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号召同**德国作斗争:野兽扑到你身上,要咬你的喉咙,你能同他讲什么和平吗?
●中央研究院没有科研经费,要求抗日的科技人员纷纷被捕。
●钱学森赴美留学前对同学说:不靠革命,只靠读书,国家的现状是改变不了的。
●工业学院院士吴健雄,发誓要像居里夫人那样,去探索原子的秘密。
●鲁迅吟诵《马赛曲》和《国际歌》:我相信,正是在共产党人身上,寄托着人类和中国的将来!
●李四光在庐山考察第四纪冰川,险遭国民党杀害。他说,如果当官的是木头脑袋,一点科学也不懂,那中国真的要灭亡了!
德国。广场上,一片**·畚字旗的海洋。冲锋队员们列队行进,万人举行火炬游行。
在一阵枪声中,一批又一批进步人士和犹太人、工人被杀害,被逮捕。盖世太保们抄爱因斯坦的家,把他的著作扔进火里,成堆的书画被烧,大火熊熊。
在中国,宋庆龄、蔡元培、鲁迅等到上海德国领事馆递交抗议书。
伦敦。爱因斯坦发表演说:“对于希特勒这种以毁灭文明为己任的恶人,只能用恶办法。野兽扑到你身上,要咬你的喉咙,你能同他讲什么和平吗?”
众:“不能!”“别无选择,只有斗争!斗争!”
爱因斯坦:“青年们,武装起来,为保卫人类文明和科学成果,准备同**德国作殊死的斗争!”
南京。中央研究院。
李四光:“爱因斯坦讲得好,要抗议,要斗争!”
蔡元培:“是的,要斗争!可怎么斗呢?”
李四光:“我们只能以科学家特有的方式来抗议,来斗争。蔡院长,你看……”
蔡元培拿着他放在面前的一块化石:“这是什么?”
李四光:“这是蜓科化石,为了纪念杨杏佛之惨死,我把它命名为‘杨铨蜓化石’。凡是为科学事业忠心服务的人,看到这块化石都会想到杨杏佛,都会为科学家的境遇而痛心疾首!”
蔡元培:“好,我赞成。”
李四光:“听说全国有几十位科学工作者被捕!”
蔡元培:“何止几十?至少也有一百多人。”
李四光:“蒋介石连科研经费也不给了,我们怎么办?”
蔡元培:“孙夫人要我在最需要的时候,去找一个人,他能帮忙。”
李四光:“是国民党?”
蔡元培:“跟你我一样,老同盟会。”
李四光:“他在哪儿?”
蔡元培:“就在南京。孙夫人一再叮嘱,不要轻易去找他,只能是最紧急的时候,所以我一直在想,找不找?”
李四光:“找!科学家被抓,研究经费没有,眼看中央研究院要关门了,这还不是最紧急的时候吗?”
蔡元培:“好吧,事已如此,我也只好铤而走险了……”
蔡元培化装成农民,走进南京夫子庙,在一家小茶馆内坐下。
茶馆老板娘笑嘻嘻地:“对不起,老太爷,和上次一样,先交钱,后喝茶。”
蔡元培随手把一张小纸条连钞票一起给了她。
她走进后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孙夫人问安!”
她微微一笑,走到一间昏暗的储藏室。化了装的张东海看罢纸条,连连点头:“不错,这是孙夫人的亲笔,快请他进来!”
老板娘走出,拉着蔡元培的袖子,小声地:“走吧!”
蔡元培一见张东海:“是你?……”
张东海:“想不到吧?当年,我们追随孙中山先生干革命,就在南京大总统府,不止一次开会,何等气派,何等辉煌!今天,却在这里秘密会面,哈哈,真是阴阳颠倒了!”
蔡元培:“何不赶快把颠倒的阴阳再颠倒过来呢?”
张东海:“怎么颠倒?”
蔡元培暗示地:“你在蒋介石身边,不费吹灰之力……”
张东海:“把他杀了?”
蔡元培:“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张东海:“的确,我要杀他,易如反掌。可暗杀不是革命。”
蔡元培:“1902年,我认为要革命,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暴动,二是暗杀。”
张东海:“所以,你就参加暗杀团?”
蔡元培:“是的,那时候,我是受了俄国虚无主义的影响。”
张东海:“现在呢?你还认为暗杀蒋介石……”
蔡元培:“不,你说得对,暗杀不是革命。我刚才只是突然冒出一个暗杀的念头,恐怕是三十年前的回光返照吧?”
张东海:“这也难怪你,因为蒋介石太可恨了!”
蔡元培:“太可恨了!连我这样跟他一起策划‘四一二’反共清党的人,他都要暗杀!”
张东海:“多少热血青年、爱国志士被他杀害了!现在,他正在调集百万大军,准备向中央苏区发动第五次‘围剿’,还专门请了德国、意大利、美国的军事顾问。又有多少红军将士和无辜百姓要被他杀害啊!”
蔡元培:“我早就听说,中原大战你为蒋介石立了大功,所以成了他的红人。”
张东海:“是的,在蒋介石面前,我是红的;在你的面前,我又是白的,这不真是阴阳颠倒吗?”
蔡元培:“现在,阴阳颠倒过来,我们把你看做是红的!”
张东海:“永远是红的!”
蔡元培:“我虽然不是共产党,但我认为社会主义和三民主义是殊途同归。”
张东海:“蔡先生在上海发起马克思逝世五十周年纪念会,又主讲《科学社会主义概论》,把蒋介石气坏了!”
蔡元培:“那我太高兴了!”
张东海:“他居然一口气骂了三个‘娘希匹’!”
蔡元培:“我这个浙江老乡,动不动就是‘娘希匹’,我当面说过他,要他改掉这个恶习!”
张东海:“他能改吗?本性难移啊!”
蔡元培:“是的,流氓本性,改不了!东海老弟,记得我比你大五岁,是不是?”
张东海:“是的,你是我老大哥嘛!”
蔡元培:“我要提醒老弟,蒋介石总有一天会对你下毒手的。”
张东海:“我天天准备着呢!”
蔡元培:“他本性好疑。”
张东海:“是的,对我既要用,又疑心。所以,我处处提防着,不被他抓住任何一点把柄。”
蔡元培:“孙夫人一再叮嘱我,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找你。现在,确实是最最紧急的时候了!”
门外,宪兵盘查行人。
老板娘笑脸端茶倒水。
有个特务径直走进后屋。
老板娘迎面拦住,递上香烟:“来,我陪你一会儿!”她拉着特务往外走,一边搂着他的腰。特务被这个年轻漂亮的老板娘迷住了,一直跟着她转,最后竟转到大街上走了。
储藏室内,蔡元培握着张东海的手:“老太爷,拜托了!”
张东海:“我一定尽快去办!”
蔡元培从小茶馆里悄悄走出,消失在拥挤嘈杂的人群中。
南京郊外。宋子文花园别墅。
张东海:“子文兄……”
宋子文:“哎,我比你小十二岁,你是老前辈!”
张东海:“好,那我就叫你小老弟吧!事情很紧急,务请你鼎力相助。”
宋子文:“凡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张东海:“当年,令尊大人希望你能像孙文一样,在中国传播西洋富强之学,所以为你取名子文。你在美国留学多年,知道培养一个科学家何等不容易。”
宋子文:“东海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东海:“全国有几百名科学技术工作者,被当做共产党加以逮捕,其中一半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你看……”
宋子文拿着名单边看边说:“这……这是我在美国的同学,他是学地质的,怎么会是共产党呢?唉,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张东海:“如不赶快抢救,他们都要被枪毙。那时候,我们国家、民族,损失就太大了!”
宋子文:“是的,在外国留学,多不容易!”
张东海:“国家要建设,没有这些科学技术人才,怎么建设?”
宋子文:“蒋总司令只知道打仗,他哪里还想得到建设?”
张东海:“孙中山先生只想着建设,所以在他生前就筹划成立中央研究院,把我们国家的科学研究开展起来。”
宋子文:“是呀!在广州,他还当面对我说,子文,中央研究院的事,将来就靠你们这些学生了!听说蔡元培先生非常热心。”
张东海:“光热心有什么用?‘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中央研究院不但没有科研经费,就连科学家最低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已经三个月不发薪水了!”
宋子文睁大着眼睛:“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不像话,太不像话!我马上去找这位蒋总司令!”
南京。中央研究院。
蔡元培哈哈大笑:“蒋总司令居然大发慈悲,一手打开牢门,放了几十名科技人员;一手打开钱柜,给中央研究院拨款。”
李四光:“真的?”
蔡元培:“这还有假!你看,这是到银行取款的支票,明天就派人去取钱。你呢,赶快邀请外国人,跟你一起到庐山,去考察第四纪冰川吧!”
李四光喜出望外:“真是天上掉下了馅饼!”
蔡元培:“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斗争得来的果实!”
李四光:“那倒也是。多亏孙夫人的锦囊妙计!蔡院长,她要你去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呀?”
蔡元培:“他认识你。”
李四光:“认识我?在哪儿?”
蔡元培:“在日本。同盟会举行宣誓仪式,孙先生摸着你的头说,你年纪这样小要参加革命,这很好。你要努力学习,为国效力。”
李四光:“他在场?”
蔡元培:“在场。”
李四光回忆:“在场的人……”
蔡元培:“他不但记得你,而且对你非常了解,特地要我向你问候。”
李四光:“可他是谁呀?你不能告诉我吗?”
蔡元培:“不能。这是孙夫人规定的纪律,任何时候不能对任何人讲。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才能……”
李四光:“什么?”
蔡元培:“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候,才能去找他。”
李四光:“可他叫什么?他是谁呀?”
蔡元培:“当年,我们在暗杀团,和人联系都用暗号。想不到,时隔三十年,为了救国救民,又要用暗号来联络同志,历史真会开玩笑!”
李四光:“蔡院长,万一到了紧急关头,我需要他的帮助,用什么暗号和他联络呢?”
蔡元培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只要叫他一声‘老太爷’,就行了!”
李四光:“哈哈,老太爷,老太爷!记住了!”
蔡元培:“四光,我们的任务,还是为科学家服务。科学要发展,教育是基础。据说,北京大学、南京大学、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等,都有不少优秀学生,可以出国深造。”
李四光:“我也听说了。上海交大有个学生叫钱学森……”
上海交通大学门口,钱学森和老师、同学依依惜别。同学罗沛霖帮他提着行李走到火车站。
月台上。钱学森沉思地:“不靠革命,只靠读书,国家的现状是改变不了的。你说呢?”
罗沛霖连连点头。
钱学森与罗沛霖握手:“再见!”
罗沛霖向上了火车的钱学森挥手:“再见!”
钱学森下了火车,来到杭州,沿着西湖走到家中。一进家门,看到面前站着的是美丽动人的蒋英。几年不见,她成了大姑娘。俩人的目光第一次相遇,钱学森心跳不止,蒋英脸庞绯红。
母亲章兰娟站在门口,微笑地望着他们。
父亲钱均夫大步走出:“学森,回来了?”
钱学森:“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蒋百里:“上海交大毕业了,北京清华考上了,真是双喜临门呀!”
章兰娟指指钱学森和蒋英:“何止双喜临门啊!”
蒋百里点头微笑:“四喜,四喜。”
钱均夫不解地:“什么四喜?”
蒋百里:“学森要到美国深造,而且学的是航空,这还不是喜上加喜吗?”
钱均夫:“倒也是,也是。当年,我主张教育救国,后来发现此路不通,又主张学森去学机械工程,主张工业救国……”
蒋百里:“又是此路不通!中国要强大,必须有强大的国防;要有强大的国防,必须有强大的空军;要有强大的空军,必须有……”
钱均夫:“强大的航空工业,自己造飞机!”
蒋百里:“对了,对了,说到我心里去了!”
晚。客厅里。蒋百里:“英子,你学森哥就要出国去了,你要好好为他弹一首曲子啊!”
蒋英满脸红晕,含羞低头,默默走到钢琴旁坐下,轻轻弹起莫扎特的小夜曲。
琴声在钱学森的耳边回响,在西子湖畔荡漾……
钢琴声在南京中央大学上空飘荡……
理学院小礼堂。居里夫人的学生施士元教授站在主席台上,微笑地望着他的学生吴健雄走来。院长把方形学士帽给她戴上。施士元把大红毕业证书颁发给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恭喜!恭喜!”
张学勤和夫人列娜走上台,向吴健雄表示祝贺。
校园内,人们边走边谈。
施士元:“张先生,什么时候从巴黎来?”
张学勤:“昨天一下火车,我就打听你在哪儿。听说理学院今天举行毕业典礼,我和夫人就赶来了!”
施士元:“健雄,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巴黎大学教授张学勤和夫人。”
张学勤:“列娜,她也是居里夫人的学生。”
施士元:“列娜是我的学长。”
列娜:“这位吴小姐是居里夫人学生的学生,是吗?”
张学勤:“是的,是居里夫人事业的继承者。”
施士元:“可惜,居里夫人去世了。”
张学勤:“她去世之前,我们日夜守候在她身边,听她在梦中还在说着:中国,中国……”
施士元:“她多么想到中国来啊!她对我说,爱因斯坦1922年到中国来过,在上海看到租界里是高楼大厦,老城区破破烂烂,一是天堂,一是地狱。爱因斯坦认为,这是地球上最贫困的民族。在上海,欧洲人形成一个统治阶级,而中国人则是他们的奴仆。他们好像是受折磨的、愚钝的、不开化的民族,而同他们国家的伟大文明的过去好像毫无关系。居里夫人一直想来中国,亲眼看看,爱因斯坦说的是不是真实的?可是,她去世了,不能来了!”
张学勤:“我想,我们只有学习居里夫人的精神,继承她的事业,才是对她最好的纪念。吴小姐,你说是吗?”
吴健雄:“是的。我从小就崇拜居里夫人,发誓要像她那样,去探索原子的秘密。”
列娜:“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中国的居里夫人!”
吴健雄不好意思地:“谢谢,夫人!我一定努力!”
上海。鲁迅家中。
张学勤和列娜在特务引导下,带着一包一包的礼品,来到鲁迅家中。
鲁迅吃惊地:“你……你是张……”
张学勤:“我是张学勤呀!”
鲁迅:“对,张学勤!二十多年不见了,是吧?”
张学勤:“是呀,1909年夏天,我从日本到法国留学,你也从日本回国了。”
鲁迅:“快二十五年了,四分之一世纪过去了,可我还记得你,有时候还想着你。”
张学勤:“我可不是有时候,而是几乎天天在想你,牢牢记着你说的那句话。”
鲁迅:“什么话?”
张学勤:“你不止一次教导我:就是学不到居里夫人的本事,也能学得到居里夫人的精神!”
鲁迅:“是的,是的,我说过,而且回国以后对许多年轻人说过。对不起,这位是……”
张学勤:“我夫人,叫列娜。”
鲁迅:“您是法国人?”
列娜:“地道的法国人。”
张学勤:“而且是巴黎公社社员的后代!”
“啊!……”鲁迅情不自禁地吟诵起《马赛曲》的最后一段:“当我们走向生活,前辈们已经不在;我们去找他们的遗骸,他们的英雄气概,他们的英雄气概!我们不羡慕侥幸偷生,愿与他们分享棺材;为他们报仇或战死,就是我们最大的光彩!武装起来,同胞们,把队伍组织好!前进!前进!用肮脏的血作肥田的粪料!”
鲁迅吟诵时,人们眼前出现了一组画面——
法国工人高举着“巴黎公社”的旗帜,举行武装起义;
俄国工人高唱《马赛曲》,举行游行示威;
德国工人在《马赛曲》的歌声中,冲向军警……
‘好啊!”鲁迅热情洋溢地:“这首歌,已经成了自由和革命的象征。多少人唱着这首歌,去战斗、去拼搏!”
张学勤:“中国留学生在法国,也喜欢唱这首歌。”
列娜:“他们除了喜欢唱《马赛曲》,就是《国际歌》。”
鲁迅:“啊《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张学勤:“这首歌,是我夫人教他们唱的。”
鲁迅:“你说的他们,都是谁呢?”
张学勤:“人很多。从1919年春天到1920年冬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有将近两千人到法国留学。我们负责接待,先教他们法语,很快就能到法国各地七十多家工厂勤工俭学。我记得最清楚的有周恩来、李富春、邓小平、陈毅、何长工、聂荣臻、蔡和森、赵世炎、李立三、王若飞等等,湖南人、四川人最多。听说很多人参加了共产党。”
鲁迅:“也有很多人被捕、被杀,而且临刑前唱的,正是你夫人教的那首《国际歌》。”
列娜:“谁把他们杀了?”
鲁迅:“你们不知道?”
张学勤:“不知道。”
鲁迅:“谁邀请你们到中国来的?”
张学勤:“中国政府。”
鲁迅:“哪个中国政府?”
张学勤:“南京中国政府。”
鲁迅:“邀请你们来干什么?”
张学勤:“起初要我们来讲学。后来,蒋委员长接见,要我在教育部当官。”
鲁迅似有所悟,单刀直入:“是蒋委员长派你来找我的?”
张学勤:“是呀!不知他怎么知道我和你在日本是同学,叫我来看看你。”
鲁迅指着那一包一包礼品:“礼品也是蒋介石送的?”
张学勤:“是的,他说你得了肺病,需要到日本疗养,要我陪你一起去。”
鲁迅:“你可知道蒋介石是什么人?”
张学勤:“他在日本留过学,后来追随孙中山革命,当了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很会打仗。”
鲁迅:“可是,他背叛了孙中山,背叛了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