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揭秘有史以来动荡世界的“超级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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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世上最顶级的犹太阴谋论(1)

一 反犹主义与屠犹运动

罗马天主教历史学家费兰尼在他的《犹太人的痛苦》(The Anguish of the Jews: Twenty-Three Centuries of Anti-semitism )一书中,对两千多年来持续不断的反犹主义作出了一个既简略又真实的总结:“反犹主义是人类历史上最长和最深远的仇恨。其它仇恨的严重程度或许在某一历史时刻超越了它,但这些仇恨到头来已不复存在,或正逐渐掉进历史的废物箱。有什么仇恨能持续23个世纪?为什么经过六百万人的种族灭绝行动后,这种仇恨竟然仍然存在,并且拥有继续发展下去的潜质?这种历史现象实在令人大惑不解。这种绵延不断的仇恨和压迫是怎样来的?有谁应当为此负上责任?”

最早的对于犹太人的指控源自《新约》的“福音书”,上面记载着耶稣死于犹太人之手。犹大为30块银币出卖了他,犹太人把他交给罗马人。其中的《罗马书》中大量记载了圣徒保罗对犹太人罪行的宣判。在那部轰动全美的电影《耶稣受难记》中,导演梅尔·吉布森(Mel Gibson)更将这一情节发挥和刻画得淋漓尽致。其出处尽在《福音书》中。公元4世纪时,基督教神学的著名人物奥古斯丁在《上帝之城》中说,就像该隐杀害亚伯一样,犹太人杀害了耶稣;他们也就该像该隐被上帝放逐一样,永失家园流离失所。犹太人漫长的苦难开始了……从此,在欧洲的历史上,一有风吹草动,犹太人就成为被猜忌和被迫害的对象。

公元1347年,随着一场黑死病在欧洲肆虐,犹太阴谋论也像瘟疫一样大规模爆发,天灾之上又添了人祸,酿成了人类历史上双重的惨剧。

1347年的冬天,欧洲暴发了一次史无前例的黑死病瘟疫。它从西西里、科西嘉等地中海岛屿登陆欧洲,仅在几个月内便席卷了整个西欧和中欧。这场瘟疫的传染性之强死亡率之高,在人类历史上堪称绝无仅有。

黑死病(Black Death或Black Plague,医学称之Bubonic Plague)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瘟疫之一。起源于亚洲西南部,约在14世纪40年代散布到欧洲,而“黑死病”之名是当时欧洲的称呼。这场瘟疫在全世界造成了大约7500万人死亡,根据估计,瘟疫暴发期间的中世纪欧洲约有占人口总数30%的人死于黑死病。

黑死病的一种症状,就是患者的皮肤上会出现许多黑斑,所以这种特殊瘟疫被人们叫作“黑死病”。对于那些感染上该病的患者来说,痛苦地死去几乎是无法避免的,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而当时也缺乏任何科学的手段来对付这一巨大的灾难。黑死病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人烟断绝,上至国王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不能幸免。于是人们陷入了绝望的歇斯底里。当时欧洲的医学知识远远无法对此作出正确的判断,更没有任何有效的医疗措施。惊恐万状的人们为了找到对灾难的解释,让自己从无边无际的绝望中解脱出来,于是这时候便流传开来两种解释,这两种解释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是很自然、很合理的,然而它们恰恰就是典型的阴谋论。不幸的是,这两种解释的矛头和观念,都对准了当时沦落在欧洲社会里的“异类”--犹太人。

这两种解释就是犹太阴谋论和“天谴论”。它们都是当时的人类对与社会上发生的重大事件的某种反应,试图来解释这些重大的事件发生的真实原因。然而,无论是“天谴论”还是阴谋论,都是形而上学的、不可证伪的理论,都是在事件发生的真实原因之外对原因进行解释的观念,因此也必然会脱离事件的真相。

如前所述,在欧洲历史上,一有风吹草动,犹太人就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这次黑死病的蔓延也同样如此。风声首先从今天瑞士日内瓦附近的小城西恩传出:谣言说是犹太人在水中放毒,导致了这场大瘟疫的发生。这一流言似乎被一场审讯所证实:1348年秋天,犹太人药剂师阿济迈在刑讯逼供的情形下向西恩的法官们招供了投毒的罪行。从当时的法律来看,审讯是完全合乎程序的,即使动用了一点刑罚,也被认为是合理和合法的,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这些刑罚包括:将犯人手足固定在墙上,然后从嘴里灌进大量的清水,若不招供的话,那就继续再灌,并在脚掌、腋下、性器等敏感部位涂抹油和硫黄,用文火烤到焦臭;最有效的刑罚据说是用铁钳将指甲一片片剥下,还有用绞索将肢体朝各个方向牵引。总之两次受刑之后,阿济迈不但完全招认,甚至还以犹太《圣经》的名义发了誓:他在犹太拉比(犹太教的神职人员)的命令下,用蜘蛛、青蛙、蜥蜴、人肉、基督教堂里的圣餐等配制成毒药,然后再发给其他犹太人,让他们投放到水井和河流里,于是暴发了这场不知所以的瘟疫。

阿济迈的供词震惊了全城,城里的犹太人立刻被尽数杀绝。流言传播的速度甚至超过瘟疫,很快,法国和德国各地都开始审讯那些可疑的犹太人,并且都得到了和预想完全一致的供词,甚至在完全见不到犹太人的地区,也找到了所谓被犹太人雇用来投毒的代理人。底层民众对此深信不疑。一场迫害犹太人的血腥屠杀于是疯狂地在欧洲大陆燃烧起来。

群众的歇斯底里是无法以理性来缓解的,对犹太人的暴力行为完全得到合法化和正当化,而这样的合法化和正当化的理由,就是基于一个可怕的谣言,一个在黑死病暴发的真实原因之外的阴谋论,而这一阴谋论又是建立在虚假的、伪造的、实际上是不可证伪的谬误之上。

空前残酷的对犹太人的屠杀由此开始。当时分散居住在欧洲等地的犹太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被赶出住宅并被押送到一处,住宅则被放火烧毁。押送途中,暴徒剥下犹太人的衣服,抢走他们藏在身上的钱财,到最后,犹太人几乎完全赤身裸体。虽然少数愿意改宗基督教的得到了赦免,但其余不愿改变信仰的犹太人则被赶进房屋里烧死,而那些年轻美貌的姑娘则被强制性地施以洗礼后分给暴徒。

巴塞尔市议会通过了在200年内不允许犹太人定居的决议,另一个城市施佩耶尔则开始流行一种新奇的游戏:把犹太人的尸体装进啤酒桶放流到莱茵河里。在埃斯林根和法兰克福,犹太人聚集到犹太教堂,燃起大火集体自焚;在美因茨,犹太人拿起武器抵抗并重创暴徒后集体自杀……

尽管欧洲历史上关于犹太人的阴谋论层出不穷,但这场因黑死病暴发所引起的、在阴谋论思维指导下产生的惨剧,在欧洲历史上则是规模空前的大屠杀。

为什么当黑死病瘟疫暴发时,欧洲的民众会选择犹太人作为第一位“替罪羊”?这同当时欧洲的文化与宗教的历史中根深蒂固的反犹主义传统有关,同以反犹主义为核心的犹太阴谋论有关。也就是说,它是建立在一个不可证伪的、充满逻辑谬误的阴谋论的理论之上的。

除了这一犹太阴谋论外,为这一疯狂的迫害推波助澜的,就是对于黑死病的另外一种解释--“天谴论”。“天谴”也称为“天罚之锤”。这一观点认为:黑死病瘟疫的流行,是上帝对人类的判罪与惩罚。于是成千上万的信徒拥进教堂祈求保佑,为了表达自己的虔诚,救赎自己的罪行,他们或者把家财全部奉献给教会,或者通过折磨自己的肉体来洁净灵魂,后者便是风行一时的“鞭打苦行”--背负着十字架从一个村庄走到另一个村庄,每到一处,便脱去上衣,用镶着铁钉的皮鞭一遍一遍地抽打自己的身体,直到鲜血淋漓。面对这种场面,当时欧洲的民众也逐渐陷入了不可遏制的全民狂热的状态。

所谓“天谴论”,虽然认为黑死病的灾难是上帝对人类的判罪与惩罚,但在其本质上依然脱离不了阴谋论的观念。苦行者边抽打边演说:

“是谁把基督钉上了十字架?是犹太人!

“是谁容忍和收留了犹太人?是你们!

“上帝发怒了,瘟疫是对你们的惩罚!你们想赎罪吗?

“那就用犹太人的血来赎罪吧!”

这种建立在宗教信仰基础上的“天谴论”,本身就是一种形而上学的、不可证伪的理论,它在实际上就是一种“巫毒”。一旦当它与阴谋论结合在一起,产生的能量却是不可思议的。民众的疯狂和愚昧,权力的贪欲和无耻,二者结合在一起,足以创造出一个比地狱更黑暗的世界来。

没有任何确切的统计知道黑死病蔓延中到底有多少犹太人丧命,但此后200多年,西班牙以外的西欧和中欧,名副其实地成为“不存在肮脏的犹太人的圣洁土地”。幸存的犹太人逃往东欧的波兰和乌克兰,法国和德国的犹太群体和犹太文化彻底灭绝。

别以为这样的历史悲剧只可能发生在中世纪。只要阴谋论的思维和观念还继续存在,并以各种各样的其他方式表现出来,这样的悲剧必然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以新的方式再次重演。

可怕的是,阴谋论非但不会随着人类社会的科学与技术的发展而消失,相反,在某种意义上,反而因此表现得更为惨烈--只要人类继续以阴谋论的思维方式来看待世界。这并非危言耸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扎根在中西欧的犹太人,是黑死病之后从西班牙重新流入这一地区的族群,同黑死病之前的犹太族群不存在任何渊源。悲惨的是,他们中的极大多数,还是没能够逃脱另一次更大规模的屠杀--希特勒的**帝国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

正如中世纪大瘟疫时期的屠犹起于《新约》福音书里的某些章节,**德国的屠犹也是如此。但除此之外,又有了新的证据,那是另一本书--《协定书》,书中记载了犹太人企图统治世界的罪恶阴谋。尽管**的屠犹罪行得到清算,但这本书至今仍是排犹主义的宝典,各种犹太阴谋论的根据大多源出于此。

二 “百年奇书”的世纪之最

图片中的“Los protocolos de los sabios de sión”,就是西班牙文的《锡安长老会议协定书》。它是典型的对犹太人的妖魔化。对于犹太阴谋论者来说,犹太人就是现代历史上一切罪恶和阴谋的总根源,它们操纵了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势力,尽管这些势力在实际上是相互对立的、矛盾的,甚至是势不两立不可兼容的。但是阴谋论者只要达到妖魔化的目的和效果,根本就不在乎其政治逻辑上的谬误,也可以完全无视最基本的历史观和价值观。

在这幅图片中,从右面的共济会,到苏联的共产主义,到**德国的***,到包括天主教等教派在内的基督教,直到代表美国的金融财政集团,这一巨大的犹太阴谋论几乎囊括了整个世界,囊括了现代世界历史上最主要的政治、经济、宗教、文化等领域。它已经不仅仅是对于犹太人的妖魔化。而它的核心根源,就来自于《犹太长老会议协定》。

人们都知道,世上出版得最多的书就是基督教的《圣经》(Holly Bible),但是如果要问:除了这部《圣经》之外,世界上出版得最多的书是哪一部?或者说,近百年来除了《圣经》之外世上哪一部书出版的数量最大、语种最多、版本最多、时间最长、流传最广、影响最深、争议最烈?答案可能会使你感到惊讶:那就是被称为“百年奇书”的《锡安长老议定书》,它的英文全称为The Protocols of the Learned Elders of Zion,也被简称为Protocols of Zion,甚至为Protocols。对此,著名的学者亨利·马科博士曾这样评价:“仅次于《圣经》,《锡安长老议定书》(以下简称为《议定书》)是世上最被广泛阅读的书。”

为什么这本书有如此的奇观呢?只因为这本被称为“百年奇书”的《议定书》构建了“犹太阴谋”论的核心。

由美国国务院主办的“美国参考”网站在总结当代世界各种阴谋论的时候,将这本《议定书》称为“世界上最为著名、流传最广、时间跨度超过100多年的文件,它的内容详细地叙述了所谓犹太人阴谋夺取对世界的统治的秘密计划”。(见http://www.america.gov/conspiracy_theories.html)

只要人们认为犹太阴谋论对世界现代史的影响有多大、有多深,那么《议定书》同犹太阴谋论的关系就有多大有多深。

更为奇特的是,这部被称为百年奇书的《议定书》,不仅仅在历史上流传,而且它至今还在世界极大部分地区流传和蔓延。它不仅在某些地区公开出版,还在某些地区悄悄地出版。甚至可以说,在它的背后仿佛有一只魔力般的手在推动着它的出版和传播。

当人们将百年来历史上发生的最重大的一系列事件同犹太人的阴谋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也就必然会同这部《议定书》联系在一起,并从中获得最终的解释、最终的根源、最强的依据。

百年来的一切探索和研究犹太之谜和世纪性的犹太阴谋论,都无论如何也不能回避这部最重要的文件。顶级的学者和著名的政治家莫不如此。如果说20世纪有什么最大的惊天秘密,那就是《议定书》。尽管世界上流行着种种阴谋论,无论人们将种种阴谋论归纳为几大类;尽管人们曾总结出世上种种最顽固的阴谋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在一切阴谋论或最顽固的阴谋论中,与《议定书》捆绑在一起的犹太阴谋论,毫无疑问是世上最顽固的阴谋论。世上没有任何第二个阴谋论能与它争夺这一不可动摇的首位。

在各种“史上十大阴谋论”中,我们就可以惊讶地看到,其中竟然有5件阴谋论都是直接和间接的关于犹太人的阴谋论:“ 9·11事件”、“货币战争”、“共济会”、“犹太人”、“肯尼迪遇刺案”。去年美国《外交政策》杂志网站总结了世界上流行的5个最顽固的阴谋论,其中3个就与“犹太银行家”、 “新世界秩序”、 “9·11恐怖袭击”直接相关 (另外两件则为:“艾滋病”、“奥巴马出生地和穆斯林背景”)。

尽管官方和《外交政策》等媒体努力消除和反驳这五大阴谋论,但收效甚微。阴谋论之所以顽固,是因为它们一旦建立就根深蒂固,并以先入为主的眼光来看待一切否定阴谋论的事实和结论。而且,即使原先的阴谋论在事实上被否定,也一定有人会迅速地在原有的基础上以另一种新的方式来继续和支持阴谋论。形象地说,阴谋论犹如章鱼紧紧地扼住事件的真相。

这一现代历史的事实说明“犹太人”与“世纪阴谋论”已经不是孤立的问题,更不是偶然的巧合。“犹太人”与“阴谋论”几乎成了捆绑在一起的历史连体儿。