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引”是一首描写月夜轻风,良宵雅兴的乐曲,在万籁俱寂的秋夜,闲庭信步,冰轮初上,静谧星稀,含缥缈凌云之致。
曲调平淡、细腻,曲风恬静,有中正平和、安静、详和之感,配以清幽、淳厚、优美、圆润的箫声,更是引人入胜,当真是清风入弦,绝去尘嚣,箫声幽幽,令人神往。
埙虽然音域辽阔,柔润,但是不及箫的明快优美,尤其这首是云拂晓故意挑选出来的,更是像特意为箫打造般。
演奏到最后的时候,谨王爷扬了扬眉梢,看了云拂晓一眼,那目光高深莫测,明亮的蓝眸也变得深幽起来,到第三段的时候,谨王爷停了下来,专心听起贺兰御演奏,而他这么一停,当下就分出了高低,而谨王爷也是豪爽之人,等贺兰御演奏完毕,趁着如雷的掌声,他就对着贺兰御拱拱手,“世子厉害,本王输了,本王输的心服口服。”
“承蒙王爷相让,要不输的就是在下了。”贺兰御也很谦虚的拱拱手回礼。
“呵呵,这么说这次是贺兰御胜了,那么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就是……”望着贺兰御直点头的皇上贺兰擎笑着说道,但是最后一句贺兰御还没有说出来。
就传来一道响亮的呼唤声“父皇”,接着就有一名头戴紫金冠身穿绛红蟒袍的男子走了出来,来到皇上的面前庄严肃穆的跪下。
“儿臣请父皇赐婚,儿臣要娶云大小姐为太子妃!”
能说娶太子妃的除了太子贺兰绝之外还能是谁呢。
贺兰绝的话刚落,四下一片寂静,刚刚还人声鼎沸,掌声如雷的广场,比三更半夜的冬夜还要寂静,连一片叶子落地的声响也清晰可闻。
当然那里少得了嫉妒、不甘、嘲讽、愤怒、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愤恨、怀疑……等等,各式各样的差不多想把云拂晓凌迟的目光呢。
云拂晓闻言眼睫猛颤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瞳孔微缩,眼底已有一丝怒意,刚才还算平静的脸色已变的微沉,好你个贺兰绝,刚刚就不惜毁掉她的清誉也要得到她,现在见无法得逞,就连太子妃这个极好的联姻筹码也拿了出来,为的是什么呢?
她可不是无知少女,不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戏码,她和贺兰绝才刚刚在宫门口见了一面,她不信这一面就让这个阴沉狡猾如一只狼的贺兰绝,对她一见倾心,非卿不娶的地步。一定有着什么让他觉得可利用的关系在这里,使得他不惜用太子妃的位置娶她。
刚刚或许他没有打算用太子妃的位置娶她的,所以才会准备着英雄救美,用一个侧妃的位置,又抱得美人归,只是打算永远赶不上变化,所以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这边云拂晓始终想不明白她有什么被太子贺兰绝看上,论家世她只是一个侯府小姐,比她家世出色的,在安京这个皇亲贵胄之地,更是多了去。
要是说美貌,她虽然有着安京第一美人之称,但是不见得是最漂亮的,而美人见多的贺兰绝更不像为了美貌而牺牲自身利益之人。
如说感情,更是无稽之谈了,他们连话也没有说过何来感情?就算要神交,也要看对眼才行啊。
那么到底为的是什么呢?这边云拂晓疑惑不解。
那边尤其是底下的夫人和小姐却已经议论开来。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年纪稍大的已经直接开骂。
“哼,无耻、卑鄙,贱人,就会抛媚眼,勾三搭四。”
“就是看她那狐媚样子,也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人。”
“你看,她还在装,装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想勾搭谁呢?”
“启禀父皇,既然皇兄也求赐婚了,儿臣也来请旨赐婚。”碰的又是一声跪下磕头声,一名身穿深蓝蟒袍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这是哪位皇子呢?
皇上贺兰擎满脸黑线的瞪着底下跪着的三皇子,他是不是嫌他不够烦,故意参一脚的?
这名穿着深蓝蟒袍的男子正是贺兰擎的三皇子……贺兰涵,是当今昭仪娘娘的儿子,昭仪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八岁,若不是这位昭仪出身只是一名宫女,就凭她一子一女也应当贵为妃子了。
不过若不是她和早死的皇贵妃有那么一点相似,也不会被醉酒的贺兰擎临幸生了贺兰涵,也不会破格升为二品之首的昭仪了。
也是因为有了贺兰涵使得她能得到贺兰擎的一丝怜爱,还有了一个女儿。而现在唯一令她不甘的就是她不能子凭母贵,所以她一定要儿子出人头地,一定要为儿子寻一门好亲事,以致到贺兰涵二十了还没有大婚,不过在一众皇子之中,也只有二皇子有了一妻一妾,贺兰绝有一名侧妃,其他的只有通房。
所以当贺兰涵跪下请旨的时候,昭仪甚是惊讶,他要娶什么人,怎么不来跟她商议一下呢?
不但昭仪觉得惊讶,就连贺兰绝也惊讶的转头看了贺兰涵一眼,眼底警告的意味很深,他怕这个贺兰涵没事插一脚来坏事。
“不知道涵儿看上哪家姑娘了?不过你可不要说也看上……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让你们父皇为难了。”只有皇后一如既往的温柔的说道,只是云拂晓从皇后那闪着熠熠星芒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算计,好像在算计什么,也像在挑拨什么般。
其实皇后真的希望贺兰涵说出也要求娶云拂晓的,那样就有戏看了,这个时候,皇上贺兰擎也和颜悦色的问道:“涵儿看上哪家姑娘了?难道是前面表演的杨家丫头?朕看那丫头与你很相配,真是郎才女貌。”
皇上贺兰秦说的虽然和颜悦色,好像给贺兰涵提议一样,但是在昭仪和贺兰涵的耳里却是另外一回事,皇上贺兰擎既然这样说,无非就是要他们接受这个提议,那就是娶这杨家小姐!
这杨家小姐的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虽然官居二品,却是一个无实权的官,对于他以后不管能否争一争皇位都没有什么实际帮助。这与他的预期相差太多,登时贺兰涵的面色一变,眼里透露出浓浓的伤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那指甲深深难道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