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有一个邻居前来按我家的门铃,让我和我的家人去接种牛痘,以预防天花。他是整个纽约市几千名志愿者中的一人。很多人得知此事后都吓坏了,去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长队,等待接种牛痘。几乎所有的医院、消防队、派出所和大的工厂里都设有接种站,大约有两千名医生和护士日夜不停地为人们种痘。为什么会如此热闹呢?
这是因为纽约市800万人中,有8个人得上了天花,而且其中两个死了——也就是说纽约有八百万分之二的人死于天花。我在纽约市已经住了37年,可是并没有一个人来按我的门铃,提醒我预防精神上的忧郁症。然而,这种病在过去37年所造成的伤害,比天花至少要大一万倍。
从来就没有人来按我的门铃,警告我说目前生活在这世界上的人,每10个人中就有一个会精神崩溃,而这些精神崩溃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忧虑和感情冲突所引起的。所以,我现在写这一章,就等于来给你按门铃,对你提出警告。
曾荣获诺贝尔医学奖的尤利西斯·柯瑞尔博士说:“不知道如何抗拒忧虑的商人,所付出的必将是短寿的代价。”其实,不仅仅是商人,连家庭主妇、兽医和泥瓦匠也都不例外。
几年前,我在度假的时候,曾和戈伯尔博士一起乘车经过得克萨斯州和新墨西哥州。戈伯尔博士当时任圣塔菲铁路的医务负责人,他的正式头衔是海湾一科罗拉多一圣塔菲联合医院主治医师。
当我们正谈到忧虑对人的影响时,他说:“在那些来看病的人中,有70%只要能够消除他们的恐惧和忧虑,病也就会自然好起来。因为他们都是内心自以为生了病。他们的病就像你有一颗蛀牙一样,有时候甚至比这要严重上百倍。这种病就像神经性的消化不良、某些胃溃疡、心脏疾病、失眠、头痛和某几种麻痹症等等一样严重。”
戈伯尔博士说:“上面这些病都是真的,我不是在胡说,因为我自己就得过12年的胃溃疡。但这些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恐惧使你忧虑,忧虑使你紧张,并影响到你的胃部神经,使你胃里的胃液变得不正常。于是由此而产生胃溃疡。”
约瑟夫·孟坦博士曾写过一本书,名叫《神经性胃病》,也阐述过同样的道理。他说:“胃溃疡的产生,有时候不是因为你吃了什么而导致的,而是因为你忧愁所致。”梅奥诊所的阿法瑞苏博士说:“胃溃疡症状,通常会根据你的情绪紧张程度而发作或消失。”
他的这种理论,在对梅奥诊所一万五千例胃病患者的病例进行研究之后,得到了证实。研究发现,每5个人中,有4个人并不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而得胃病。恐惧、忧虑、怨恨、极端自私,以及无法适应现实生活,才是他们得胃病和胃溃疡的根本原因,而胃溃疡可以让你丧失性命。
最近,我和梅奥诊所的哈罗·哈贝恩博士通过几次信。他曾在全美工业界医生协会的年会上宣读过一篇论文,说他研究了176位平均年龄为44.3岁的工商业负责人的情况。他报道说:大约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由于生活过于紧张而导致下列三种病症之一,心脏病、消化系统溃疡和高血压。想想看,在工商业的负责人中,竟然有那么多人都患有这些病!而他们的年龄都还不到45岁,可见成功是要付出多么高的代价啊!
就这一点来说,他们甚至不是在争取成功,你看有哪一个患胃溃疡和心脏病的人能够追求事业成功呢?就算他能赢得整个世界,可是他损失了他的健康,这对他个人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可言呢?即使他拥有了全世界,可是他一个人每次也只能睡在一张床上,一天也只吃三餐。
就这一点而言,即使是一个挖水沟的人,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会比一个位高权重的公司负责人睡得更安稳,吃得也更香甜。我情愿做一个在亚拉巴马州租田种地的农夫,放一张五弦琴在膝盖上自娱自乐,也不愿在45岁还不到的时候,就为了管理一个铁路公司,或一个烟草公司而毁掉自己的健康。
说到香烟,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位世界最知名的香烟制造商,最近想在加拿大森林里轻松一下,却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了。他个人拥有几百万美元的财产,可是却在61岁就离世了。他这是用了自己好几年的宝贵生命,换取所谓的“生意上的成功”。
在我看来,这位拥有几百万美元财产的“香烟大王”的成功还不如我父亲的一半。我父亲是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夫,尽管他一文不名,却活到了89岁高龄。
著名的梅奥兄弟宣称,医院里一半以上的病床上,躺着的都是那些患有神经疾病的人。但即使是用最细微的显微镜,用最现代的科学方法来检查他们的神经,也会发现他们大部分都非常健康。他们“神经上的疾病”,并不是因为神经本身有什么反常之处,而是因为他们在情绪上表现出悲观、烦躁、焦急、忧虑、恐惧、挫败、颓丧等等的情形。
柏拉图曾说过:“医生所犯的最大错误在于他们只为病人治疗身体,却不为他们医治思想。可是精神和肉体是一体的,不能分别治疗。”医药科学界花了二千三百年的时间,才认清这个道理。我们才刚刚开始发展的一种被称之为“心理生理医学”的分支,主要用来同时治疗精神和肉体上的疾病。
现在正是做这件事的最佳的时机,因为医学上已经大量消除了由细菌所引起的例如天花、霍乱、黄热病,以及其他各种曾将数以百万计的人置于死地的传染病等可怕的疾病。可是,医学界一直还不能治疗精神和身体方面的那些不是由细菌所引起,而是因为情绪上的忧虑、恐惧、憎恨、烦躁,以及绝望所引起的疾病。这种情绪上的疾病所导致的灾难正在与日俱增,而且越来越普遍,速度又快得令人吃惊。
医生们估计说:现在还活着的美国人中,每20人当中就有一人在某一段时期得过精神疾病。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应征入伍的美国年轻人中,每6人就有一人由于精神失常而无法继续服役。
这些人精神失常的原因何在?恐怕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答案。可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极可能是因为恐惧和忧虑导致的。焦虑和烦躁不安的人,大都难以适应现实世界,以至于和周围的人与环境隔断了关系,他把自己缩到自己梦幻的世界里去,以此来消除他所有的忧虑。
在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书桌上正好有一本书,是爱德华·波多尔斯基博士写的《除忧去病》。下面是这本书中几章的题目:
一、忧虑对心脏的致命影响。
二、忧虑能够导致高血压。
三、风湿症可能因忧虑而起。
四、为了保护你的胃,请少些忧虑。
五、忧虑如何使你感冒。
六、忧虑和甲状腺。
七、忧虑的糖尿病患者。
另外一本讨论忧虑的好书,是由卡尔·明格尔博士所写的《自寻烦恼》。明格尔博士在此书中并没有告诉你如何避免忧虑,可是却告诉你一些很可怕的事实,让你看清楚我们怎样通过焦虑、烦躁、憎恨、后悔、反叛和恐惧等情绪来伤害我们的身心健康。
忧虑甚至会令最顽强的人生病。著名的格兰特将军在美国南北战争的最后几天,发现了这一点。故事是这样的:
格兰特率北军围攻里奇蒙德达9个月之久,李将军那衣衫不整、饥饿不堪的军队终于被打败了。有一次,李将军手下好几个兵团的人都开了小差。其余的人在帐篷里祈祷——他们叫着哭着,看到了种种幻象。眼看战争就要结束了,李将军手下的士兵放火烧毁了里奇蒙德的棉花和烟草仓库,还放火烧了兵工厂,然后在烈焰腾空的黑夜弃城而逃。
格兰特率军乘胜追击,从左右两侧和后方夹击南部联军,另派轻骑兵从正面截击,又拆毁铁路线,缴获了给南部联军运送补给的车辆。这时,由于剧烈头痛而眼睛半瞎的格兰特将军无法跟上队伍,于是只好停在一个农民家里。
他在回忆录中写道:“我在那里过了一夜,把我的两脚泡在加了芥末的冷水里,还把芥末药膏贴在我的双手手腕和后颈上,希望第二天早上能够复原。”第二天清晨,他果然康复了。可是使他康复的,并不是什么芥末药膏,而是一个带回来李将军降书的骑兵。
“当那个军士来到我面前时,”格兰特写道:“我的头还痛得非常厉害,可是当我一看到那封信的内容时,头痛很快就好了。”显然,格兰特将军是因为忧虑、紧张和情绪上的不安才生病的。一旦他在情绪上恢复了自信,想到了他的成就和胜利之后,就立即好起来了。
70年后,罗斯福总统的财政部长亨利·摩尔索发现忧虑会令他头昏眼花。他在日记里写道:为了提高小麦的价格,罗斯福总统下令在一天之内买进440万蒲式耳的小麦,使他感到非常忧虑。他说:“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头昏眼花。回到家里,我吃完晚饭以后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