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中，只有老王手中的手电光忽明忽暗，狭小的空间中忽然伸进这样一双手来，连彭虎都不禁一怔，难怪女孩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了。
“我不要，”女孩仍在尖叫，声音中充满着委屈和恐惧，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温柔端庄。”如果现在突然来电，电梯运行，我岂不会死得很惨？”面对失去理智的女人，再强大的男人也会束手无策，好在她提出了问题，虽然这个问题有些突兀。
“放心吧，我已经把开关都关上了。”老王安慰道，就像在哄不懂事的孩子，他办事总是很妥帖。
两个人连说带劝终于把女孩弄出了电梯，老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就要趴在地板上了。
他们来到楼下，女孩径自孤零零的走了，彭虎身形一动想送一下，却被老王拉住了。
“别管了，别管了，她并不在这座大楼上班，据说好像是前一段时间跳楼自杀的赵立峰的女朋友，可能受了不小的刺激，最近老是在这个时间到大楼转悠，我们也不好意思拦她。穿着一身白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见鬼了呢。” 老王边说边叹气。
听了这些，彭虎十指交叉，陷入了沉思。很多问号浮上心头。
这位女孩真的是赵立峰的女朋友吗？如果是，他们之间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赵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女孩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徘徊？她想做什么？或者只是受了刺激，来此寻求心理的慰藉？
刚开始遇见女孩的时候，她说自己在这里上班，神态非常自然，以彭虎敏锐的观察力也没有发现异常。如果老王说的是真的，那只能说明女孩在撒谎了。彭虎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可是直觉却告诉他那个女孩是无辜的。
这时思维已经陷入一个死角。彭虎又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下去。办案讲求证据而不能凭直觉，这是常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那个女孩求证一下，可是她早已消失在闹哄哄的人流中。
由于经常协助警察们办案，彭虎有时也会学着他们的样子思考一下，可是他明显不精于此道，越想越乱，没有头绪，只好准备把这些情况汇报上去了。
“小伙子，你也快走吧，天越来越晚了。”看到彭虎在发呆，老王忍不住提醒道。
彭虎抬起头，忽然感觉老王身上竟有了一些莫名的凌厉气质，自己身影正在他那双瞳孔里闪烁不定。彭虎心里有些慌乱，连忙把自己的情绪波动掩饰起来，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去。走到大厅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老王正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值班室走去，疲态毕露。
“老吴，你怎么看他们所说的这种奇怪的感觉？你没发现这座楼上的人都好像不太正常吗？”超三组办公室里，方毅问向吴宇兵。彭虎已经把他的所见所闻包括自己一些感觉和疑问汇报给了方毅，同时方毅也把保安小厉所叙述的情况加了进去，大家一起讨论。
“我觉得这与外面的各种谣言有很大关系，也许谣言给很多人带来了心理暗示，尤其是一些工作压力大或胆小的人。有调查结果显示，现代社会有心理问题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些以脑力劳动为主外表光鲜的白领阶层更是深受困扰。”米宁说出了她的看法。
“说的有道理，也许我们正在面对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种说法叫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吴宇兵点头道。
“可是那些谣言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空穴来风？而且初步统计，富康大厦最近有不少辞职的，其数量已经到了不正常的范围。也就是说可能有人感觉到了这种不正常，至少是受不了那种氛围而离开。”方毅说道。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查一查那名白衣女孩，别忘了他有可能是第一名死者赵立峰的女朋友。”米宁说道。
“对，这件事就先交给你了，我跟老吴看看能不能在楼里有所发现。”方毅回答。
对于富康大厦这样一座容纳有许多公司的建筑来说，每天早上最忙碌的地方应该算电梯了。等电梯、乘电梯早已成了这些白领们生活的一部分。彭虎昨晚回去并没睡好，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可能是刚到了新环境不太适应吧，也可能是太累了，他只好这样安慰自己。此刻他站在电梯里，脑中回想着昨晚的遭遇，试图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