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不是这么逛的。”东方鹤淡笑。
暖小问憋屈着，在心里嘀咕。
她当然知道逛集市得慢慢来，可她的真正目的是想利用人多甩掉他！结果人没甩掉，他与她又近一步了。
他握着她的那只手，柔软的，温暖的，仿佛他指尖的墨线射进她的心房，于是她的心房也跟着柔软温暖起来。他牵着她的手，和师父们牵她手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改变主意，暂时不甩掉他了。
“怎么挑选适合自己的魂骨呢？”
暖小问停下步伐，反握住东方鹤的手，拉着他走到其中一个摊位前。
前街的猎妖集市相当简易，在地上铺一块红布，将猎杀的妖兽随意地摆在红布上，体形小的妖兽大多是完整的一只，体形大的妖兽会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方便摆放，尚未干透的血滴在红布上，只闻腥味。
东方鹤将她拉近自己，“首先需要知道，你铸造的是什么兵器。不同兵器不同属性，按照属性挑选适合的魂骨。”
“重剑，玄铁重剑。”
暖小问看向他。
他也在看着她。
幽深似墨的眼眸里隐约透出一丝温柔，淡淡的，就像他说话时的语气，没有痕迹，除非靠近他，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才能感受到他的一丝温淡柔情。
他的目光转向摊位上横七竖八的妖兽尸体，“重剑的话，体形小的妖兽骨不适合，以玄铁为基础矿石，那么挑选时还需要注意魂骨与玄铁之间的融合度。”
“还有呢？”
暖小问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侧脸，霜白清逸的脸颊，清冷专注的眼神，当他不再看她时，即使他就在她的身边，即使他的手还牵着她的手，她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疏远与冷漠。
察觉到她的注视，东方鹤回头，朝她低眸微笑，“还有就是，魂骨上的妖气必须是在你控制范围以内的。倘若妖气过强，在战斗中它会反噬，而妖气太弱，又起不到什么作用。”
暂时抛掉东方鹤带给她的奇异感觉，暖小问另一只手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满目崇拜，赞叹道：“哇！你好厉害！”
“你的师父没教你吗？”东方鹤淡静的黑眸滑过一丝诧异，他讲得这些都是基础知识，是每个年满十六的少年必须掌握的常识。
“大师父主要决定我没成年以前的人生大事。二师父主要负责教我打架。三师父快半年没回家了，偶尔回家也是没几天就又离开了。四师父以为我前面三位师父教了我很多，所以我不问的话，他也没什么可教的。”暖小问忧伤地说道，“我从来没问过他挑选魂骨的问题。”
“没上过学院？”
“嗯。”
“没入过门派？”
暖小问点头。
东方鹤看回摊位，“好，我们继续挑选魂骨。”
“……”
灿烂的阳光下，拂过鼻尖的风夹着妖兽血的腥臭味。
风与阳光，将血凝固。
东方鹤蹲下身子，就像那天在绿野坡蹲下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