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二宝前边那几人一个接一个地劈完了木桩子,有的大松一口气,有的和城主一样瘫软在地。
渐渐地,偌大的一堆干柴里就剩下二宝一条大泥鳅还在“左右”晃动着,却也终于快到尽头了——
眼下庞悦翔的木桩还有五根,二宝的八根!
按照次序的话,现在该劈二宝自己的木桩了。而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此刻先劈庞悦翔的木桩,庞悦翔马上胜出;倘若先劈自己的五根,再劈庞悦翔的五根,自己依然是最后一个!!!
“坑死人不眨眼啊!”
二宝把斧头戳到地上大呼。
“赶紧作出选择,是先劈他的,还是你的?”
庄主有些烦了。
“本来该劈我的木桩了,但无论怎样我都会输,不如直接劈他的,还能少劈五个!”
二宝觉得这回聪明了。
一转眼工夫,所有人的身前只有二宝的还剩八根木桩。
“你算错啦,其实不管先劈谁的结果都一样!因为剩下的八根全是属于你的。如果不劈完的话,相当于未闯过三关,依然要论兽处置。”
最后,庄主提醒他。
“哈哈……”
这会儿,城主庞悦翔禁不住长笑,浑身一下子来了劲儿,慢腾腾地爬起朝这边缓步移来。
二宝啥话也不说了,认栽,埋头苦苦地结束了最后八根木桩。
“好啦!既然如此,姑娘我便不再多言,进堂吧。”
讲完,庄主起身离开那座天然大宝椅,转向刚才背对着的“庄主堂”迈去。
庞悦翔等人别提此时有多高兴了。那倒不是因为成不成土随行,而由于不用再受罪啦!
虽然脚下的步子踩不稳,但他们依旧紧跟着人群来到了堂内——
这一刻,女庄主面不着色地坐在堂椅上,满身威仪。
“跪,跪下!”
突然,不知庄主左右两排直愣愣的土随行中谁放了这样一句屁,弄得城主等人好不自在。
“打膝!”
庄主见下面没人反应,下令说。
这时,站在土老大旁边的“精三”和“傻五”开始暗斗了。
“刚才你多嘴着,还不快去!”
傻五斜着眼睛对精三低声讲。
精三一动不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却趁庄主不注意的瞬间猛然一推傻五后背,那小子很快冲出了人群,马上端端正正地立好。
“见庄主不行礼,还有没有规矩啦?”
他壮壮胆子来到几人跟前,绕着转了一圈停在二宝左侧,猛地抬脚“咣”的一下踢在他膝盖上,使其那腿不听使唤地后扬,整条身子不由自主地失衡跪下。
其余人包括城主瞅着堂上的女子都不让费事地跪地了。
傻五一副牛哄哄的样子回到土老大身边。
“如今呢,你们非常荣幸地做上了本主的土随行,那么下面就进行最后一项关键仪式,上印!”
庄主发狠,将最后俩字紧紧地咬着,拉长。
马上,土老大上前几步从庄主那里一手接过“大印”,一手抓起“刮刀”,扭身下来。
“干,干什么?”
二宝被吓坏了。
“要杀我不成?”
他彻底糊涂了。
只见精三和傻五迅速出现在二宝身边,将其死死地按住。土老大一手挥舞刮刀极快地从他头上掠过,伴着刺啦一声带下一团黑发,使露出光亮的秃顶,随之另一手“梆”的一声在那片“空白处”扣下了深红色的印!
恰在这一瞬间,庞悦翔留意到土老大光油油的脑袋顶上一个持久的大字——
土!
顿时,他明白二宝头上扣的是什么了。
转眼,城主手下的所有弟兄都被上印完毕。土老大领着精三和傻五毫不犹豫地停到了他面前。
“不要——”
庞悦翔突然大呼,那声音所来之急足以将堂上的庄主震惊!
“放肆!”
庄主手指堂下怒叫,
“任何人只有被上了土印才配称得上是‘土随行’!”
“头发刮了,以后还会慢慢长的。”
她看到庞悦翔一脸失神的样子,语气又渐渐舒缓开。
“上!”
庄主沉着地说。
“不,不可……事关民身哪!”
庞悦翔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这几个字中。
“真是奇怪了!我又不是君,你干吗自称民呢?”
庄主很不理解。
“我的长发不能断,求庄主网开一面。要扣,就扣在脖子上吧!”
庞悦翔自知再多解释会更于己不利,便反复追请道。
“看来你还像个不简单的人物呢。瞅在你是条汉子的分上,本主不难为你。
依了!”
庄主对手下吩咐着。
庞悦翔大松一口气,耷拉下脑袋任由土老大在后脖子上随便扣了。
“刚才土老大的‘上印’就表示点头啦!
而现在你们都已是土随行,我给你们当中印象最深的两个赐上‘土号’!以后使唤起来也方便。”
庄主蛮有兴致地说着,起身走下来。
“这个坚持不肯剃发的叫‘勇二’。
那个还欠本主一老堆柴没背的叫‘才四’!
之后,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吧。”
讲完,庄主径直迈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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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夕阳的微光又柔柔地洒满逍遥庄。巨大的那堆干柴旁二宝哎呀哎呀地忍受着煎熬。而东南方向的拐角内,城主和其余弟兄每人桌前摆上了半头香喷喷的野猪肉。他们正玩儿命地撕着,扯着,嚼着,咽着……
天色渐黑的时候,浴美房那边传来庄主的声音:
“水可以了吗?本主要入澡。”
“回庄主,现在不冷也不热,正好!备用的另外二十多缸满水也都已经到位!”
土老大回答着。
“外边候着吧!”
庄主命令完,推门进去了。
这时,城主庞悦翔吃差不多了,而周围很快变黑,天上挂起了闪闪的星。他悄悄地从入梦阁后面绕过去,蹑手蹑脚地停到浴美房西墙边,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往很高的壁窗口够,但似乎身子有些短。
当他极力踮起脚把脸贴住墙壁时,自己脖子上忽然来了一道冰凉!他不知所措地歪歪眼睛细瞅,竟是土老大!
“你小子干啥呢?想尝尝杀猪的滋味吗?”
土老大轻声问。
庞悦翔赶紧用手捏住脖子上的刀回答:
“别,小心天凉手哆嗦,出,出人命……都是一家了,快,快放下吧。
我这是在听……”
“听什么?”
土老大开始恼火。
“听水声!”
庞悦翔急中生智,
“听听庄主进浴盆了没有!”
“要是进了呢?”
土老大此刻的眼珠子看似要瞪出来了。
“你是不是在盘算坏主意?”
他继续追问。
“没,没有!勇二不敢!”
庞悦翔害怕地答着,一边将双脚落稳说:
“要是庄主进浴盆了,那一时半会儿肯定出不来呢,我带领其余几个弟兄帮,帮助才四扛木柴!”
这一句话完完整整地讲出来后,庞悦翔才开始正常喘气。
“瞧你挺够义气的,滚吧!
庄主出来的时候我会咳嗽一下。”
土老大脸上的愤怒渐渐散开。
庞悦翔忙着道谢,随之慢慢地远离浴美房,招呼弟兄们来到柴堆边上。
二宝背完一批柴,半死不活地回来后一见到他们,痛泪禁不住奔流。
“没出息,丢人!”
庞悦翔训斥完,伸手从自己衣兜里拽出一只肥胖的猪大腿。
二宝一看,急了,抢过来抱住就啃,同时两腿颤颤地蹲下。
“逍,逍遥庄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地方!”
边吃,他感慨着。
“明天一早估计咱们便要回城了,到沽园后就不用受罪啦!半路上你按我吩咐的去做……”
庞悦翔嘀嘀咕咕地对二宝又讲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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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洗完第一遍澡出来的时候,阶下那柴已经背完!她心里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但为不影响明日的行程,今晚能早些休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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