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党是一种腐败行为,凡是拉帮结派的,其出发点总是为了“营私”。“官靠商富,商靠官发”,他们相互利用,彼此勾结,沆瀣一气,形成了一个个的“小圈子”。在帮派的小圈子里往往会出现任人唯亲、排斥异己和假公济私、牟取私利的现象,甚至还会挑拨离间,制造分裂。
历朝历代的官场,都曾出现过不同程度的结党现象,但是,营私结党在明朝的官场表现得最为剧烈,可以说朋党之争是明朝政治最大的特色。明朝的文官与宦官拉帮结派,互相争斗,直到明朝灭亡。从明朝建朝起,朱元璋就唯恐臣子结党,诛杀功臣蓝玉、宰相胡惟庸都是借结党为由下的手,但他不曾料到,在他死后,朋党之争非但没有消灭,反而加剧了。到明朝晚期,营私结党已经成了一种官场潜规则,明朝的政治不是清明政治而是唯亲政治。
拉帮结派,互相争斗,破坏了朝政的正常运行不说,还使皇权落入宦官手中,皇帝的身边布满小人。宦官魏忠贤当政后,拉开了中国历史上最昏暗的宦官专权的序幕,也使明朝的党争之战,掀起高潮。
明熹宗朱由校热爱木匠,厌恶政治,信任魏忠贤,大权旁落,是朝廷内出现亲魏与反魏两个阵营。结果,两大阵营的斗争成为明朝政治与社会矛盾中最主要的内容,统治腐败,影响到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就连边关的军事将领都卷入了争斗中,亲魏的将领步步高升,不亲魏的将领屡遭构陷。东北浑河畔兴起的后金势力从万历四十四年就开始于朝廷唱对台戏,在这种形势下,他们更是乘虚而入,边关的溃败之势已经无可阻挡。
崇祯帝朱由检上台后,除掉了大权在握的权奸,但是并没有解决朋党之争留下的根本问题,整个国家的运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战事越来越紧,但财政匮败,军费耗尽,敌人越来越难消灭,明朝走向灭亡在所难免。
在大的方面,朋党之争亡了国家;往小的方面,拉帮结派则会让人身败名裂。中国第一巨贪和珅就是一个典型。
和珅是乾隆皇帝后期的宠臣,他权倾朝野,但为了巩固自己既有的权位,攫取更多的实利,他凭借手中的权力,到处纠集党羽,大搞裙带关系,结党营私。
起初,和珅孤身一人在朝廷,他感到自己势单力薄,就把自己的弟弟和琳安排在了杭州织造的位置。时常下江南的乾隆对和琳印象良好,和珅又在朝中照应,在乾隆面前说和琳的好话,所以,和琳一路升职,先后做过工部侍郎、工部尚书、驻藏大臣、兵部尚书、四川总督等职。后来,和琳还负责督办军务,兄弟二人一人将一人相,举世无双。只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和琳在战争中染病身亡,这是后话。当然,有了和琳的支持,和珅可以完成很多的计划,在朝中也更有影响。
和珅的第二大亲信是福长安。福长安是军机大臣傅恒的儿子,乾隆皇帝孝贤皇后的侄儿,妻子也是皇族,几个兄弟也都在朝为官。福长安本来也是一名侍卫,后来升为正红旗副都统,与和珅的经历有些相似。和珅看重他的这些关系,和在朝中的影响,便安排引进他到军机处,充当自己的帮凶。两人沆瀣一气,一起在军机处对付以阿桂为首的不与自己合作的军机大臣。
除了和琳与福长安这两个左右手,和珅还有其他众多死党。如苏凌阿和伊江阿。苏凌阿昏庸无能、贪污受贿、营私舞弊,无恶不作,和珅为了拉拢他,还是千方百计推举他,使他官位步步高升。伊江阿是永贵的儿子,永贵曾经弹劾过和珅,但伊江阿却对和珅“忠心耿耿”。和珅也极力栽培伊江阿,与伊江阿结成死党。
此外,和珅把他的老师吴省兰、李璜、李光云分别安排了侍郎、太仆寺卿等职,并兼任学政,掌握了科举轮选的大权。国泰、景安、明保、吴省钦、征瑞、孙士毅、孙绶、秦承恩、胡长龄等人也与和珅结党,他们有的是总督,有的是巡抚、有的是盐政、有的是知府,都身居高官。
总之,和珅的关系网从中央到地方,遍布全国各地。在“和家铺子”中,这些人以和珅为中心,彼此利用关系,结党营私,祸国殃民,大肆贪污纳贿;对于异己,他们毫不留情,想尽办法排斥,打击、陷害,想成了一股恶势力。
乾隆刚驾崩,嘉庆皇帝就宣布和珅的二十条大罪,下旨抄家,判处和珅凌迟罪。和珅的家产被抄尽,儿媳和孝公主等人苦苦求情,嘉庆帝经过三天的考虑,改赐和珅白练一条,让他在自己的家中自尽,才保个全尸。至于那些死党,在和珅倒台时就树倒猴孙散了。
回顾和珅的一生,拍尽皇帝的马屁,用尽心思拉帮结派,到头来不过是身败名裂,为后世永远耻笑。
虽然,攀权附势,结党为援,是自古以来官场内的普遍现象,但是,中国还有一个传统:崇尚君子不结党。不结党是为官清正的一个标志,所有的清官都不结党营私。历史上,也不乏不结党的清官,在朋党之争严重的晚明,洁身自好的海瑞就是其中一个。
海瑞对为官清廉的理念非常坚定,后人用九个字评价他,说他“不怕死,不爱钱,不结党”。海瑞独来独往不结党营私,避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人事“洗牌”和“圈子”斗争的株连。众人皆醉我独醒,海瑞他不卷入任何朋党之争,不属于任何“奸党”,无论那个“奸党”倒台,皇帝或中央司法机关都愿意派他去秉公办案。办大案需要派遣大官去,而且明朝对官员的任职年龄几乎没有限制,海瑞便获得了破格提拔和复职的机会,他被罢一次升一次,官越做越大,最终成为官居二品的“四朝元老”。
一生特立独行,善始善终,海瑞最终名垂青史,为后人所景仰。
清朝的曾国藩也是不结党的典范。他善用等距离外交,在处理上下关系中也可谓“内圣外滑”,从不拉帮结派,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整个清朝政府忌讳重用汉人为官,但是咸丰帝的重臣肃顺很欣赏曾国藩,在1860年,太平军攻破江南大营时,两江总督何桂清逃跑后,咸丰皇帝打算选拔一个可靠的人来代替何桂清,肃顺极力举荐曾国藩,咸丰就接受了建议。
提拔自己做大官,曾国藩自然很愿意,他对肃顺也很感激,于是准备修书一封给肃顺,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曾国藩转念一想,满人一向不愿意让汉人做比较大的官,肃顺这是为何呢?他忽然明白了,原来是肃顺想要拉拢自己。肃顺有远见卓识,行事果断,平等看待满汉,他是他为人骄横跋扈,独断专行,瞧不起满蒙亲贵中的昏聩者,连咸丰的弟弟恭亲王奕?也不放在眼里了。恭亲王一伙在朝廷中的势力很大,肃顺虽然深得皇帝信任,与他们相比,还是势单力薄。曾国藩想明白这些,为了谨慎起见,就没有给肃顺写信。
果然,咸丰帝驾崩后,同治做了皇帝,奕?协助慈禧太后发动了辛酉政变,处治了咸丰帝临终前立的八个顾命大臣,肃顺就是其中之一。他被被满门抄斩,斩首示众。为了牵出肃顺的同党,慈禧还下令查了肃顺家里的所有书信,满朝文武和肃顺有往来的不少,内容当然都是说好话,逢迎巴结之类,但唯独没有曾国藩的信。
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曾国藩是肃顺的人,肃顺的事情也就和曾国藩没有任何关系,慈禧太后反而更加信任、重用曾国藩。设想一下,“聪明一世”的和珅如果能够学会曾国藩的这种“不党”精神,下场会不会好一些呢?
为官处世,自然要处理好与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但不能玩弄权术,不能投机取巧,更不能随便加入任何“小圈子”。加强自我修养,心中保留一个天平,与各方面协调好关系,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明智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孟子·滕文公下》
【意译】让一个齐国人来教他学说齐国话,可是周围有许多楚国人整天吵吵嚷嚷打扰他,在这样的环境中,就是用鞭子抽他,他也学不会齐国话;如果将他带到齐国去,让他在齐国都城临淄的闹市中住上几年,那么他很快就会学好齐国话。即使你不让他说齐国活,甚至用鞭子打他,强迫他说楚国话,也办不到。
一个过路人发现路旁有一块泥土,散发出芬芳的香味。过路人就把泥土带回家,竟然满室香气。过路人大惑不解,问道:“你是珍宝吗?还是稀有的香料?”泥土说:“都不是,我只是一块普通的泥土而已,至于我的香气,那是因为我曾在玫瑰园里和玫瑰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的缘故。”恩格斯说:“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泥土因为玫瑰园而沾染了香气,人们常常也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就是这个道理。
在现代社会中,为了不使自己误交损友、沾染不好的习惯,交友与择邻也应懂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当然,孟子的母亲是最先明白这一道理的人,也就有了“孟母三迁”的故事:
在孟子很小的时候,父亲早早地死去了,母亲守节没有改嫁。一开始,他们住在墓地旁边。看了一些送葬人的情景,孟子就和邻居的小孩一起学着大人跪拜、哭嚎的样子,玩起办理丧事的游戏。孟子的母看出这样的地方对孩子影响不好,就带着孟子,把家搬到了一个集镇上。
孟子在集镇上的新家靠近杀猪宰羊的地方,于是孟子又和邻居的小孩,学起商人做生意和屠宰猪羊的事。孟母知道了,皱皱眉头:“这个地方也不适合我的孩子居住!”于是,他们又搬家了。
这一次,他们搬到了学校附近。每月夏历初一这个时候,官员到文庙,行礼跪拜,互相礼貌相待,孟子见了,便模仿这些人,在游戏中学习揖让进退的礼仪。孟母这才终于放心地说:“这才是我儿子应该住的地方呀!”
同孟子一样,清代名将年羹尧小时候也有一段“近朱者赤”的故事。
年羹尧是汉军镶黄旗子弟,他小时候调皮顽劣、放任不羁,而且还有一身蛮力。父亲将他送入私塾,指望先生将他教育成材。但是年羹尧不仅不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读书,还动不动就想办法捉弄先生,结果没有一个先生愿意收他入塾。年羹尧游游晃晃几年,都快十岁了,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他喜欢每天挥枪舞棍地打打杀杀,惹得父亲十分着急,于是到处托人打听有没有先生愿意到他家来教书,并许下重诺,凡是能教好年羹尧的,将以一千两银子为回报。
听到这个“好消息”,还真有不少先生去应聘。但是,每一个先生都无一例外地呆不上十天,就被年羹尧捉弄得落荒而逃。自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去应聘当他的先生了。父亲无奈,但也只好听之任之。
最后,有一个当地的隐士主动提出来要教他的孩子。年父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告诉隐士说自己儿子的顽劣,请隐士慎重考虑。老先生说没关系,他自有办法,条件是要有一个较大的花园,而且不要设门,围墙要加的高高的。
年羹尧的父亲都一一照办之后,教学开始了。年羹尧当然故伎重演,也想把这位老师捉弄跑。不料老先生武功高强,他怎么也打不着老先生。老先生教学生好生奇怪,白天里什么也不教他。到了晚上,老先生运用他特有的轻功,一跃跳出围墙,在外游走半天后,又飘然跳回院子里。年羹尧对这位老师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对他十分羡慕。老先生有时候吹笛子,并告诉他吹笛子是可以养气,年羹尧听了也要求学吹笛子,于是老先生利用吹笛来使他养气。此后,年羹尧渐渐收敛了以前的顽劣,老先生才开始教他学问和武术。
老先生言传身教,使年羹尧的秉性大变。有一天老先生要离开了,临走时说还是有点可惜呢,这孩子的品质还没有完全变过来,而我还是相信他会有前途的。其实在这时候,年羹尧被已经让老先生教得文武双全了,直到后来他还成了四川总督,抚远大将军。
名师出高徒,见贤思齐。如果一个人周围是一些道德高尚的人,那么这个人也会在不经意间接受来自环境的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从而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自己的品行。交一个道德高尚的好朋友,就能在朋友处获得人格的熏陶,道德的感召,自然会受益无穷。
北宋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家欧阳修在颍州(今安徽省阜阳市)当长官的时候,手下有一个名叫吕公著的年轻人。欧阳修和吕公著的关系比较亲密,有一次,欧阳修的好友范仲淹路过颍州,便到欧阳修家中拜访,欧阳修邀请吕公著一同待客。席间,范仲淹对吕公著说:“你能在欧阳修身边做事真是太好了,你应该多向他请教作文写诗的技巧。”此后,在欧阳修的帮助下,吕公著的写作技巧提高得很快。
的确,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生活的环境如同一个大染缸,会将形形色色的人同化于其中。如果一个人处在修心重德的环境中,他就会受到身边人们的言行教化,自觉的约束自己,使自己不断的长进;相反,一个人处在道德颓废、弄虚作假的环境中,总是与一些道德素质低下的人交往,他也会受到身边消极观念的影响,久而久之他也会正邪不分,随波逐流。
1932年,年仅20岁的现代小说家穆时英写了一本揭露旧社会黑暗的小说《南北极》,一下子引起了当时文坛的注意,《南北极》“几乎被推为无产阶级优秀文学的作品”。但是,名利双收、春风得意的穆时英到了十里洋场之后,迷恋起那里的浮华气息,很快就日益堕落起来,经常涉足咖啡馆、跳舞厅、电影院、高尔夫球场。就连他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在小说里发出“一个都市人”的哀叹:“脱离了爵士舞、狐步舞、混合酒、秋季流行色、八汽缸的跑车、埃及烟……我便成了没有灵魂的人。”1933年,他出版了内容迥然有别于《南北极》的第二本小说集《公墓》,歌颂起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后来,穆时英又迷上了赌博,再没有什么像样的作品面世,以前的财产也很快被挥霍殆尽。后来,穷困潦倒的穆时英为了改善收入,参加了为正直文人所不齿的国民党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抗日战争爆发后,穆时英远赴香港,1939年回沪,主办汪精卫伪政权的《中华日报》副刊《文艺周刊》和《华风》,并主编《国民新闻》,彻底沦为了一个汉奸。1940年,日伪政府下的上海风雨飘摇,穆时英被国民党特工人员暗杀,年仅28岁。就这样,因为染上热爱浮华的毛病,迷失了人生的方向,年纪轻轻的穆时英酿成了一个永远的悲剧。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在人生道路上,在仕途上,自觉远离小人,远离腐败,多交一些良师益友,不断提高修养,增长才干,做一个德才兼备的人,才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