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涛接着鉴赏剩下的几件东西,这些都是文房用品,分别是印章、砚台、笔洗、古墨,以及一支秃了毛的毛笔。
孟子涛先拿起那枚印章,这枚印章的材质为田黄石,橘皮红色,质地温润凝腻,颜色娇嫩明艳,品质十分出众。此章为六面平式田黄方章,表面平素无纹,印面刻有篆体印文。
孟子涛辨认了一下,这是一方姓名印章,印文的姓名为蒋友山,他回忆了一下,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个应该是田黄吧?”何兴怀问道。
孟子涛回道:“确实是田黄,品质还挺不错的。”
田黄的价值,大家基本都有所了解,正因为这样,得到孟子涛的确认之后,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激动。
这时,何小妹有些好奇地说道:“心前我看一本杂志上说,田黄是乾隆皇帝做梦的时候,玉皇大帝赏赐的宝贝,有没有这个说法?”
孟子涛笑道:“这不过是一个民间传说而已,坊间还一直就有田黄石是女娲补天时剩下的灵石一说呢。要我说的话,这其实就是一种提高田黄身价的办法,古时老百姓都比较信神灵一说,和女娲、皇帝扯上关系,无疑会提高田黄石的地位。”
大家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是这样,就像现在商家炒作一些商品,不就喜欢拿什么健康、对孩子好之类概念来说事吗?
孟子涛接着说道:“当然,田黄之所以有现今的地位,也确实是有道理的,比如说,它包含了福、寿、财富、尊贵的吉祥寓意,另外还具备了‘温、凝、细、结、润、腻’六德,因此从咱们国家众多名石中脱颖而出,被尊为‘石帝’。”
听了孟子涛的解释,何小妹等人都有些讶然。
“以前一直听说田黄石挺贵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那田黄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孟子涛笑了笑,说道:“其实,田黄石被发现的‘历史’是很短的。在明代早中期还没有为人们所认识。它的被发现也纯属偶然,据清人施鸿宝《闽杂记》记载,起因竟然是一位进城卖谷的老农,因为担子一头轻一头重,他就顺手拿了块从田里挖出来的黄石头,放在轻的一头。”
“在路过致仕在家的著名文学家曹学佺门前时,被曹学佺发现买了下来,开始“遂著于时”。但说是这么说,从那时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好像还是没有受到人们足够的重视。”
“田黄石受到重视,是在雍正对宠信的弟弟封了‘********’并赐予田黄印章之后,后来到了乾隆年间,田黄石因获得了乾隆皇帝的欣赏,从此取得了‘石中之王’和‘石帝’的崇高地位。从那时开始,田黄的地位至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接着,孟子涛还说了一些田黄方面的趣闻,大家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孟子涛讲完故事,何兴怀看到大哥还没有过来,不禁有些奇怪:“大哥怎么还不过来啊?”
“估计又跟哪个人侃大山了。”
“别管他了,小涛,这个印能值多少钱啊?我以前有听人说过‘一两田黄三两黄金’,是不是这样?”
孟子涛笑着说:“那都是老黄历了,田黄的价值早就变为‘一两田黄十两金’,现在一些好的田黄,都有黄金百倍的价值,以这块田黄印的成色,估计克价应该在八九千左右吧。”
“八九千一克?”何小妹等人都被这个价钱惊到了。
孟子涛点头道:“这还是因为,这枚印章只是普通的私人姓名印,如果是名家的话,还要加上名人的价值。打个比方,如果一枚田黄印章是齐白石用的,能值五十万,但如果是普通人用的,可能只值三十万,这就是名人的增值作用。”
大家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变一个名人出来吧?
“那这枚印章能值多少钱?”何兴保的老伴迫不及待地问道。
“等我称一下吧。”
孟子涛从包里拿出一抬小巧的克称,打开之后,把印章放了上去,先前他感觉应该在30多克的样子,果然有34.4克。
孟子涛默算了一下,马上就得出了结果:“以这个重量来算,价值大概在27至30万左右。”
一枚一两都不到的小小印章,居然能卖将近30万,大家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兴奋莫名。要知道,按现在的房价计算,三十万能在泉城买半套八、九十平米的商品房了。
正当大家惊喜万分的时候,何兴保回来了,不过,在他身后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以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孟子涛看到那个中年人,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些同行的气息,是什么身份,应该不用多猜了。
果然,何兴保为大家做了介绍,那个年中年人的来此的目的,确实就是桌上的这些古玩。而那个青年是村里人,中年人正是他介绍过来的。
这两人的到来,让院子里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
对孟子涛来说,他心里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对方是何婉奕家不太来往的亲戚,自己又还没和何婉奕结婚,不信任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今后也不太可能来往。
但对何兴怀夫妇来说,这点就有些难以接受了,因为孟子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自己的准女婿,基本上都是一家人了,何兴保还带买家过来,不就是打他们的脸吗?
不过,何兴怀夫妇到底是高级知识分子,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虽然心中不满,却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当然,脸色肯定没刚才好了。
至于何兴保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能用“后悔”来形容,他之所以带青年和中年人过来,青年的能说会道占了大部分的因素,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心里的私心引起的。
不过,人既然都带来了,何兴保就算后悔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何兴保把那个略显破烂的木盒,放到桌子上,说道:“这是这个盒子,你看看吧。”
孟子涛点了点头,经过观察,这是一只盖盒,是使用普通的软木制作的,再加上保存的不好,所以损坏有些严重。
盒子表面平素无纹,不过在盖子的内部,有一个“蒋”字,和印文的蒋友山相呼应,看来,这只盒子以及里面的一应文房用品,原先就是这个蒋友山或者它的后人所有。
至于为什么会被何兴怀的父亲得到,并且藏了起来,一直都没有出示,其中的原因就多了。
现在何兴怀的父亲去世了,蒋友山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到底是什么原因,东西到了何兴怀父亲的手里,暂时就无从得知了。
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孟子涛先把剩下的鉴定了一下,这些东西都比较普通,那支毛笔基本没什么价值,另外三样也就在两三千左右价值。
当然,就凭那只木叶盏,再加上那方田黄印章,价值也在一百二三十万左右了,就算兄妹三人平分,也有四十多万,对普通家庭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不过,这个是孟子涛愿意出的价钱,根本没什么利润在里面。换成是其他人,给这种价格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等孟子涛看过所有的东西后,何婉奕开口了:“大伯,小姑,不知道这些东西你想怎么处理?”
何小妹抢先说道:“当然都卖给小涛了,难不成还便宜了外人啊!”
青年笑着说道:“都一个村的,按辈分,我得称你一声小姑,咱也不算外人吧。”
何小妹冷冷地说道:“何亮,我现在还记得,当初为了一条鱼,你爸还差点打了我,那个时候,你爸怎么没说都是一家人,一条鱼就算了?”
何亮笑嘻嘻地说:“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嘛,在我心里,咱都是一家人。”
何小妹说道:“那你先跟你爸断绝了父子关系,再来跟我说。”
何亮苦笑道:“小姑,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都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咱也不至于这样生分嘛。”
何小妹冷笑道:“平时怎么没见你说话这么好听?说到底不就是想要赚钱嘛,叽叽歪歪个啥。”
何亮闻言竖起了拇指:“小姑您是个敞亮人,我们确实来确实是为了钱,这年头大家也不用跟钱过不去,是吧?我实话实说,马老板实力雄厚,而且在古玩这个圏子朋友多,认识的老板也多,一般看到喜欢的东西,给的都是高价。”
何小妹说道:“你就算说的再多,小涛和我们是一家人,他难道还能让我们吃亏了不成?”
何亮笑着说:“这点我也相信,不过全国各地的价格,多少有一些不同,有些地方低,有些地方高,马老板自己在英雄山就有一家店铺,肯定不会亏了大家。当然,老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说的再好,也没有马老板一句话更有说服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