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科的专家来是要对死者的某个区域的脑质进行详细的生化分析。在人的大脑里,任何思维,任何情绪,其实都是由化学反应来控制的。由腺体分泌出来的各种化学物质对脑体进行刺激,进而形成了人体各种各样的精神反应。比如说抑郁症吧,很多抑郁症病人否认自己生病,拒绝吃药或进行相关治疗,他们认为心理上的东西只要自己想开就行了。这是完全错误的,从病理学上来说,抑郁症其实是一种脑部的病变,突出表现为在人的大脑中起调节和稳定情绪作用的物质的功能减低,至于这些物质的名称我也记不太清了。所以面对这类精神性疾病,单纯的心理辅导是不行的,必须结合药物治疗。”米宁冷静的解释道,方毅认真倾听。
米宁继续说:”具体到现在的案子,两名死者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可以假设在临死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是高兴的,那么就需要专家在大脑的相关部位找到导致人体产生高兴情绪的化学物质。如果这些化学物质是人体受到外界事物的刺激自主产生的激素,那么这说明死者确实是高兴的。相反,如果有大量不是由人的脑部腺体分泌产生的其他化学物质起到了类似的刺激作用,那么这说明死者确实受到了幻觉的影响。”
“哦,我明白了。”听了这番讲解,方毅若有所思。”心理学专家果然名不虚传。”他忍不住夸赞。
这时方毅请来的人民医院的张旭先生也已经来了,他戴着金丝眼镜,不苟言笑,一派医学造诣深刻的专家风范。方毅迎上前,递上了一件长袖白大褂。短暂的寒暄后,张先生投入了工作中。他在法医的协助下把死者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剃光,头顶左侧的一块颅骨也拿掉了…
因为结果出来至少要等两三天,方毅与米宁交代好事情就先走了,这个案件还有好多方面要去调查。
“现在我们干什么?”米宁与方毅并肩走着随口问道。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案子最关键点在哪里?”方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觉得最快的办法就是弄清死者的心理活动,在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们在想些什么。”米宁也没想太多,直接从最根本上回答。”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外围也没什么线索,这恐怕很难。”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想方设法深入挖掘一些以前的办案民警可能遗漏的信息。”方毅回道。”我们先回办公室吧。”
“你们快过来看这个。”刚回到办公室,正把脑袋对着电脑吴宇兵就冲他们说道。
“什么?”米宁急忙问道,方毅也走了过来。
“你们看看他的日记。”吴宇兵说着从电脑边起身,给他们腾出位置。
原来,方毅看到目前掌握的资料并没有找到突破口,就把目标对准了死者生前所用的电脑。因为这些白领阶层都是用电脑办公,有的会在闲暇的时候在网上摆弄一些自己的东西,所以在这个汇聚点从往往能看出很多与主人有关的东西。去法医中心之前,他就嘱咐吴宇兵把两名死者所用的电脑取回办公室并联系了刑警队的电脑高手。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那小伙子真是技术精妙啊,十几分钟就把白晓森的两个邮箱及一款即时通信软件破解了,而且把一些早就删除的资料都恢复了。”吴宇兵在一边感慨,电脑高手的精彩表现让他大开眼界。
“赵立峰的电脑呢?”方毅问道。
“那台电脑倒是没什么收获。”吴宇兵回答。”据那位小伙子推测,赵立峰应该对电脑也很精通,而且他好像在刻意没有留下什么。”
“是的,他是一位网络工程师。”方毅回道,同时心里一惊:如果没有什么,那又何必掩饰呢?
方毅仔细查看了李晓森的邮箱以及通信软件上的信息,其中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及日常琐事。只有一封软件空间的日志引起了他的注意。日志中只有一句话:我不想再受罪了。这封日志并未发表,而是加了密码。看来白晓森也是一个比较自闭的人,有写日记的习惯,以此来宣泄内心的苦闷,写完后加密。由于该软件的用户隐私保护设置,并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另外一个重要的线索是邮箱中的一个草稿,写于九月一日,其中内容较多: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一厢情愿。如果我说出来,同事们肯定会取笑我的。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可你到底在哪里?我不知道,也许飘荡办公楼的走廊里,也许藏在窗外的黑夜里。工作太苦,生活太累,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烦心事。只有你能给我温暖和幸福,真想一辈子活在这种感觉里,我已经沉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