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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智深倒拔垂杨柳

鲁智深后来又到了五台山。一次喝醉了大闹五台山,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留下来,就拜别了长老,带着长老的介信离开五台山到东京大相国寺去了。

智深一路夜宿晓行,加紧赶路。这天晚上,智深错过住宿,正在四处寻找住处。这时他忽然看见树丛中有一所庄院,走上前去。可是庄里的庄客不肯让智深进去,还说今晚庄上有事,让智深别自讨苦吃。正在争执之际,庄里的刘太公了过来,问:“你们闹什么?”智深说:“俺是五台山的和尚,因天色已晚,赶不上客店,想在庄上借住一宿,可这庄客们却要将俺绑起来。”太公一听是五台山的和尚,便吩咐庄客把智深带了进来。太公给智深准备了饭菜,看着智风卷残云般吃光了饭菜。庄客收拾完碗筷,太公把智深叫到一旁,说:“师父今晚就在庄外的偏房里歇一宿吧,今天里如果听到什么响动,千万别出来。”智深听太公这么一说,反倒心生疑虑,问道:“您庄里今晚到底有什么事?”公一听,面露难色,说:“唉!都是因为我女儿招女婿的事!”智深一听,大笑起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是一件喜事,怎么会让太公如此为难?”太公说:“师父有所不知。这庄子附近有个桃花山,山上有两个大王,们聚集了五六百人马,青州官军也拿他们没办法。”

“前几天,山上的二大王来庄上要钱,看见小女长得俊俏,就扔下二十两金子和一匹红锦做定礼,说是今天夜里来庄娶亲。小女今年刚满十九岁,却要到山上去做压寨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智深一听,说:“原来是这样,不过俺倒个办法,一定能让那个二大王改了主意。”太公苦笑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能有什么办法?”智深说:俺在五台山上时跟师父学说因缘,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俺也能说得动他。”太公一听,心想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不就试试吧。于是就把女儿藏在邻居家里,让鲁智深留在了新房。

初更时分,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刘太公一看,一群人马打着四五十个火把正朝庄里走来,他赶紧出门迎接。二大王了马,刘太公慌忙跪下,亲手倒上一杯好酒。二大王此时已有几分醉意,得意地将太公扶起来,道:“你都是我的丈了,怎么还给我下跪?快带我去见见我的夫人!”太公赶紧拿着烛台,把二大王带到新房前。

二大王推开新房的门,看见里面黑洞洞的,便自言自语地说:“你看,我的丈人还真会省油,连灯都不点,就让我的人在黑暗里坐着。”智深一听,忍住笑,在帐里一声不吱。二大王摸进房中,叫道:“娘子,怎么不出来接我,别怕,明天你就是我的压寨夫人啦!”一边说着,一边摸到床前,伸手向床上摸去,恰好摸到了智深的肚皮。智深就势揪二大王,按到床上一通痛打,边打还边说:“叫你认识认识你夫人!俺就要让你知道拳头的厉害!”鲁智深拳脚一起,直把二大王打得大喊救命。

刘太公还以为智深在给二大王讲道理,可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呼救声,忙带着庄客端着烛台来到新房。众人借着灯光看,看见一个大胖和尚光着膀子,正骑在二大王的身上暴打。来迎亲的小喽啰看见了,赶紧拖枪拽棒救出二大王,上马飞也似的跑回桃花山去。

太公一看事情闹成这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拉过智深说:“师父,你可害惨了老夫一家。二大王吃了亏,怎么会就罢休,一定是回山上搬救兵去了!”智深还在气头上,对太公说:“你尽管放心,来他上千人,俺也不怕!”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桃花山上的大头领就率大队人马杀来。智深定睛一看,原来是史进的师父打虎将李忠。李忠也出了智深,慌忙下马,问清缘由。智深就把自己杀郑屠的事讲了出来,并希望二大王能放过刘太公的女儿。真是不打相识,李忠与智深叙了旧事,还给他介绍了二大王——小霸王周通。自然,刘太公女儿的婚事也就不再提了。

智深告别了李忠、周通二人,离开桃花村,又走了十来天,来到东京的大相国寺,把智真长老的信交给了智清长老。清长老看智深长得一副凶相,也有些为难,不知道把他安排在哪里才好。这时,身边的一个和尚说:“弟子倒有个主,酸枣门旁边的那片菜园经常被一些泼皮无赖糟蹋,不如让这个和尚去看菜园,也许倒能发挥他的长处。”长老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把智深安排到菜园里,让他看管菜园。

这菜园附近,有二三十个不务正业的泼皮,就靠着在园内偷盗蔬菜为生。他们开始并没把智深放在眼里,还经常来偷,可被智深逮着了,不是痛打一顿就是扔进粪坑里,吓得他们不敢再来偷菜。这些泼皮看见智深武功高强,便想跟他个朋友,就经常带些酒肉来请智深。

这天,他们正在菜园里喝酒,忽然听到一阵老鸹哇哇的叫声。智深叫道:“哪里来的老鸹?”田里种地的人回答:“角的柳树上新添了个老鸹窝,这些老鸹每天从早叫到晚,真是心烦!”泼皮们看见智深很不高兴,就搬来梯子,打算树捣掉老鸹窝。智深这时正在兴头上,就也跟着来到柳树下。他看了看那棵大柳树,脱掉上衣,弯下身子,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抱住了柳树。这时只见智深运口气将腰猛地一挺,忽的一下,那棵柳树就被连根拔起!泼皮们顿时吓得目口呆,纷纷拜倒在地,从此对智深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