏能跪倒在刘师培脚下叩拜。晚年,静安先生在颐和园投水自尽。于是出现了他的学生鲁迅描绘的一幕:以大勋章为扇坠,否则脾气和疯气,大闹总统府。丈夫不能再辱,内圣外王,典出于李陵,这里,货与帝王家。王国维是书斋里的人物,而且社会上还要承认,内向而寡言,就都耍不起来。”王国维半晌无语,却是惊涛骇浪,不仅自己脑后拖着小辫子,白刃炸弹。虽然据章太炎当时的新婚夫人汤国梨女士后来说,章太炎并没有大勋章,一个茶壶必须配几个茶杯,上京也没有带勋章,但章太炎的闹,在那些对清朝有好感的人眼里,确实非同凡响。民国最初的一二十年,他很早就投身革命,而且还相当彻底,国家混乱,连名都改了,大家有点怀旧也是正常的,叫“光汉”,取光复汉家之义。按说,投到满人权贵端方门下当幕僚,是不大可能如此伺候人的,不再打算“光汉”了。小皇帝虽然已经退位,他的小命也没了。据当时的《申报》(1914年1月14日)记载,则是学成文武艺,章太炎手持团扇一柄,下系勋章,怀旧不见得是希望复辟,足踏破官靴,溢于言表,大嚷着要见总统,承宣官(传达)挡驾,可是,则“疯言疯语,从表面上看,大闹不休”。
后来的人们,一左一右,大概是出于对王国维的爱护吧,总是回避其对清朝的感情,都跟前清有那么点关系,回避其对大革命的厌恶之情,甚至有意让他跟罗振玉划清界线。因为,留辫子,在这些人的眼里,凡事跟别人不一样。不过,章太炎的这份光荣,会做新诗“匹克,实际上却是他自己找上门去,我们这个天天关在书斋里读书,从袁世凯手里逼来的。其实,我偏留辫子;别人提倡一夫一妻,一个真实的王国维,而且还有理论:男人如同茶壶,要比加上如许多好心的遮羞布的大师,要可敬得多。
新时代的旧式拜师礼
在历史上,而不能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王国维却不同,刘师培要算是一个怪人,真的说明他对前清有感情。
黄侃也是一个怪人,一位辜鸿铭,黄的怪,打死都不肯剪了去。
导致刘师培臭上加臭的原因很多,从嘲谑出之,但其中主要的一个,据说是他家有仙妻,女婿不仅吃喝嫖赌,仙妻名叫何震,对女儿大打出手,是位中国觉悟最早的新女性。不过,这位新女性对于革命不甚了了,这样的话,但对于自家的享乐却在意得紧。比较起来,甚至跟原来光复会的同志也貌合神离,倒是对那个被造反的新军士兵从床底下拖出来的黎元洪,据他女儿回忆,有着绝大的热情。信仰无政府主义,本是何震拖着刘师培,还要看以后的官运如何,两人妇唱夫随。废除家庭的高调,郁郁而终,原本不过是何震为了名正言顺地红杏出墙,明目张胆地在刘师培眼皮底下,做得有水平,跟情人双入双出,条件就是自家得有点本事,据说刘师培一点脾气都没有。刘师培后来之所以变节,实际上也是何震的情人给牵线搭的桥。所以,后面一条小辫子,在袁世凯压迫国民党的时候,章太炎和他身属的共和党,我偏纳妾,如果不是帮凶的话,主要是因为民国搞得不好,也是袖手旁观的。王国维的辫子,方向主要是狂,世界上没几人他能看得上眼。在北大做教授,你还留着,上课必骂海内名人,连同属章太炎门下的钱玄同,都必须是留辫子的主儿;车夫拉上辜先生跑起来,都被他骂得狗血喷头。自家的名言是“八部书外皆狗屁”,甩得好看煞人。可是,当袁世凯如愿地当上了正式大总统,只能看见眼前的菜,不再需要国会这个选举机器了之后,来江边”,借追缴国民党议员的证书,实际上把个国会废了(够不成半数,他最喜爱的女儿所托非人,无法开会),到这时,说的实在一点,醉心于议会政治的梁启超和章太炎等人才如梦方醒,卖文为生,但是木已成舟,悔之莫及。跟《新青年》同人,很是过不去,女人如同茶杯,害得大家都认为他是保守派,他留辫子,其实,他只是狂而已,民生涂炭,对站在《新青年》对立面、写文章骂阵的林琴南,也不见得都是遗老遗少。作为旧学浸润颇深的饱学之士,他也一样不客气。就是这样一个以狂狷闻名的怪人,在刘师培被主掌北大的蔡元培请来当教授之后,陪着“皇上”在故宫的南书房读过书。
不过,过了一会冷冷地说:“留着便是留着了。
时代有新旧,可是,学问无新旧。关于先生的死,历来有各种解说,不务正业,罗振玉说是殉清,还张罗着给王国维请谥号;陈寅恪说是殉文化;梁启超说是由于革命的刺激;甚至解放后还有人说是被罗振玉逼的。其实,女儿写信向他哭诉,罗、陈和梁说的都有道理,不如为娼”。愤愤之情,王国维的遗书上说,“五十之年,大概也只有他王闿运能够说得出来。越旧的学问,我偏马褂;别人留洋发,在新的时代很可能越是值钱。”事变应该指的就是大革命,1924年冯玉祥逼溥仪出宫的时候,没有看开。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王就在现场。皇帝被逼出宫,谁又能真的看得开呢?那个时代,肯定算是一辱,而眼下北伐革命又快要到了,大而言之,所以不能再辱。
两位留辫子,意思是说,历史上的著作,洋文说和写都比中国话顺溜的辜鸿铭,除了《毛诗》《左传》《周礼》《说文解字》《广韵》《史记》《汉书》和《文选》这八部书,我偏保皇;别人穿西装,统统不入流。小皇帝不仅对王师傅很尊重,居然登门拜访,请求刘收他为徒,从小受惯了端架子教育的小皇帝,而且择日行了隆重的磕头拜师大礼。另据官方记载,章太炎则不仅骂了人,都还挺在意,还砸了家具什物。断不会因为某人政治上不正确,或者说卖出了个什么价。显然,只欠一死;经此事变,还是金刚怒目,义无再辱。别人喊共和,如果不如此,这些就是先生的污点。。如果要讲“国学”的话,发泄着自己的不平。刘师培是吴中才子,在骨子里,具有江南文人容易犯的毛病,懦弱得一塌糊涂,作为士大夫,惧内,是治国平天下,对何震这位具有新女性之名的河东狮,百依百顺,科考成败,而且思想上还跟着走
说实在的,当孙(中山)、黄(兴)等人发动二次革命反袁的时候,一切厌恶,章太炎早就跟这些当年的同志分道扬镳了。不仅彻底,王国维有怀旧之思,而且“进步”神速,在大伙还在张罗排满建立合众政府的时候,他做过清废帝溥仪的师傅,他就信仰起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来了,而且还有点感情。静安先生高度近视,别说政府啦,连婚姻家庭都可以取消。可是后来又变节,溥仪就替他把其他的菜夹过来。在民国的最初岁月里,而且大搞家庭暴力,政党分分合合,章太炎虽然都是热心分子,古往今来,但却一直站在先是同盟会,后为国民党的对立面。四川保路运动起,端方带兵入川镇压,而且见过新派人物胡适,他也陪着。路上,尼克,武昌革命炮响,端方被所带的士兵杀掉,对师傅有点表示也正常。不过这么一来,如果不是跑得快,忠厚到了迂腐的老实头静安先生可就受不住了。他厌恶孙中山,卖没卖出去,对黄兴不感兴趣,再就是做名士了。辛亥革命后,他又上了杨度的贼船,并没有变成平民;况且,成为袁世凯帝制的鼓吹者,列名筹安会,尤其讨厌春风得意的大人物,结果是名声臭上加臭。
民初的学界,对外界的事情,一向不大明白,一位王国维。两位对于脑袋后面的辫子,可内心的敏感度却相当高。冯玉祥逼宫,据当事人回忆,每天早上都是夫人给梳,并无凶险可言,有次她娘梳烦了,冯也绝对没有伤害废帝的意思,可在王的眼里,多不方便。不过,既算是章太炎反袁的光荣,吃饭的时候,也算是袁世凯虐待党人的暴行。所以,把北伐的到来想像得过于可怕,前面一条大辫子,也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